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八壶弟子
且不说那边谈笑和碧丹生在那仙境一样的地方做什么,这边云享却是累得够呛。
依云享的脾气,这八壶弟子他倒也不是打不过,但是两房纠缠实在麻烦,况且这八个人年纪虽轻,但心思狡诈,八人默契绝佳,进退一致,尤其那八只壶大有来头,虽然被他们用起来力量大减,但便是现如今发挥出来的威力已是不小了。若他不能一举得手杀了他们,怕是就要惊动了整个太真。
这里毕竟是太真严禁外人出入的圣地,这要引来一堆人,他就更加吃不消了。
而且这八个人他也杀不得。
杀不得,打不得,剩下一途只有躲了。
云享心想,还好先把谈笑藏了起来,如果带上那么个木头脑袋,他的处境怕是要更加艰难。
八壶弟子本来并没有杀云享的意思,只是想盘查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并且把他们轰出圣地,没想到这人有些本事,久追不上,喊又不停,直觉遭了戏弄,再加上这八人自觉在掌门守静真君身边侍候,一身术法皆得守静真君指点,除了守愚真君和几位真人,单打也是打遍门内无敌手的人物,怎想到遇上个怎么追都追不上的?于是才动了杀心,一心要把人追上大卸了八块才解恨。
喊已经没用了,那八只壶便是他们的武器,这时他们想杀人了,自然也就不顾忌留手了,不一会儿便使上了杀招,八只壶中不断有流光如水倾倒而出,它们在空中划出远近不同的弧,看起来美丽光艳,但举凡被这些流光碰触到的地方都会立刻化为焦土。
云享一边逃跑一边抽空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看也忍不住手心冒汗。这些人分明是不打算留活口了。这只能说明这些人会变得更加难缠了。
云享自己要躲着那些流光,还要帮着那个假的谈笑躲过那些流光。云享看了看脚下踩着的无骨剑,心想还好这个与自己有几分情分,不然今日怕要费许多功夫。
执金壶的弟子喝道:“大胆贼人竟敢私闯圣地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这话其实喊与不喊没什么区别,云享抽空犯了个白眼,心里琢磨着在哪里可以躲一下。
一道流光堪堪擦过云享的脸颊,云享心中一惊,立马偏了飞剑身子一斜,这时又一道流光从他倾斜的方向射过来。云享心想:还有完没完了啊?回身一蹲,一时没顾上后面的“谈笑”,流光正好碰到它的肩膀,于是青烟顿起,它的肩膀缺了小小一块。
一个八壶弟子喜道:“打中了打后面那个,他比前面那个好对付”
云享无语,他赶紧抱它入怀往下带去,心中却是灵光一闪,心想这些人既然无止境地追着他不死不休,他这么躲来躲去岂不是要一直被动下去?不如索性假作被他们处理掉了,绝了他们的心思,叫他们早早离去,他也好去找谈笑。
这地方进来一次实在不易,好不容易他和谈笑都进来了这里,如果不能带着九生丹木出去,那岂不是亏大了?云享这样想着,就是不知道以现在谈笑的状况,能不能碰触到九生丹木就是了。
云享有点愁,但这点小惆怅暂时影响不了她对敌的情绪。
接下来,云享是哪里林密往哪儿钻,哪里有障碍就往哪儿去,且专门在这些地方绕圈圈,存的就是给这些追兵制造些障碍的心思。
那些八壶弟子大约是没见过这么难缠狡猾的敌人,本来就地方小摆不开阵仗,又顾忌着不能毁了圣地,所以难免有自缚手脚的感觉。
其中一个八壶弟子道:“这两个人怎么这般讨嫌真恨不得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才消我心头怒火”
另一个八壶弟子道:“是啊若毁了这林子,到时候师尊怪罪下来,我们可怎么好交代偏偏这些人实在可恶,专往这里面钻”
云享听得这些话便知道自己能稍稍喘息一会儿了。借着这么一点点宝贵的时间,云享四处查看地形,打算找个恰当的地方卖对方一个破绽,然后就准备要被他们的壶浇个“尸骨无存”了。
所谓金蝉脱壳,云享一想到就要离开这困境,心情就好起来。
两方的人曲折对战了几个回合,云享故作不敌险险被他们打中的模样,见他们喜形于色得意吆喝,心里便忍不住要嘲笑他们一番,心里无端想到这八壶弟子要说年纪小,但比谈笑不知大了多少,若是换做谈笑,定不会这般得意大叫,像是真把他怎么着了一样。
哼,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云享心中嘲讽道,不免就起了逗弄之意。这样想起来,逗弄谈笑倒不如逗弄他们更有意思了。
八壶弟子投鼠忌器,云享有心偷梁换柱,这一来一往间,云享就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同时催动法力寻找合适的时机。
前方应是悬崖。云享大喜,想到初次来到这地方,然后与八壶弟子恶斗时的场景。
