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车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黎倩笑说道：“凌总，你的手机铃声真难听。”
有人的时候她叫凌总，没人的时候就叫“小凌凌”了。
“可能是你弟弟打来的。”凌霄说。黎浩去区政府“围观”村民们的诉求，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而他因为需要规避，所以不能去看。
掏出手机，凌霄却愣住了。
打来电话的不是黎浩，而是唐美玉。
黎倩斜眼瞄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中文名字，假惺惺地道：“嗯，我弟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快接电话呀。”
凌霄知道她看见了，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喂，美玉姐，你还好吗？”
手机另一头的女人沉默了一下才出声说道：“我很好，你还好吧？”
确实是唐美玉，她的声音他很熟悉，凌霄被勾起了某些回忆，他说道：“我也挺好的。”
“刚才在微博上看到有人发的图片新闻，发现是你，你在搞什么啊？那么多警察当街抓你，我挺担心的。”唐美玉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关切的意味。
“那是一个误会，没事了，谢谢。”
“真没事？”
“真没事。”凌霄说，他心里有很多话，可是话到嘴边又没声了。这倒不是因为黎倩在他的身边不方便，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那你……你忙吧，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有事没事，我、我挂了。”唐美玉那边有些慌张，说完就挂了电话。
凌霄的心里有一点淡淡的失落感。
黎倩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个时候她也不说话了。凌霄的身边有过些什么女人，她是一清二楚的。以前，她虽然没有在凌霄的身边，但她的弟弟黎浩却是凌霄的徒弟，而那小子又是一个超级大嘴巴，很多事情都会告诉她。所以，她在主动献身给凌霄之前，她是知道胡琳的存在的，也知道凌霄和唐美玉以前有过一段朦朦胧胧的姐弟恋。作为女人，她当然希望凌霄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在这种场合下，她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选择，她不想让凌霄觉得她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
黎倩这种性格非常open的女人有这样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凌霄与她在一起感觉非常轻松自然，也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的原因。
“是唐美玉。”收起手机，凌霄有些尴尬地道。
“嗯。”黎倩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说道：“等下到了设备制造厂，我们得催促他们一下了。新厂区有一个翻修的车间，很快就能使用。如果他们提前完成我们定制的设备的话，我们很快就能投入生产了。”
她主动转移了让人尴尬的话题。
凌霄露出了笑容，与她聊起了设备的事情。
其实，人生的旅途里有黎倩这么一个红颜知己，真的是很幸运。
来到那家设备制造厂，凌霄看到了已经完成的第一件成品。他仔细地检查了设备，随后还让设备制造厂的人启动设备，检查了试运行之中的效果。结果让他很满意。设备制造厂的人员也表示，明天就会把发酵设备运送到神女药业的新厂区进行安装。
这种特制的发酵设备一台就能容纳一吨的隆胸美容膏，块头很大。按照凌霄的计划，神女药业会安装十台这样的大型发酵设备，其中五台安装在京都的生产基地，另外五台则需要运回神女村生产基地进行安装。
西部的市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市场，他不会重复再把京都生产基地的产品长途运输到西部去销售的错误。
不过，对于美容膏这种产品，特制的发酵设备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原料的筹备，进行生产的配方，还有相关的生产工艺等等，这些才是困难的问题。
检查了设备，谈好了相关的问题，设备制造厂的老总宴请凌霄和黎倩。这是生意场上的应酬，凌霄推脱不得，只得赴宴。
酒宴上，黎倩反倒成了主角，无论是谈吐举止，还是敬酒，都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种场合下的她，很有点社交名媛的范儿。对方老总的女秘则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都输了她一大截，这让凌霄感到很有面子，心里喜欢得很。
晚宴过后，陈虎开着车子送凌霄和黎倩回悬壶居。
