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威亚戈看着天花板,“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咝咝作响吧,哦,我在骗谁呢……”他低着头,不敢看艾琳娜,“也许你听见了一些内容,我不确信。”
“……我只知道我发烧了,然后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就好了。”艾琳娜也有意避开威亚戈的目光,“是你治好了我吗?”
“在某个不知廉耻的混蛋冒领我的功劳之前,我只好承认确实是我。那个……你感觉好多了对吧……”威亚戈说道,他抬起头,目光直视艾琳娜。
“谢谢,我好多了,你是继父亲、母亲、伯爵、伯爵夫人、伯爵小姐之后第六个关心我的人。我……之前真的很孤单,谢谢你的关怀。”艾琳娜伸出手来,威亚戈浑浑噩噩地把它捏在手里。
“假如你喜欢的话,”威亚戈鼓起勇气,“我愿意夺取学院比赛的第一名,并且将这个胜利献给你。”
艾琳娜的双颊上浮起两朵红云:“……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有你之前说的话,都是你的……真心话吗……发自内心的……”
“没错。”威亚戈以一种极为肯定的口吻说道。
“我们两个要是共处太久,其他人会怀疑的……”艾琳娜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期待着下次与你再见。”
“我也是。”
外面的雨停了,太阳神桑娜尔又夺回了属于她的天空,将自己的光芒照shè到大地之上去。其中的一束,就照进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威亚戈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这个场景,他就坐在艾琳娜身边,阳光充斥着整个房间,将两个人的脸都照亮了。
这个画面一直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就这样一路向角落的小屋走去,广场上的积水很快就被排空了,极少数的几处水洼也即将被彻底蒸干。水雾蒸腾着向上,给人一股闷闷的感觉。
威亚戈隐约看见大门上贴着一张纸,他收敛了心思,立即走到门前去。
“席迪拉·海安法斯将此信予多罗依,威亚戈先生亲启。亲爱的朋友,今天下午我得连续上三节课,只好拜托你去帮忙去买一些药剂了——比赛的时候难免会发生意外。你知道苏洛的商店在哪里吧,即使苏洛不在他也会雇人来看店的。我上完课就是七点多,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无论多少钱我都报销,或者干脆让苏洛来找我。那么就完毕了,希望我们能在比赛上取得好成绩。席迪拉·海安法斯,用期冀的目光注视你。”
“要我去买东西吗?”威亚戈转头看向宿舍楼,“那就折返回去找苏洛吧。”
在广场上匆匆行走的时候,威亚戈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仿佛有人正拿着锤子一下一下用力砸着它一样,他闭紧双眼,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下来。眼前紫红sè的光不断闪烁着,偶尔它还会改变成幽绿sè、银白sè,就像将威亚戈置身于一片混乱的光芒之中。他弯下腰,和**上的疼痛一起到来的是灵魂深处的剧痛,那个人、那只潜伏着的狼,此时都似乎被无数把剑剜着。
这份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持续了十秒钟,但给威亚戈的感觉就像是过了十年一样。
周围的学生们有的注意到了威亚戈的痛苦,他们停下了脚步,对其发表着评论,但就是没人来关心一下他。威亚戈缓过劲以后,也懒得去管他们,继续往那大建筑走去。
“在倒下之后来关心你的也只有吃腐肉的熊和乌鸦了。”威亚戈想起了父亲曾经挂在嘴边jǐng告他的话语,“所以你应该有许多朋友,确保有人在你受创的时候抢着把你扶起来,用温暖的热牛nǎi和布鲁斯城的棉花床来安置你,帮你煮肉汤递送苹果什么的。”
“朋友……”威亚戈想着这个词汇,同时又想起了刚才的痛苦,“……不可能是透支魔力或者耗尽体力带来的痛苦,也不是受伤或者后遗症,更没有人来诅咒我,那会是什么呢?”
甩开这个疑虑以后,威亚戈轻快地走上了三楼。
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门口贴着纸的房间,它比起之前更加漂亮而且华贵了,甚至门框上都镀了一层银,用两块价值昂贵的宝石装饰着,从楼梯口看过去,绝不可能遗漏它。
威亚戈按照习惯敲敲门,里面还是苏洛的声音:“请进,先生。”
“你好,苏洛。”威亚戈推开门走进去,苏洛坐在长桌后面,威亚戈确信他之前将一个水晶球迅速塞到了某个角落去,当然这是人之常情,指不定苏洛正在看《萨拉女王和她的钢铁骑士》。这个阿塔克帝国家喻户晓的女王可是和她的二十名强大的钢铁骑士发生过许多事情,有些可以放到台面上来说,有些只能偷偷地谈论。
水晶球是用来记录画面的,在黑暗的地方可以清晰播放。有些人觉得这个故事是个好题材,就请了人把它再现。几百年来,演员也不知道更新换代了多少次,但是它仍然是阿塔克男人心中的经典,是排解孤独和忧郁的好东西。
“这次想买些什么?”苏洛脸不红心不跳的,不过威亚戈看得出来苏洛正在努力放慢自己的心跳。德鲁伊心领神会地坐了下来。
“药剂,你这里有多少?”威亚戈已经确认席迪拉是一个贵族子弟,应该能支付起钱,于是他就用一种很直接的口吻和苏洛提起了这笔交易。
“比赛用的?”苏洛看见威亚戈点了头,“生命药剂的话是四百瓶,魔法药剂一百瓶,体力药剂二百瓶,共计一千九百个金币。”
威亚戈抽了抽嘴角,这是一笔足够毁掉几个家庭的钱。
“不用那么多,我想想……生命药剂十五瓶,魔法药剂十瓶,体力药剂二十瓶。”威亚戈以中等用量评估了自己一队所需要的。
“一百五十个金币。”苏洛想了想,说道,“这已经相当便宜了,我这里无论任何一件东西都比外面至少便宜百分之二十。”
“你知道席迪拉·海安法斯吗?把药剂和账单都交给他就好了。”威亚戈暗自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席迪拉应该能负担得起这笔钱。
“对了,你如果能帮我一个忙的话……我再给你便宜三十个金币。”苏洛抛出了一个让人心动的价格,做一件事情就价值三十个金币,那就是三百个银币,三千个铜币……
“什么事情这么值钱?希望我不必冒着进安德斯特监狱的风险。”威亚戈开了个玩笑。
“你不是学生,应该可以随便出校门。”苏洛的眼里闪烁着jīng明的光芒,“去港口,上面有一艘大船,是叫做‘宁风号’的艾来德船只……这个点他们大概正在一舱一舱地将茶叶运下来。你去问海员,找一个叫做‘福·陈’的人,找到他以后,问他一句话‘从鹰背城到阿米尔河有多远’,如果他回答‘一共是七年又四个月’,那么再问‘是谁和谁’,他必须得回答‘一个庶务修士和三个人’,最后问‘哪三个人’,他要说‘战士、魔法师和德鲁伊’。”
“听起来好复杂。”威亚戈说道。
“不然也不会价值三十个金币。然后,‘福·陈’会偷偷交给你两个包裹,你带着两个包裹给我就行了。”苏洛jīng明地说道,“不过,切记不要打开它,也不要给别人看,小心谨慎地回来。否则你肯定会被丢进安德斯特监狱,在里面呆上很长一段时间的。”
“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威亚戈有些担心。
“不必多问,别忘了,学院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出门。”苏洛的这句话可以说是jǐng告,你不去自然还有别人可以去。
威亚戈不会让别人接走这份任务的,于是他推开门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