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媛是真的会做菜的,手艺很不错,而不像是曹尚飞那样半桶水晃荡,只会做一道黑狗肉,吃过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曹尚飞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家里没有烟灰缸,最后林熙媛给他找了只酒杯,还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吸完这支烟后滚蛋。
七点钟,全国新闻联播时间,曹尚飞的烟刚吸完,但林熙媛却并没有真的赶他走,打开电视机,也在沙发上坐下。见曹尚飞眯着眼,好像对新闻联播一点也不感兴趣,忍不住道:“要想在官场上混下去,最终走上高位,就要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每天的新闻联播最好不要落下!这可以更快了解全国各地的最新信息,把握国家最新政策走向,也能培养你的大局观。每看到一个新闻,你要尝试着去分析这个新闻背后所蕴含的意义。”
“当前,你有两大短板,一是没有足够的大局观,二是专科学历的起点还是太低了些。因为有这两点的存在,你今后走到地厅级算是你官运亨通,想要再进一步,就难上加难了。趁着你现在还处于起点位置,不妨在这两个方面多加努力,至少也要弄个本科学历吧!”
曹尚飞默然不语,林熙媛见状没有再说,两人默默的坐在同一沙发上,挨得有点近,曹尚飞闻着她身上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马,下面的小曹蠢蠢欲动。不等小曹彻底起立,曹尚飞忙起身告辞离开,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住处,这并没电视,曹尚飞突然觉得住在这狭小的宿舍中,很不方便,比如他现在想要看电视,可宿舍中并没电视,想要看得自己买来。
或许,该去外面租一个房子来住,在县城买就没必要了。曹尚飞暗自嘀咕着,来到桌前坐下,摊开稿纸,准备开始工作。写着写着,手中的笔停顿了下来,心不知道飘向何处,等他扯回漫无目的的思绪,发现那草稿纸上竟然写着“硕士研究生”这五个字。用力的划去这五个字,像是要将这五个字从脑海中也彻底划去似的。
心,竟然再也静不下来。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很快电话接通,“悍匪,怎么是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受打击了吧?”
“艹,你才受打击了呢。”曹尚飞的心飞扬,“鸟疼,你那个自学考难度怎么样?”
“悍匪,你肯定是受打击了,竟然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鸟疼在电话那头一惊一乍的,曹尚飞自觉神经比较强悍,倒没被他吓出各好歹来。“徐导当初说过,如果你要读硕士,只要在毕业后五年内去找他,你都随时可以去他那上课,不用读本科,也不用考试。现在还有两年的时间,你搞什么自学考,直接去找徐导,在他门下读硕士啊。”
曹尚飞苦涩的抿着嘴,久久没有说话,他当然还记得一个硕导对他说过的那句话,那位硕导是全国著名的经济学教授,在国内外发表过很多篇文章,曾经教过曹尚飞围观经济学和数理经济学。大一时,曹尚飞做了个经济学数学模型,被那位导师一眼看中,当即说出了那一番话,当时惊掉了一地的眼镜。那位导师叫徐敬清。
“喂、喂,怎么不说话,悍匪说话啊!”电话那头传来鸟疼紧张的叫喊声。曹尚飞遂说了声没事,之后鸟疼也没有再提那个问题,说起了自学考的难度以及一些该注意的事情。
曹尚飞这是兴之所至,想要打这个电话,借此机会跟鸟疼聊聊天,不一定就会参加自学考。当然,他认为今晚林熙媛说得话都是为自己好,也是正确的,现在的官员学历越来越高,一个专科文凭拿出去,实在有些不占优势。
“悍匪,什么时候去学校一趟啊,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去学校吧,如果要去的话还是趁早为好。对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徐导的联系方式,徐导应该已经调走了。”
“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也忙得脱不开身,在官场上,身不由己,等什么时候有假期的话,说不定会去学校看看。”上次的相聚,曹尚飞再次被扒开往事,他心中隐隐有了异样的想法,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真得去一趟学校,走一走看一看。
听曹尚飞如此说,好像有面对现实的意思,鸟疼心中高兴不已。两人聊了一阵,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鸟疼开始为曹尚飞打听徐敬清的联系方式,他好像笃定曹尚飞会去找徐敬清似的。这边,曹尚飞的心思静下来,开始未完的工作。
县委常委大院,县长成铭泽家,成家东满脸怨气的向成铭泽道:“爸,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在公安局竟然呆了这么长时间。如果用你的办法不能解决,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我成家东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
“你给我惹得麻烦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惹事!”成家东黑着脸,“还是给我消停点吧,嘉成县不是某一个人的嘉成县,因为你前次的事件,现在整个嘉成县局势相当复杂。我已经够头痛了,还说什么用你自己的办法去解决,你能有什么办法?”