黎倩喝得有点多了，一路上都趴在凌霄的腿上睡。凌霄本来想给她喂食一颗小病丸解酒的，但看她又很享受的样子，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黎倩喜欢喝点小酒，而且有点喜欢那种小醉的感觉。这点在以前交往的时候凌霄就知道了。他其实也有点喜欢黎倩的这种小醉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她就格外妩媚迷人。她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那种感觉真的是很舒服的。
回到悬壶居，凌霄下了车，搀扶着黎倩回屋。陈虎去停车。
还没走到黎倩的门口就看见黎浩大步走来，他的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正准备给谁打电话。
“师父，你们这是去干什么了啊？”黎浩的语速很快，“哎哟，你老人家把我姐灌醉，你没对她做点什么吧？”
凌霄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我和你姐去设备制造厂看设备，完了设备制造厂的老总请吃饭，推脱不过。你姐是自己喝醉的，我可没灌她。”
“哎呀，师父你别客气，我姐没准是故意喝醉给你机会的，你该把握机会而不是浪费机会。”黎浩贼贼地笑了笑，“酒醉的女人最温柔。”
凌霄，“……”
他对这对奇葩的姐弟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多了都是泪。
“先把我姐送屋里吧，我想和你谈谈村民们的事情。”黎浩说。
“嗯。”凌霄应了一声，将黎倩搀扶到了她的屋里。
凌霄把黎倩放到床上的时候，黎倩的手脚忽然缠住了凌霄，嘟囔地道：“我不许你走……我要和你洗澡。”
凌霄顿时尴尬得要死。
黎浩赶紧说道：“师父，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黎倩又嘟嘟囔囔地冒出了一句话来，“上次你没有给我、我搓背，这次你得好好搓，咯咯……”
黎浩又赶紧说道：“师父，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凌霄，“……”
“要不，师父你忙你的，我明天再来和你谈？”黎浩也不等凌霄表个态，拔腿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他还关上了房门。
他平时虽然极力撮合他姐和凌霄，但毕竟是姐弟，有些内容是不能在旁边看着的。
凌霄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八爪鱼一般的黎倩，逃似地离开了她的屋。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黎浩居然站在门边，耳朵贴着门板偷听。他一巴掌就拍在了黎浩的头顶上，严肃地道：“走，跟我来书房！”
“哦。”黎浩尴尬地揉了揉微微作痛的脑袋，跟着凌霄去了书房。
书房里，凌霄坐着，黎浩站着。
“说吧，那边是什么情况？”凌霄开门见山地道。
黎浩笑了一下，“师父，一切都和你预料的那样，村民们刚开始的时候是比较理性的，进行合理诉求，不过区政府的区长很强势，无法说服村民们的时候就叫来了警察驱赶。结果这一驱赶就激怒了村民们，村民们堵了区政府的大门，还和前来抓人的警察动了手。”
“有人受伤了吗？”
“有啊，好几个呢。”黎浩说道：“几个抡砖头砸警车的年轻的村民被抓进去了，摆勇的头被警棍打破了，缝了好几针。”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描述，没有亲眼看见的凌霄却也能猜想到那个时候的场面一定很混乱，充满了暴力。
“事后在给他补偿吧，现在我们最好什么也别做。”凌霄说。
“这个是当然的，我们现在要避嫌嘛。不过，就算我们处处避嫌，恐怕也有人会指责我们挑唆那些村民。”黎浩说。
“事实上我们没有，不是吗？”凌霄说道：“换做是我，谁要在神女村修建垃圾处理厂而不经过村民们表决就强行修建，我也是会去闹事的。现在就有那么一些人，拿着百姓的俸禄，却不把老百姓当人看的混蛋。”
“对了，师父，我邀请的那些记者们都到场了，团结村垃圾处理厂的事情明天就会见报，到时候你可以在网上看到。另外，我这边也拍摄了不少照片和视频，我都存储在这张内存卡中，师父你有空的时候就看看吧。”黎浩拿出了一张内存卡，放在了书桌上。
“有空？”凌霄看了黎浩一眼，“我现在不正有空吗？”
“师父你没有。”
凌霄，“？”
“我姐还在等你老人家呢。”黎浩一本正经地道。
凌霄抓起书桌上的一本书就砸了过去。
凌霄挨了一下，转身就跑。
总算是清净了。
凌霄将那张内存卡插进读卡器里，然后有将读卡器插入电脑的USB接口之中，查看里面的内容。
其实，如果他这个时候去黎倩的房间，他完全能上黎倩的床，而黎倩也会卖力地伺候他，取悦他。不过，他觉得他不能去。这种事情得有一个节制，不然就泛滥了。
内存卡里面储存的内容和黎浩描述的一样，村民由理性变得不理性，原本一件可以通过协商解决的问题演变成了暴力对抗。凌霄在一段视频中看到了那个肥头大耳的区长，刚才的聊谈中他知道了这个区长的名字，名叫邓长河。不用费神去猜，他也知道这个邓长河是木婉音、傅伟业和司徒有义那边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具体听那三个之中的哪一个的指示。
“接下来，那三个家伙又会有什么阴险的招呢？”凌霄的心里静静地思索着。
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一张床上，小醉的女人已经呼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