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达奚长儒的伤势比杨广的严重的多,他是在阎王殿转悠了一圈被赵军医给强拉了回来,命虽然暂时保住了,这几rì却时昏时醒,病势尚未稳定。杨广三人到的时候,达奚长儒刚服了赵军医开的药方熬的药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是以杨广也未能与这个在周盘以两千人马力敌突厥十万大军,斩杀敌人过万,可堪大隋第一猛将的将军深入交谈。
“王爷请慢走!待将军醒来后,末将定会为将军转告王爷的美意!适才王富通王前失礼,还望殿下莫怪则个。”周盘一战仅余八十八人中伤势最轻的生还者——镇蛮校尉周平,眸子充满感激地望着杨广,躬身诚恳地拜道。
达奚长儒亲兵于周盘一战为达奚长儒挡刀全部阵亡,现在有资格代达奚长儒出来送晋王的人,也只有他们这些周盘一战的幸存者。即便是伤势最轻的周平,全身上下也像个大粽子般被包的严严实实,身体大小伤势数十处,两腿一瘸一拐,连走路也许别人搀扶着才能行走。
“周校尉这是哪里话?本王不但不会怪罪,反而心有愧疚呀,若本王当时能够再快一些,就不会让诸位陷入如此困境,以至想起当rì一战尤遭噩梦。”杨广托起周平的手臂,看着他暗淡的眼神,唏嘘不已。
刚才杨广顺道看望这些生还者的时候,那王富通还没有从残酷一战后遗症里走出来,这几天一直呕吐不停,刚才正与杨广说话间当面喷污,更是差一点吐了杨广一身,这大不敬的举动让这些幸存将士吓了一大跳。却没有想到杨广不但没有恶心斥责那战士,反而不顾污秽沾身,上前扶住差一点从床榻上掉下来的王富通,亲自腹背一阵好生安慰。
杨广的亲切,再次让人见识到晋贤王仁慈宽厚之名,让战场余生的八十余人终于感觉到自己拼死厮杀的价值所在,心中暖意洋洋。周平心中更是激动得久久不能平复,心道:“传闻太子殿下生活奢侈富华,整rì欢歌乐舞,不思朝政。晋王殿下生活朴素,亲民爱民,能与军士同甘共苦,作战同前进,后撤退,传闻不如见面,只怕这些都是真的。”
“天气严寒,周校尉且此止步,保重身体,回去好生休息!此战汝等立了盖世之功,免秦、陇造贼侵袭,皆国之栋梁。他rì陛下表公会上,自然能于诸位金銮殿上相见,到时定当与校尉再做细谈。祈望富仁宇周校尉等壮士身体早rì安康,本王告辞,有时间再来看望诸位。”
杨广心中暗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周平的肩膀,温言宽慰两句后抱拳上马鞭策而去。
“战争无情呀!”
非是杨广矫揉造作,当初他读史书读到,“达奚军为虏所冲突,散而复聚,且战且行,转斗三rì,五兵咸尽,士卒以拳殴之,手皆见骨,杀伤万计。长儒身被五创,通中者二;其战士死伤者十仈jiǔ。突厥本yù大掠秦、陇,既逢长儒,兵皆力战,虏意大沮,明rì,于战处焚尸恸哭而去。”
当时心中便被此战的惨烈所深深触动,‘转斗三rì,五兵咸尽,士卒以拳殴之,手皆见骨,杀伤万计’遥想当年情景,究竟达奚军如何英勇,此战如何惨烈,才能让凶蛮的突厥人焚尸恸哭而去呢?由不得杨康不对达奚长儒及军中将士产生深深的敬仰之情。今天有幸能够亲眼见到这群勇士,杨广的一切表现却都是由心而起,没有半分虚假。
活生生地见到这群历史中的人物,对杨康的触动特别的巨大,也终于让以前这个xìng子有些漫散的官宦公子,对目前的生活状态渐渐正视起来。这里有冬雪这般情深似海,以己为天的女子,有在长安望断夫路的可怜女子,又有达奚长儒这样为国不计生死的勇士,有罗艺、长孙晟这样青史留名的豪杰智士,杨康顿时扔掉了原本那点逃避的情绪,如果自己不认真地做一些事情,是不是太对不起上天给自己的机会了?
也罢!自己写了这么多扑街小说,却没有想到有朝一rì成为了自己笔下的人物,便让自己在历史这个大舞台上,书写一段让后人功过评说的故事。我就不信我杨广生来就是扑街的命运,凭借自己这点从史书上得来的未卜先知的能力,无法改变杨广的命运?!
杨广心中激荡,其他见了周盘幸存将士的人也莫不如此,长孙晟以少有的激动语气大声感叹道:“我大隋有陛下英明神武,躬耕政事,任贤用能;又有此等勇士,朝有高相、苏相,又有晋王这样爱护将士子民,少年有为的王爷,何愁突厥不破,何愁天下不能一统?”
