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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怎么搞的？你们怎么解释？！”《格郡快讯》的报社社长咆哮着。
在他的办公桌对面，是体育版主编和倒霉的瞌睡记者。
知更鸟赛后新闻发布会，四位记者被王擎下了陷阱，但三位的比赛计分错误被刊印前及时纠正，就瞌睡记者所在的《格郡快讯》被坑了。
《格郡快讯》刊登的切尔滕汉姆与牛津联的比分为零比二，短讯标题更是《知更鸟继续坠向地狱》……
报社社长瞪着碧绿的眼珠，双手用力将液晶显示器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朝着两个倒霉蛋拍打着：“你们看清楚！别的报纸和英足总官方网站的比分是多少？”
“……二比二？这不可能！”无论是主编还是那位瞌睡记者，都瞪圆了眼睛。
看着网站上明明记载的比分，他们犹如五雷轰顶。
切尔滕汉姆居然能逼平牛津联？而且看详细的比赛进度显示，居然是最后几分钟扳平的？
两个人都傻了。
社长在抓狂：“你们两头蠢驴！我们做报纸的可以睁眼说瞎话、说假话，但别被抓到把柄！如此简单就颠倒黑白的报道，切尔滕汉姆如果向英媒署抗议，我们会受到什么惩罚，你们能想象吗？！”
对面呆住的主编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侧身一把抓住自己手下、那个瞌睡记者的脖子，猛劲摇晃着怒吼道：“你小子害死我了！FUCK！你这个白痴！”
他悔恨自己太赶截稿时间，审稿时没有亲自验证比分，居然酿下了这么大的错误。
“我、我、我……咳咳……”小记者脖子被卡了半晌才挣脱开，慌忙抓出身上的录音笔：“那个中国人明明说比分是0:2的！”
“切尔滕汉姆的主席真的这样说过？！”社长和主编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兴奋地一起去抓录音笔。
但放出声音仔细听后后，他们顿时又绝望了。
那个中国人纯正的英语说得非常明白：“知更鸟今天的球门被攻陷两次……”
社长将拳头在桌子上一砸：“2:2的平局，可不是球门被攻陷两次吗？！”
完了，没有办法推卸报道失实的责任了。主编和瞌睡记者全都脸色惨白。
“……”社长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沉吟半晌：“下午去切尔滕汉姆一趟吧，我打算亲自去见见那位中国人主席。不过我不能直接表明身份，由你们出面。”
“您亲自去见那个败家子？”瞌睡记者诧异。
“FUCK！你认为这家伙是个败家子？！你这头爱尔兰蠢驴！”社长将《格罗斯特晚报》的报道砸在瞌睡记者的脸上，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骂道：“看清楚，能在最后几分钟，仅用言语就将整个球队煽动成疯狂敢死队的家伙，会是败家子？！”
主编将报纸抢过来，飞快地看完《奇迹扳平！知更鸟展翅飞翔！》这篇报道，沉吟半晌后沉着声音道：“的确，这个家伙绝不是个败家子！很厉害，相当厉害！”
“不，你的形容还不够！”社长哼哼地咬着牙道：“若这次错误报道是他刻意的、给你的这位蠢驴记者设下的陷阱的话，那么……”
社长瞪圆了眼睛，在脸色更差的主编和记者脸上扫视一下后，恨恨道：“凭我四十多年见过各种人的阅历判断，这个中国人……非常可怕！”
可怕？瞌睡记者回想着那个中国人主席，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都无法与可怕两个字联系起来……
但看看身边有点咬牙的主编，似乎没有反驳的意思，难道相当认可他是可怕的？
可怕……难道那个中国人，真有那么可怕？瞌睡记者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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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所谓[可怕]的中国人主席王擎，还在抱着小知更鸟栖息的纸壳箱，缓缓趟着球晨练。
一路上，不少球迷竟主动和他打招呼。
“嘿！中国人，昨天的比赛，说得很好！”一位在装卸超市货物的工人，向王擎远远挑起大拇指。
“小伙子，知更鸟会振翅高飞的，对吧？！”一位老太太挥舞着手臂，做着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动作。她不认识王擎，但认识切尔滕汉姆的队服。王擎的裤子上还有知更鸟的球队标志。
一个老头子挥舞着拐杖，向王擎鼓劲：“我喜欢你昨天鼓舞队伍的话！我仿佛看到了七十年前的那场奇迹扳平！加油吧，年轻的主席先生！”
“有报纸在造谣，竟然连比分都报告错了，我们要去他们报社抗议！”在自家门前收取报纸的一位大眼睛球迷抓着报纸大吼。
王擎一一友好地回应。
他非常满意昨天的现场发挥效果，[百变球王]的系统能力太爽了，败家子主席的形象大幅改变啊。
昨天那场扳平，对中国人主席的正面形象塑造，贡献了一大步。
正好接近一个小时的锻炼时间，王擎已经回到了球场正门入门。
“嗨，巴特莱，早上好。”王擎远远望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老头身穿苏格兰传统青色冬袍，步履慢慢地在身前推着清叶车。
