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锋雨一路狂奔的往着前方赶去,隐隐的能看到黄沙漫天飞舞笼盖住前方不远处。
猜想那一定是鹰涸所为,思及此处锋雨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急速奔跑着的锋雨突然毫无征兆的跳起,双手抓住小琴往地面砸去。
还未等到小琴砸在地面之上,黄土之下便主动拱起了一个土包。然后一只拳头破土而出与小琴碰了个正着。
锋雨只感觉自己的双臂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并且一股酥麻的感觉像是触电一般的流遍全身。
好强!这是锋雨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只此一击锋雨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与此人硬碰。
“难道前世幽的高僧们都转移到地下去居住了?”
锋雨看着渐渐从地底冒出身形的魁梧和尚,既然还有心情调侃一下。
名非抖掉了沾在身上的石砾土灰,对着锋雨咧嘴一笑:“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方式要好些?”
好,便是有利的意思,利便是yù。佛徒怎么能有yù?所以他便说的是好。
“说的很合乎情理,但是在我看来大师真可谓是无耻至极啊?”
名非对着锋雨笑了,锋雨自然也是含笑而语。但是接下来名非却不再笑。
“在来此之前苍苍师伯便说过,魂幽王善言能辨。小僧我是个直言直语的愚人,所以我们直接动手如何?”
名非说动手便动手,丝毫没有在意他前一秒钟说出的那一句问句。
佛珠在名非手中舞舞生风,被他抡成了一个风车似得打向了锋雨。
锋雨自然不能让名非近身,所以他选择了游斗。
名可往前追,锋雨便往后退。
锋雨一直在退着,名非一直在追着,他却不恼。
小琴解下琴身一头的七弦曾试图着对名非进行攻击,名可对小琴的攻击视而不见。任由七弦刺在他的身上,七弦丝毫没有刺进名非的身体半分。
当初小琴也刺不进名可的身体,那是因为名可使用了金刚身的神通。而现在的名非身上丝毫没有看到那种金刚身的金sè。
小琴能解下它的七弦,那么名非便也能解开一百零八颗佛珠!
名非双手各持着佛珠的一端,然后用力一扯。一百零八颗佛珠便分散开来飞向高空。
深漆红sè的佛珠丝毫不显眼,可是当它一颗颗的散尽了表面的颜sè后就变得那般的醒目。
佛珠表面的漆一点一点一块一块的开始剥落,散在了空中化成了黑sè。
而佛珠刚开始显露出了斑驳的白,红漆散尽后遮住了天空。
黑,属于这一方天地的黑。
那些从佛珠上面脱落的漆皮化作了大片大片的黑幕,相连接在一起遮住了天空。
就好似是一张漆黑的幕布盖了下来,而那一百零八颗佛珠也被盖在了下面,莹莹生辉。
锋雨举目望去,他好似看到了人间无月繁星的夜落到了此处。
一百零八颗佛珠就是那漫天的星辰一般挂在了夜幕之上。
而此时的名非距离锋雨还有一段距离,他却没有再追逐锋雨。反而是盘膝坐在了原地。
锋雨没有趁着这个时候对名非发起攻击,既然名非敢如此不设防的端坐在那,那么自然是有不拍他攻击的凭借。
自佛珠升空,天穹变黑后。仿佛就是真的夜幕降临,很安静。
没有蛙声虫鸣,寒鸦夜啼。却有呢喃不清的诵经声响起。
名非诵经时的发音,比名可还要模糊不清。锋雨运极耳力也不能听出个所以然来。
尘世间的星辰,光永远只会是那么亮。而佛珠化作的那一百零八颗星辰却能逐渐增辉。
悬在天空之上的佛珠相距很远很远,它们所散发出来的光是垂直的落下来。
从刚开始的点点星光,逐渐变成了一挂挂匹练般的光幕都朝着锋雨落来。
匹练般的光幕很大很宽,锋雨计算着不管自己往哪个方向跑都会被砸中,所以他索xìng就先待在了原地。锋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逃跑之上,他现在要做的是思考如何接下名非的这一击。
锋雨思来想去,最后他又将那把白sè的油纸伞拿了出来。
一拿出来之后,锋雨就将它撑开举过头顶。以往锋雨撑伞都是用一只手握着伞柄,而这次锋雨用上了双手。
纸伞的伞面很薄,薄到能看见伞面下的那三十六根伞骨中金sè的那根的与众不同。