“此等大战,吾不能参加,实以为憾!吾生平未曾服一人,今rì甚服富仁矣!能训练出此等将士,他rì,我大隋第一猛将之名,必属富仁也!”罗艺回想起达奚长儒幸存军士,直到今rì身上尤散发的浓烈刺骨的杀气与煞气,遥想当rì大战,不仅扼腕长叹道。
“长孙与子延不用妄自菲薄!”杨广回过神,想通了自己人生的目标,他现在浑身的轻松,举手投足间一股强烈的自信与洒脱挥手而出,“遥想当年大秦蒙恬、大汉李、霍,功成名就前,莫不如我等般同默默立于过这凉州城内,遥望古今,忧国忧民。本王坚信异rì我们必然能够如蒙恬、如李、霍,如富仁一般做出一番可歌可泣,留名青史的功业来。让我们一起朝着天下一统,佑我大隋百姓富贵康生活而努力吧!”
“天下一统,佑我大隋百姓富贵安康!王爷之志便是我等之志。”罗艺与长孙晟两人本不是容易激动的人,今rì在这天寒地冻的凉州,望着斑驳的青石城墙,遥想当年情景却也有些不能自己地随着杨广沉声喝道。
“说的好呀!”心情激动的杨广,胸怀大畅地扭头,深邃的目光与两人激情澎湃的眼神在空中碰在,为之一凝,“有了目标便要去做,与其慷慨陈词,不如脚下踏实。如今这凉州城便有我们必须……”
“殿下,前面似乎发生流民sāo乱,我们是否绕道而行!”远远在前面开路的两骑,突然分开,一人向前驰去,一人忽然调转马头折了回来,疾驰道杨广身边不顾礼仪,焦急地打断杨广的话回道。
“流民sāo乱?”杨广的目光为之一沉,回头举目向前看去,只见漫漫风雪中,前面街道十字路口,围着一大群衣衫阑珊的穷人,推推搡搡挤拥在一起,由于距离比较远,看不真切究竟怎麽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着人去通知城防司,我们去看看!”
“靠后,靠后,都快后退,再靠前我们就动刀子了,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广一行都是快马,微微扬鞭,瞬息便至事发地点,一靠近才知道事情的紧急。只见数千流民将十几个执刀带棒的人围在中间,这些人四处舞扎着刀子,护着身后几女眷,吞着唾沫,紧张无比地大声威胁道。数千人挤拥在一起,多是面黄肌瘦的难民,少有不慎便会发生踩踏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大叔、大爷们,都靠靠后,今天苏大善人来周济大家,人人有份,莫寒了咱们苏大善人的心哪!”兰儿吐了一口唾沫,紧紧地护着自己弟弟与苏小姐,望着那些面黄肌瘦、目露饥渴光芒的难民,小心脏同样紧张地怦怦直跳。
“怎么回事?”杨广脸sè铁青地望着这些流民,低声问道。
别人他不认识,被围在正中间的那对姐弟他却刚刚在城门下见过,看这些人的架势,分明是想哄抢别人的东西。杨广心里很难受,他知道流民问题严重,却没有想到严重的如此地步,难道州府对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处理措施么?
“大家莫挣,苏光放下你的武器不要伤到父老乡亲,大娘注意您的安全呀!我苏家拼着散尽钱粮也要让今天到的父老都能吃饱,大家莫抢……”苏小姐心忧地望着那些被挤拥中的妇女小孩,心中异常难受。
“兄弟们抢呀!再不抢可就没有了,他们能有多少吃的能分的均?谁的命都只有一条,香喷喷的大馒头,抢不到都饿死。”躲在人群中推波助澜的那些人,看到杨广一行驻足打探形势,连忙推着人群叫嚷起来道。
“启禀王爷,凉州有苏姓施舍流民,却不知道这里为什么突然涌出这么多难民,将他们围在正中间,发生了哄抢……”
杨广闻罢眼前一黑,差一点从马上栽了下来,大隋的百姓怎么会变得如此不知道感恩?生死面前,难道真得就不能顾道德气节了么?他宁愿这些难民去哄抢官粮,也不愿意他们去哄抢救助他们的善人。
“把他们都给本王隔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出那个苏善人……”杨广扫了一眼痴狂的流民,咬了咬牙,面sè发冷地下令道。他心中一阵无力,“这就是我不惜违抗父皇的圣命,留下大军,想要救助的百姓么?我宁愿你们去抢凉州府呀!”
虽数千人吵嚷,那苏小姐却似听到了杨广发自灵魂的怒吼,感受到他的愤怒,一双水灵灵的妙目,朝双眼冒火的杨广望来,看到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的杨广,正是自己城门下见到的少年,妙目顿时一阵轻微的涟漪,下意识地朝杨广安慰一笑,却忘记了自己带着面纱杨广远远的根本就看不到。
夹在在难民中的一人,时刻在打量着一旁街道上的杨广,等他看到护在杨广身边的骑士下马朝人群冲来,缺少防护的杨广独自一人骑在马上,望着被围在中间的苏小姐发愣,他看了眼对面楼台上一人,从牙齿里崩出道:“动手!”
那人说罢推开身边的流民,shè出几道寒芒,抽刀朝杨广凌空劈来。
“王爷小心!有刺客!”
罗艺大喝一声,抽出自己的长枪,待要挑向shè向杨广的几点寒光,却见从对面楼台上飞起一道利箭如电光般直奔他喉头而来,箭势之疾之快,实为生平罕见。——字不到4000字,但也3700字左右了,也算大更了吧对得起大家,今天就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