“嘉成县混的人这么多,想要对付一个女人还不简单,就算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女人该害怕什么,她也会怕什么!”
成铭泽闻言,一脸的不可思议,双眼圆睁,鼻梁上的眼镜滑下来,挂在鼻子下端摇摇欲坠,张开的嘴巴忘记了合拢。良久,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抓起鼻端下的眼镜,颤颤抖抖的指着儿子成家东的鼻子,“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成家东虎着脸,毫不示弱,“我说了,我要用自己的手段去解决这个问题,我堂堂县长儿子,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
“你,你……你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想要早点死就去喝农药,不要来祸害家人。我原本以为你虽然不想在官场上发展,人还是聪明的,现在才知道你是蠢到姥姥家了,蠢得没救了,我告诉你!马上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你,眼不见心不烦!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乱来,我第一个崩了你。”
成铭泽被儿子一番话给吓到了,他没想到儿子成家东竟然会疯狂到这种地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如果县委书记林熙媛的人身在嘉成县收到伤害,那么整个嘉成县领导班子都得去陪葬,不是成铭泽认为林熙媛的背景有多深厚,而是因为官场大忌。官场上一些小手段你可以玩出花来,那是你深谙斗争艺术,但你要来一些禁忌手段,那就是挑战整个官场潜规则,跟整个官场作对,就是万死莫赎。
儿子真要上大手段,死的不仅仅是儿子,还有他这个县长成铭泽。这个险,他成铭泽绝对不会冒的,因此他一听成家东那番疯狂的话,才会如此失态。
成家东知道想要得到父亲的同意并不容易,哼了一声,摔门离家前往东进,反正他平时也很少在家,大多在东进胡天海地。这些日子一直被羁押在县局,早已不知肉滋味,早就想去东进玩个痛快。从家里出来,他便暂时放下心中的念头,只想好好玩玩再说。
在成家东刚离开后不久,县财政局局长蔺海光登门拜访。“海光来了啊,来,坐吧!”此时的成家东,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不过并没起身迎接,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请蔺海光坐下,他老婆泡了两杯茶放在他和蔺海光两人面前,便去了卧室。
“县长,家东呢?听说家东、张玮他们都被放出来了,唯独我女儿春娇还关在县局,这到底怎么回事?”蔺海光脸上有淡淡的忧愁,坐下后也顾不得寒暄,直奔主题。不知不觉间,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丝质问的意思。这事,跟他女儿蔺春娇实在关系不大,到最后别人都放出来了,偏偏他女儿还关在县局,心情郁闷可想而知。
成家东微微皱眉,淡然扫了眼蔺海光,“海光啊,春娇不是被关在县局,是在协助调查,估计过两天也回来了。这样吧,你也先别急,到时候我打个电话给县局的陈国民同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长,这个能不急吗,春娇还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呢,这孩子虽然贪玩一些,可从没做什么坏事,县局怎么能将她羁押这么长时间呢!”蔺海光对成铭泽的回答并不满意,继续道。
成家东有些不耐烦,“海光,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关注这件事情的,你先回去吧,把工作做好。”
蔺海光满脸失望的从成铭泽家出来,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一咬牙,向着林熙媛家而去……
第四更了,晚上还有第五更,今天照旧五更一万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