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湛予脸色微变。
“是吗?”他扶着椅子要坐起来,曹坤脸色一变,放了文件就急忙扶住他,仅仅是起个身,安湛予脸上的病态就加重了几分,微微低喘,还极力不让电话里的人听见,“哪儿不对劲?”
“这我也说不清楚,两个孩子是——以前,感情就不错吧?”陈老笑出了满脸的皱纹,沧桑之中透着几分淡淡的忧虑宫。
曹坤上前,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袖口,看着他依旧在打电话的样子,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表朗。
“唔……不错,”听了这话安湛予差不多清楚他说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哑声解释着,“怀远一直都很照顾然然,心里存着什么心思我是清楚的,可然然,心有所属,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拖着,生生耽搁到这个岁数了……他俩,不大可能的……”
腰间的腰带,也由身后的女秘书轻轻握住,严谨地系好了。
“这样,”陈老顿悟,毕竟离开军区大院的时候两个孩子还一个大学一个高中,后面的事他不怎么清楚,“这样那就……那就好啊,是吧,老安?”
他浅笑起来,沉声问着,嗓音里透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心照不宣地问了一声安湛予。
安湛予的身体,也微微紧绷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旧事,低下头沉闷地“唔”了一声,闷闷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好……挺好的。”
这许多年,他安心地将安然交付给莫怀远照顾,但,也总有意无意地说起要给莫怀远介绍亲事,希望他最后能成家立业安稳妥帖,甚至那时候他跟然然关系因为霍斯然闹到最僵的时候,他都不忘问莫怀远一声——“怀远,你有没有觉得,特别累?”
“如果你要是对那丫头彻底失望了,我也不强求你。怀远……就当是伯父,对不住你了。”
那一刻,他是私心地想,让莫怀远彻底,放弃安然的。
或许,是耽误了他这许多许多年,虚度了他许多许多光阴,葬送了他大把大把的前程,那也好过……好过他不想看到的那个结果。所以说,他安湛予,是真的,有私心的。
透过听筒,安湛予几乎能听见陈老那边汹涌的海浪声,一下下,如命运呼啸的惩罚一般,铺天盖地地朝自己涌过来。
陈老也屏住呼吸,两人许久就这样沉默着,不说话。
时间真的已经来不及了,曹坤放下手表,大胆地沉声打破沉默:“书记,委员们已经全部进场,候场三分钟了,咱们得进去。”
这人,有着当年莫怀远在身边时一半的胆识和霸气,这一点,正是安湛予看中的。
愣神看了这个年轻人两秒,他才哑声道:“嗯,好,好,进去了。”
跟电话里的陈老道了声别,挂了电话,握着手机握了一会。
“身体行么?”曹坤搀扶住他,道,“我叫医生随时在后门候着,有意外您通知我一声,不会叫人看出来。”
昨晚,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急救,安湛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摆了摆手,向他示意没事,安湛予抓着他的胳膊借力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忧心地蹙起眉,沉声说:“你回头帮我查查,怀远那边跟曲家婚约的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既然跟然然没可能,那这个他自己选的人,怎么就不要了呢?又觉得,不好了吗?