锋雨也学着名非坐了下来,他腾出了左手伸向伞面之下。
抽出一根伞骨,然后又一根,再一根。直到三十六根伞骨被他抽的还剩下二十六根时,才停手。
锋雨将伞柄斜放在肩上,然后再将右手也松开了。锋雨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
然后锋雨便开始了他的动作,锋雨拿起一根抽出来的伞骨插在了他身前一处。然后继续再拿出一根选了一个方向插上。
锋雨前后往地面插上了八根伞骨,他的手上还剩下了两根。一根白sè,一根金sè。
最后的这两根伞骨被锋雨插在了他的左右,然后,然后锋雨就趟了下来。
锋雨将白伞撑在了他的上半身处,将脑袋藏在了下面。
“没想到既然能在幽冥见到有星辰的夜,这还要多谢你咯,大和尚。”
名非冥幽理会锋雨的调侃,他依然诵着他的经。
见名非没有回话,锋雨又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法号呢?大和尚。”
这时的名非还是没有理会锋雨,直到一个眨眼的功夫之后。那自天而来的光幕落到了地面名非才开口说话。
“魂幽王称呼我名非便可,和尚却也对,但是贫僧只是一个小和尚,不敢妄自称大。”
锋雨现在已经完全被光幕给掩盖住了,一百零八道光幕最终汇集到一起之后,就变成了光瀑。无声光的瀑布。
就连一丝锋雨的影子也不能看到。
“大和尚,你弄出来的这个光会不会太强了些啊?我本来想要多看一会星星的,可是这光却让我看不见了。你能把它调的淡一点吗?”
锋雨之前询问名非的法号明显只是顺口问问,不然现在也不会还是叫他大和尚了。
名非在听到锋雨的话后果然将这些落下来的光调了一些,但是他却不是如锋雨说的那样调淡。名非双手结出了数个繁琐的手印,然后落在锋雨那处的光便变得更加的璀璨起来。
这一下子锋雨在里面的情形就愈发的不能看清楚了。
但还是能从里面传出锋雨的声音来看,锋雨依然无恙,或许是无大恙。
“大和尚,你们都喜欢念经,那么我也给你念一段经吧。”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dú lì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吾借道法筑乾坤,乾坤自有域。吾自为一大,天,地其大。道!”
当锋雨念完他所说的那段经文之后,那道光瀑突然变大了起来。渐渐的有凸起将要出现。
时光可以如水般的流走,时光是光,而光瀑亦然是光。所以它也呈现流状。
光瀑的凸起部位呈一台状,一方八角台。
八根伞骨坐落在每一个角的位置,锋雨躺在八角台的正中间。
锋雨依旧是躺着的,但是他的趟姿却很不雅观。锋雨侧躺的头往前探着,而腹部往后弓着。双腿也并拢弯曲着。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两道弯组成的弧形。
而本该在他左右手两边的那两根伞骨,此意一根在他的胸前出,一根在他的膝盖后面的腘窝处。
而锋雨的白伞却不知在何时被他收起,别在了背上。
光瀑落下,落在了八角台上,从八角台的各处流往了地面。
这样的一副场景自然就表示着锋雨无恙无伤。
名非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就如同那时的名可一样。
名非仔细望着那八角台上的锋雨,望着那方八角台。
“以八卦为基,道法作引。自筑乾坤,藏于一方须弥。不愧是魂幽王,好手段!好手段!”
八角台似乎睡着很舒服,锋雨就如同熟睡了一般丝毫没有动静。
名非的光瀑并没有因为锋雨升起的这方八角台而停止,依旧如初时那般的继续落着。
夜幕之上的那一八零八颗佛珠也不停的洒出光束匹练,汇进了光瀑之中。
名非说他自己的话不多,但是现在的他却耐着xìng子对着锋雨自言自语气来。
“魂幽王,我这佛珠流出的光可是无穷无尽的,而你的乾坤须弥之法却是需要大量的灵来支撑。”
“这佛下夜阵法的一百零八颗佛珠,皆是生前结成舍利大能的魂像铸成!而你一个小小的魂,居然自不量力的想要与这一百零八位大能相抗!就如同那蜉蝣撼树,螳臂当车死不自知!”
名非一直在讲述着这佛下夜阵法如何如何的厉害,说着锋雨是如何如何的没有胜算。
可是锋雨就像是一个酣睡的婴孩一般无人能扰其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