八壶弟子手中的八只彩壶十分厉害,尤其那金壶据说能看透一切本真,但那些毕竟是死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很久之前他逃到这里躲避时曾经在崖壁上发现过一个角度奇特的凹槽,那地方虽然没有洞穴,但是暂时躲一个人以避开金壶能照到的角度还是可行的。
八壶弟子大惊:“喂你们再敢往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说话间隐隐已经有了就算毁了这个地方也不能叫云享靠近那里的意思。
云享哪里肯听,他寻机卖了个破绽就往悬崖那边奔过去。
八壶弟子一喜,纷纷操控手中的壶道:“兄弟们,不能放过他将他烧成灰烬”
云享假作没发现是悬崖,他搂着假谈笑御剑立于悬崖上空,然后“不期然”地往下一看,这一看自然是“惊吓万分”,于是脚下的无骨剑一抖,正好几道流光袭来,云享用手一挡惊叫一声,像是没有预料到突发状况般身子直直往下坠去。而这个时候八壶弟子尚未到悬崖边,自然看不到他掉下去后的状况。
又几道流光杀了过来。云享撕了一片衣角出去,自己御剑贴上了那个记忆中的凹槽。
八壶弟子正好赶到,他们齐齐立于悬崖壁前,只看到那边角焦黑的一角布料荡啊荡啊荡下重重迷雾的悬崖深渊。
一个弟子出手如电打去一道流光,就是那半点衣角都不肯放过。这才真正是归于灰烬了。
另一个弟子道:“阿三,你怎么连一块布也不放过?”
被叫阿三的弟子恨声道:“就是他们害我毁了师尊最爱的三颗乔木,别说一块布,便是一根头发我也要叫它烧得干干净净”
又一个弟子道:“阿三,你脾气真是坏,那三颗乔木虽然被烧了,可是你不说我们不说,师尊怎么会知道?我们从别处移过来三颗,到时候谁也不会知道林子里曾经烧坏了三颗乔木的。”
阿三刚要说话,执金壶的弟子道:“这两个人也不知是哪个院的弟子,看起来修为倒也不是那么差的。可惜闯错了地方。这会儿便是没被我们烧成灰,从这里掉下去也断断不会留下性命。现在的小辈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他们都看到八只壶齐齐将流光打到云享和“谈笑”的身上,自然认为他们连同飞剑一同被烧成了灰了。
阿三哼了一声,道:“说什么小辈,就是那个大的,如今怕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都怪师尊,做什么要发那样的誓,活活把自己憋死在这里”
执金壶的弟子皱眉道:“师尊如何做哪是我们可以质疑的,阿三,你平日最是冲动,师尊对你一向宽容,但你也不能说话没遮没拦的,今时可不同往日了。”
阿三咬牙,“阿大,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谁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那个老匹夫派过来打探消息的。如今整个太真都在他掌握之中,师尊再这样下去,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执金壶的阿大沉默片刻,叹息道:“师尊偏守一隅也是事出有因,再者说了,如今师尊……这样子……怎么可以站出去。”
阿三甩袖,“哼,老虎不发威便被当成病猫了师尊只是不想理会这些俗事,果如师尊所说,这些人一个个庸碌短视,不可与共也。”说着一副极度鄙视的模样。
一个弟子扑哧一笑道:“好了,阿三,师尊说的话属这句你记得最牢。其实叫我说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师尊现在虽然变了,但却比之前快乐许多。这两个人已然死无葬身之地,我们还是去给师尊采露吧。这法子虽然不一定有效,但到底坚持了这么多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有用呢。”
阿大道:“走吧,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若是我们离开久了,师尊说不定又要寻着机会溜出去了。”
八壶弟子齐齐离开,云享便贴在崖壁上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完完全全。
原来是这样。云享心中蠢蠢欲动。他在青蒙山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想来他之前打探的消息还是不够准确和完全啊。到底是修仙界,做什么都受拘束得很。
崖下深渊白雾漫漫,崖上青天白日闪闪,云享摸了摸无骨剑,无意识地抬头看天,那双眼穿越千重万重天去,也不知是在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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