曹坤点点头,脸色如当年的莫怀远一般淡然帷幄,冷峻严谨,到门口松开了他的手,推开大门,刺眼煞白的光线瞬间侵占了整个视野,这类的男人,哪怕是当助手,都是让人用了就离不开的。
安湛予怀揣着心里愈发深重的愧疚与纠结,挺直了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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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早上那激烈狂野一次,安然根本就爬不起来。
后腰酸得不像话,又困倦疲累至极,以至于莫怀远挨到最后一分钟才去轻哄着她起床,那小女人睡眼朦胧地蹙眉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来,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表,大惊失色,叫着怎么这个时间才来叫她,一折起身子,浑身尤其腰臀的酸痛深深攫获了她,吟出了声来。
莫怀远脸色一变,弯下腰轻柔扣紧她的后背,将她的小身子揉进怀里,按在那一处力道微重地揉。
那小女人禁不住轻颤,娇小柔嫩的身子委委屈屈地隔着被子蜷缩在了他怀里,
tang抵着他的肩,一声声连绵颤声低吟着,被他揉的又酸痛又难忍。
叹息着,莫怀远俯首缠吻一下她的唇角,低声告诉她工程方那边已经请过假了,让他们的实验室和水利物质分检部门一个小时后再做准备,安然直接脸红到爆,滚烫的温度爬上脸颊,小小地叹息一声,委屈地伏在他的颈窝里,觉得要抬不起头来了:“你笨的吗……昨晚你一晚上不回自己的房间,早上还说要跟我一起迟到,莫怀远……莫怀远,是个傻子都知道……”
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
小小的滚烫气息洒在脖子里,烫着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是么……”他低哑地吐出两个字,俯首下去覆住她的耳问,“那昨晚,又为什么会答应?”
一句话,又惹得情绪尚未缓过来的小女人,脸颊烧得更烫。
“我哪有想,会折腾得这么厉害……”她不知所措,只能这样颤声辩解。
他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修长魅惑的手指伸过来慢慢勾起了她的下巴,深眸垂下来问:“厉害?是吗?哪里厉害?”
有多厉害?
这下,怀里的人儿彻底炸毛,哪怕再酸涩涨痛,都忍不住半跪起来,掐着他的脖子要将他这一副嚣张的样子掐掉。莫怀远只是笑,俊脸浮着一丝淡淡的红,脸色是经历过一番惊心动魄之后的那种淡然与沉静,直到见她还闹不停,深深凝视她一眼,将裹着她的被子扯掉一点,那暴露出春光的小女人尖叫一声,抱紧了他。
莫怀远将她压下去,火热又滚烫地捕获了她的唇。
***的感觉再次铺天盖地地袭来,与他深度交缠的那种快慰与激动,再次湮没了她。
她依旧如昨晚一样,身子轻颤,在被吻到失神以后,一点点地回应、缠紧他。
一下比一下深……
这样下去,哪怕在再冷的空气里,那激情都要再次重蹈覆辙了……
莫怀远及时停下,垂下的冷眸掩去了那一抹猩红,轻柔扣紧她的小脑袋,嘴角浅淡到几乎不可见地勾了一下,低哑道:“昨晚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好的一.夜,然然,没有其二。”
她嫣红的小嘴还失神地微张着,闪烁着湿亮的色泽,脸红了,浑身灼烧着不耐地扭过脸,轻轻咬住他的手指:“胡说。那一次不是才是最好吗?”
她还念念不忘那又痛又可怕的第一次。
莫怀远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接着浅笑散去,脸色淡然地俯下去,对着她的耳道:“忘了那一次……”
“然然,你的情愿,才是我的最好。”
那小女人没动,好半天才转过小脑袋来,水眸盈盈亮地看着他,那感动,不可抑制地就充溢了心扉,她不敢说,但是,是真的,很感动的。
是吗?莫怀远。
这一辈子,也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么好的情话。
莫怀远看着她,轻轻拨弄开她额头上柔软的刘海,完全看见她美得令人失神的模样,俯首下去,轻轻贴住她的唇:“我爱你……”
“安然,我爱你。”
那小女人不可抑制地,小手发颤地轻轻捧住他的脸,感觉……像是飘在了云上,他一声声地在对她说,安然,我爱你。
她觉得自己飘了起来,根本,无处落地。
而海防区那边,早上在接了莫怀远的一个电话后,脸色诡异地呆了半天,直到直属负责人问起,才转头异常缓慢又异常肯定地说,莫副市长交代,他和安工程师,要晚来一个小时。
“莫副市长原话是这么说的——”眼见负责人脸色微变,压根儿不肯相信这是一向严于律己的莫怀远会说出的话,那个小助理立马辩解,也道出了自己感觉诡异又钦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