有点像是吸尘器的半人高的清叶车，在基本没有乱丢垃圾的地段，是比扫帚更方便的落叶清扫利器，在欧洲球场十分常见。
“……”叫作巴特莱的老头，缓缓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王擎，没精打采似的不爱搭理。
这其实不错啦，若不是有昨天的扳平鼓舞，只怕老头子要骂败家子主席的。
不过看到王擎身上的红色知更鸟队服裤子，还有他缓缓趟着的足球时，老头像是没睁开的眼睛顿时大了几分，开口道：“早，主席先生。”
【古恩*巴特莱门卫兼保洁员，岗位能力13，忠诚20，态度：冷淡。】这是显示在王擎眼中的老头的属性。
态度无所谓，忠诚高，我就欣赏你。王擎觉得这老头非常顺眼。
“巴特莱，来一盒雪茄抽抽看。”王擎抱着箱子腾出一只手，从腰间翻出一盒雪茄，是从养父别墅那里搬出来时搜刮的。
巴特莱看了一眼，咦了一声：“居然是古巴原产的雪茄？”
猴急般的接过来后，巴特莱快速地打开，将一根粗壮的雪茄在手上撸了一下，继而在鼻下一划，惊呼道：“醇香茄叶！而且是雪松染味的醇香茄叶！”
王擎是不懂啦，看着巴特莱如此反应，反而更加笃定了这筹码加对了。
“你小子，居然把这雪茄送人？前主席在天堂都会看着哭出来。”巴特莱老头将雪茄往空中举了一下，贪婪地又嗅了嗅鼻子：“你是要送我？那你可真的是当之无愧的败家子了。”
“感谢您在俱乐部多年的贡献，虽然知更鸟已经开始欠薪，您还一大早就来打扫球场外围了。”王擎非常诚恳地表示感谢：“哪怕是伯劳夫主席，也不会介意我将雪茄送给您的。”
“哈哈哈！”巴特莱老头笑了起来，拍了拍王擎的肩膀：“昨天你在比赛中讲得非常好，与我以往对你的感觉不同。”
是呀，若没有昨天，只怕你也可能骂我吧？王擎知道自己原本名声不好。又通过系统看了一下巴特莱的态度，却还是冷淡，有点觉得奇怪。
难道雪茄好处都不够？积怨真的太深了，负分太多吧。
“嗯？你箱子里装的什么？”巴特莱看着王擎捧着的箱子好奇道。
“小知更鸟，母鸟飞走了，我打算养一段时间。”王擎让老头打开箱子看。
老头仔细看了看，又注意到箱子里铺了王擎上身的队服……
“听说你要清查账目？”巴特莱老头歪着脑袋问，语气有些怪异地问。
王擎点头：“是的。”
巴特莱老头继续歪着脑袋：“你是否知道，前主席、甚至是前前任主席，都把阿迪尔视为把持财政的阻碍，但都找不到切实的毛病把他赶走？”
王擎沉默了几秒。
按照英格兰1973年的一项规定，个人财产型球队为了防止主席过于独断，由球员工会派遣财政主管和总监，监控球队运行，保证球员工资发放等利益。
虽然2000年以后，这项规定形同虚设，许多财政主管和总监已经是空有其职，但阿迪尔入职切尔滕汉姆近20年，财政大权把持根深蒂固，许多广告商、赞助财政源、甚至是审核组织都和他相交密切，之前两任主席都不能随便开除他。
王擎沉默后，摇摇头：“我知道，他们不能把他赶走，但这不能成为我能允许这颗毒瘤继续存在的理由。”
巴特莱老头注视了王擎几秒，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一语双关道：“希望你以后不要辜负了知更鸟。”
说完这句话，老头收好雪茄烟，低着头重新推起了清叶车。
王擎捧着箱子，趟着足球慢慢走进去，在大门口又回头看了眼老头。
[百变球王]系统显示，这位巴特莱老头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由半分钟前的[冷淡]提高到了[一般]。
想不到自己对知更鸟这个小图腾的态度，反而令老头对自己的观感大幅上升了。
也许，这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王擎心中揣摩着，结合英格兰人大多数拥有某种信仰的情况，似乎大有可为？
知更鸟……
球队的图腾……
王擎回头，清晨的寒风中，老头在默默推车打扫着球场外的路。
不知道每天如此，已经多少年了。
哪怕已经被欠薪了，这位老人仍旧早起顶着寒风打扫球场外围。
英格兰球迷的特点非常鲜明，忠诚这一点延续了几代人。
而切尔滕汉姆这样的草根球队，在当地有着广泛的上百年的球迷基础。很多球迷几代人都是知更鸟的球迷。不管球队如何败绩，即便痛哭流涕，球迷也会支持球队。
这一点和天朝略有不同，虽然天朝也有这样的球迷，但百分比来说还是差的太多了。
大多数的中国球迷喜欢追强队。
王擎原本也是这样的追强球迷，但是切身感受到知更鸟球迷的感情后，开始融入其中了。
追求足球是追求什么？真的仅仅是胜利吗？
不！绝不仅仅是追求胜利！
对足球的热爱，是一种执念！一种理想！一种信仰！
真正的球迷，不以胜利为唯一追求。
真正的球迷，不以冠军为独特荣耀。
真正的球迷，不以强队为绝对信仰！
他们，是在贯彻追求胜利的信念！
他们，是在实现勇气爆发的理想！
他们，是在树立焕发生命的信仰！
对胜利的追求，对冠军的渴望，对荣耀的谋取……
不是索要结果，而是享受过程！
正如足球最美好的，不是入网后的定格。
而是当那黑白的精灵，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冲向球门……
那仿若连时间都要停止的瞬间！
压抑在球迷喉间的怒吼，伴随着足球的美，瞬间将要迸发出来！
眼看着射向球门的黑白精灵……
无法形容，无法言表……却美得让人无比心醉！
那才是足球魅力之所在！
那袭向球门的黑白精灵啊……
让人着迷得……
无怨……无悔……
是的！
迷得我们……
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