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皇帝大婚
张居正为了万历的大好江山,报答李太后的深情厚谊,知遇之恩,呕心沥血,终日操劳,沒有感觉到小皇帝长大了,到了需要大婚的年龄。现在,全国全面实行清丈土地,各项工作都已步入正轨,正是完成这多年夙愿的大好时机。连年的劳累,使他的身体素质大为降低,疾病都陆续出來,健康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执政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努力完成自己的抱负和主张。听说皇帝要结婚了,能不使他感到意外吗?还是一个大孩子吗?十五岁就结婚早了点。但皇帝确实长大了。他不是普通的农村孩子,是一个皇帝,需要的是权力和女人,这时的不主动将给他带來无尽的苦难和遗患。
李太后对张居正的到來先是满腔的喜悦,看到他为了国家劳累到如此地步,像一个小老头,酸酸的,如万箭穿心。
冯保叫小太监搬过一个小凳子,让他坐下。
“先生为了国家呕心沥血,憔悴成什幺样子,可要注意身体呀!”
张居正听后微微一笑:“承皇太后的牵挂,居正以后注意就是了!
太后把微臣叫來,要说皇帝的婚事,此事事关重大,要考虑清楚啊!”
慈仁皇太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又叹道:“钦天监推测只有十二月份为吉日,其他月份皆为大凶。我正发愁此事呢,何时为好,才找你來商量。”
“太后求孙的心情迫切,可以理解,但皇帝才刚刚十五岁,皇后娘娘刚满十四岁,在十二月结婚也显得过早,年纪轻轻就结婚,对身体,对学习都不好,以微臣之见不如延缓一年,年龄稍大一点更为妥当些。”
“是啊,孩子有点小,似有不妥,但到明年还得到十二月份,又有点过晚了。”
“太后想左了,按照我朝的祖制,历代皇帝都是十六岁结婚,效仿祖制,明年结婚也未尝不可。”
李太后闻听有点着急:“推迟到明年十二月,太晚了,皇帝有点偏大,定在本年又好像有点太小,这可如何好啊?”
“既便这样,也沒有什幺不可以的!皇帝本身就不是凡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与普通老百姓不同。皇帝是众神之主,一举一动都有专司神仙去管,有神灵保佑,沒有什幺禁忌可言。微臣愚钝,素來对这些阴阳之说不是多幺相信。凡做事情都是按天理行事,顺应时事,不应过分迷信那些阴阳之说,受条条框框的束缚。皇帝是真命天子,一切禁忌理当都避让,更沒有必要被那些世俗的条文所束缚。是不是可以把皇帝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份,一來可以避免仓促之嫌,二來阳春三月,大地回暖,万物逢春,阳气上升,生机勃勃。良辰美景,岂不更好?!”
张居正的一番理论,让李太后茅舍顿开,醍醐灌顶,问題轻松地迎刃而解,不由得欣喜万分:“先生才智过人,一语中的,切中要害。我反复思考了好多天就是解不开,先生片刻之间轻而易举的就搞定了。”
张居正微微一笑:“太后求孙心切,一心一意为大明的江山社稷求后继有人,心情迫切,当然不会这样想。当事者迷嘛!”
皇帝的婚期就这样定了下來,压在李太后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來。她美丽的脸蛋笑得更加灿烂,“佳人一笑百媚生”,张居正的火一般眼神,让她也有点不好意思,脸蛋红起來,火辣辣的,遮掩说:“在深宫大院内确实寂寞难耐,也应该有个小孙儿了,享一享天伦之乐了!”
正当举国上下,都在认真准备皇帝婚事的时候,李太后又想起,皇帝的婚期已选定,大婚期间就不应杀戮,一切凶杀都应免去,处决囚犯也需停下來。在张居正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意旨又到了:“皇帝的婚事已定,不应再有杀戮,命内阁下令停止处决囚犯,暂免行刑。”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題。按照明朝祖制和法律,秋天处决犯人是铁定的,是天常之理。历代也不乏因皇帝大婚而大赦天下的,李太后又是个礼佛之人,儿子的婚事,发点妇人之仁也在情理之中。事情來得太突然,秋决的日子就要到了,一批祸国殃民的败类就要伏法,來了这幺一手,让他着实苦恼了一番。他对前來传旨的小太监说:“你回去告诉李太后,我在拟旨的时候将会考虑进去,请太后放心。”
但小太监走后,他再也无法平静的处理公务,陷入苦恼之中。
这几年,由于张巨正的执政,大明朝政治清明,社会安定,各地的案件发案率很低,基本上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昧,社会治安情况良好。少数害群之马早应该绳之以法,除暴安良,以正民心,以保国家的长治久安。对这些必杀之徒,动妇人之仁,让他们逃过这一劫,天理难容。思考再三,决定秋决照常进行,决不能让这些必杀之徒逃脱法网。
张居正花了很长的时间,写好一封奏折,详细阐述了秋决照常进行的必要性,驳回了李太后的妇人之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幺能因为皇帝大婚而免除让他们逃过一劫呢?
李太后很意外。她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奏折,秀美的脸颊也在迅速的变化着。张居正出尔反尔让她十分恼火。小太监回來说张巨正说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会儿竟然推翻前边的话,和太后意思对着干。她越看越心寒,自己已沒有丝毫的权力可言了。张居正把自己当成一个无知的妇人,形同傀儡。她越往下看越生气,停了半天,思虑再三,觉得张居正说的也合乎情理,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考虑,挑不出什幺毛病來。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传内阁,不必拟旨,秋决还是照常进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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