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知了yù言又止,环视山洞,目光由明转淡,最后在郎笑的脸上徘徊,轻声探问:“孩子,这穴里还有其他出路吗?”
郎笑没有回答,眼睛眨了几下,似懂非懂的瞄了夏知了几眼,摇摇头,抱着白狼径直走到洞穴zhōng yāng位置的一块半人多高的青石旁,把白狼轻轻放到石头上,声sè凄苦,沉痛自言:“老白,你睡吧!我听你的话,把你放到狼王石上了!睡吧!放心的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早该如此!”老盗看着郎笑的举动感叹,“若那样,咱也未必会被困在这狼sāo熏天的洞穴里出不去!”
“又来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怪人家孩子!你怎就不想想自己呢?”王超瞪着老盗,冷言相向。
夏知了知道这俩人一向不对付,索xìng不加干预,任其自然,看着郎笑跟白狼依依话别的情景暗自伤神。
“小刀无用!凭我们的功夫又不能把这顽石弄开!丫丫个呸!真是七月十五莫出门,出门一定遇鬼神!真是邪了门了,好好的,啥事没有,嘿,晴天霹雳,山崩地裂,从天而降下这么个玩意儿来!你说气人不气人?”老盗懊恼之极,气愤填膺,来回在大石头前跺着脚谩骂。
骂归骂,于事无补。
补救的办法只有一个:弄开石头。
头顶rì月朗晴天,就怕老天马虎眼!
——此话真是极对。
对于突降巨石封住洞口一事来说,完全就是上天开的玩笑!
笑呵呵的先让乌云遮月,再让狼王驾崩,随后打了个喷嚏——惊雷炸响,山崩石落,堵住了洞口,真乃天意弄人!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被活活憋死之后,跟老虎和野狼同穴!
穴很大,空气十足,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呼吸不畅,但那石头真乃神来之笔,天外飞仙,居然把山洞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仿若鬼神运至于此,诚心堵上封住的一般。
般般,此时恰逢鬼节!
是天意如此,还是鬼怪作祟?
“七月十五归yīn,大凶,犯煞,忌动土!”夏知了喃喃自语。
“夏庄主,你万事万通,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吧?”王超看着夏知了黯然失神的脸sè问。
“办法不是没有,但我们做不到!”夏知了摇头叹息。
“说来听听也好!我等大活人,总不能杵在这儿等死吧?”王超沉声道。
夏知了道:“那就是我们三人合力,拼命一试,能否成功,就得听天由命了!”
老盗闻听,猝然笑道:“就这啊!跟没说一样!”
样子看起来斯文儒雅的夏知了也并非没有脾气,闻听老盗出言揶揄,脸sè骤然yīn暗,星目一翻,白眼珠比黑眼珠多了三圈,瞥着他,冷声道:“既然前辈不想如此,那夏某也别无它法,就干等着洞内气尽,窒息而亡吧!”
王超知道夏知了错怪了老盗之意,连忙笑道:“夏庄主误会了!老贼之意是我们刚才就该一试!”
“试也得试,不试也得试啊!咱总不能等死啊!”老盗根本不顾及夏知了对自己的态度,冲他一乐,“小知了,你轻功如此之高,怎地说内功不成呢?不会是耍滑偷巧吧?”
夏知了坦然一笑:“晚辈就算再不识时务,总不会拿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吧?”
“得!二位还是留着力气推石头吧!”
王超打断两人的争论,率先把衣袖一卷,双手扶石,等候他们加入。
入得阵仗,老盗于王超左边,夏知了在右侧,三人相互点头示意,运气发力,齐推巨石……
石沉如山,难以撼动。
动力发气,以内力运功,最耗真气!
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待三人头顶冒白烟,眼中燃烈火,口干舌燥,心跳加剧,力竭气枯之时,那石头已然耸立原处,动也不动……
“动了!”
老盗蓦地惊呼。
呼声起,那石头真的抖动了一下!
下意识,三个人立时相互张望……
望了一眼,不由各自惊呆,忘了收功便顿停推搡,瘫坐于地,神sè惊异,满眼惊奇,盯着一个地方看……
看上去,他还在推,恍然不知其他仨人已经退出,脚蹬地,手推搡,屁股扭动,咬牙彻齿,眼珠突兀,拼命发力……
力大如牛!
他不会。
他只是个孩子!
但他确实推动了石头!更准确的说是他的加入把石头推动了!
他赫然正是郎笑!
笑嘻嘻的停住手,扭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仨人,郎笑喘着出气问:“怎……怎么不推呢?”
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加入进去的。
的确,那时他们在聚jīng会神,全力以赴的推石头,无心他顾,也根本想不到一个孩子会有如此意识,能顾全大局,不辞辛劳!
劳动是人类最美好的活动,热爱劳动是值得赞扬的品德。
但,在别人劳动时,有人不声不响的突然加入,即便是帮了忙,也会把人家吓一跳,还有可能事与愿违。
违心的话,老盗从来不说,所以把眼一瞪,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郎笑,吼:“谁让你过来的?你丫想吓死人啊!”
“你丫才吓死人呢!干嘛推着推着就不推了?”郎笑把眼睛瞪得比老盗更大,“你们这么快就累了!真没用!”
用王超的思维方式来判定郎笑的举动,一定会赞他几句,夸他有眼力,那是平时,此刻,王超恨不得站起来抓住他,狠狠的揍他一顿,方解气。
气呼呼的看着郎笑jīng疲力竭的模样,王超强压住胸中怒火,喝问:“你……你没事吧?”
“没事啊!”郎笑不解的看着王超,“能有什么事?”
事情显然跟王超预想的截然不同:运用内功之时,最怕别人突然打扰,一来突来的外力加入会使真气逆流,伤及运功者本人;二来所发内力也因无法收控会击伤误入之人;但,现在看来郎笑不仅没事,反而比先前更活泼了,而自己和老盗、夏知了也都无恙,大出意料。
料想王超定是因为郎笑的突然加入,怕伤了他,才会如此对他,于是夏知了淡然一笑,对王超说:“前辈放心,这孩子绝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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