() 街头被砍的事情因为当事人保持沉默,也没有引起学校的轰动,该上的课还得上,尽管武术社的活动很多。白诗诗与莫小川的关系也几乎完全透明化、公开化,经济管理知识颇丰的白诗诗经常跑去“噌”高年级的课程,当然在某些人看来只是为了接近情郎的做法。对于BBS、口耳相传的流言蜚语,她也并不在意,哪怕宿舍的季瑜三天两头说莫小川坏话,也没能印象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莫小川大清早揣着被当作收音机使用的山寨机,边听音乐边进行晨跑,虽然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体力,却也需要一副好皮囊才能支撑,就像是茶杯,虽然喝完后你可以再去倒一杯,但如果容器能装载的量小了,那也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把金币带在身上,自己不惦记还怕别人惦记,毕竟这世界上的高人实在太多,就像华昌大桥下那个神出鬼没的老乞丐,五百米开外可以jīng准地shè中广告牌,这样的“牛逼人物”实在不是莫小川现在能挑战的。
“华老师?”莫小川惊讶地发现华振兴正拿着一根拖把大小的毛笔在广场地板上写写画画,时不时从搁置在身边的桶子里沾一点“汁液”,看动作绝对不比一些知名书法大家来得业余,年过六旬的老人可以迈开弓步稳如泰山,一笔一划都铿锵有力,看得刚刚走近的莫小川一惊一乍:“您老还会这手?”
“书法写字不难,难的是领悟出笔下的这些话。”华振兴没有回头,仍然专注手中的功夫,只是片刻,“进退有度,才不至进退维谷;宠辱皆忘,方可宠辱不惊”两行大字呈现在莫小川面前,笑道:“你还在坚持锻炼身体?”
“习惯了,”莫小川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您老人家不也在坚持么?”
“物以类聚。”华振兴提起桶子,任由地板上那些用清水写出的字挥发到空气中,嘴里哼起老京剧调子悠然自得地离去,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练武是好,也要记住物极必反的道理。”
莫小川知道老师是害怕自己透支过度,练武本是yù速则不达,虽然不至于走火入魔那么可怕,但也可能会造成事倍功半的效果。回到宿舍解下三十公斤的沙袋,在记事本上勾去第一个任务,满意地笑了笑,继续浏览下一项——陪尹东山吃中饭。这是昨天收到的邀请,莫小川只能理解为是对方不到黄河心不死,也不好直接拒绝,便应承下来,毕竟吃饭又不用自己掏腰包,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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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大学附近一家口碑还算不错的餐馆内,尹东山一个人点了八道菜,旁边还摆着一整箱啤酒,开酒的起子就握在手里。看见莫小川进来,率先打开一瓶:“先喝酒。“
莫小川愣了半天,硬是没敢坐下,半开玩笑道:“瞧着阵势,是没打算让我走出去了?”
“别介意,只是想跟你喝几杯。”尹东山把打开的酒让在莫小川面前,又替自己打开一瓶,倒了一杯:“这是第二次跟你一起喝酒了。”
“荣幸,上一次还是去年吧?”莫小川倒满面前准备好的酒杯,在斯文人面前并没有拿起酒瓶直接“吹”,那样会因为显得自己粗鲁而疏远距离。
“是啊,”尹东山并没有干杯的意思,直接连喝数杯,苦笑道:“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一年了,等学期结束我就办转学回家。”
“你也要走?”莫小川反问道,虽然心中已经猜出大概,在这个时刻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陪着又喝了几杯,无关痛痒地冒出一句:“你不怕拿不到学位?”
“学位?”尹东山不屑地笑了两声,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对于莫小川这类普通人来说,读大学的目的无非就是拿毕业证、学位,到时候用这两块“砖头”砸开大企业的铁门,换来一份薪酬还不错的工作。而对于尹东山这类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来说,学位只是他们身上可有可无的装饰品罢了,就像手上的手表,戴着它确实会方便些,但是摘下它也并没有任何影响。能代替它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整个饭局,都是尹东山在自饮独酌,也不劝酒,也不废话,仿佛真是闲来无聊,找一个陪着吃饭的伴儿一样。莫小川听了白诗诗的劝住,大伤初愈不宜饮酒,只能拼命地吃菜。
“你那位朋友怎么没来?”
“赵文么?先回去了,家里有些事要他回去处理。”尹东山轻描淡写地回到,虽然醉得不轻,但也不至于逢人就说赵文是回去帮父亲解决一些不能亲自出面的事情。
“哦,”莫小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酒足饭饱准备离去,见尹东山还在把啤酒当可乐猛灌,想劝阻又知道没有效果,只能陪着再坐一会。良久,尹东山醉醺醺的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正想找借口先行离开,手机铃声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莫小川掏出手机一看是白诗诗发来的短信,装模作样地放在耳边自言自语:“嗯,好,我马上来,马上。”放下手,还假装按了一下挂断键,颇为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要先离开。”
尹东山抬起头,脸颊红得像猴屁股一样,手里还抓着一瓶喝得只剩下一半的啤酒瓶:“对她好点,不然我跟你没完,即使我在SH,也会回来找你麻烦。”尹东山也不明白向来心高气傲、不甘服输的他是心怀他志,还是知难而退,明明可以为了她,千里迢迢跑到华西大学就读,殊不知才一年的功夫,伊人就被他人夺走,而且是被一个无论外表、或是家世、才学都远远比不上自己的乡下人打败。起初也不认输,眼看着竞争对手继凌俊杰之后一个个悄然离去,终于下一个也轮到他,家里传来十万火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提前退学。
莫小川自然对华西大学的变化并没有太多感触,对白诗诗而言,也只是耳边少了几只扰人午休的苍蝇,而对于这些黯然离去的热血男儿来说,是一次惨痛的失败教训,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没钱财、而没人才的莫小川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他们打败得一败涂地,动过下黑手的歪脑筋,也想过美人计、离间计,可在莫小川与白诗诗自认情比金坚之下毫无用处,最后只能背着行囊失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