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缘法
夜里，整个北古城灯火通明，宽大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人们都有自己的事，一些人也是逛逛周遭的店铺，也能够看到一些男女亲密无间的样子。北古城，比华融城还要大了一倍的超级城池，容纳的常驻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亿之多，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此刻，一条大街上，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地上，在他面前有着一男一女。
何宇天定定的看着老人，等待着他的说法，而一旁的紫熙则沉默不语，对于这种算命占卜的人，她没见过，可是她却不以为然，天界的都是神，神还需要人来算命吗，神都拥有几乎无尽的寿命了，哪里会相信这些东西，况且这个老人在她眼中才只有三阶中位神的修为。
紫熙只以为何宇天是在玩闹，但她也没说话，她只需要静静的陪在何宇天身边，已经足够，她已经不敢奢求太多。
老者在听到何宇天的话后，那双浑浊的老眼就一直看着何宇天，在他那充满了皱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何宇天看着老者那浑浊的双眼，突然他发现，老者的眼睛再也不浑浊，而是陡然变得无比深邃，仿佛两片无边无际的深海汪洋，深不可测，广博无边。
何宇天的神识深陷其中，但是他却什么都看不到，一望无际的虚无，飘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物质，正在何宇天感到奇怪的时候，突然，在他周围，瞬间出现了一百扇门，所有门内都是一片白晃晃的，但是何宇天从那每一扇门后都感应到了一股极其恐怖和久远的气息。
而就在这时，每一扇门中同时冒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魔鬼，样子十分可怖吓人，一百个不同的魔鬼，“吼！”百鬼齐吼，所有魔鬼都对着何宇天张牙舞爪，一起向他袭击而来，那强大的力量，恐怖的气息震慑了何宇天的心神，实在太强大了，那种力量，何宇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每一个魔鬼身上散发的气息绝对都比龙腾还要强横。
“啊！”何宇天惊恐的大叫了一声，神识立马撤了回来，而他整个人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何宇天再次向老人的眼睛看去时，那一双眼睛又恢复了浑浊的样子。
紫熙见状，震惊不已，连忙把何宇天扶了起来，“宇天，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把何宇天吓成这样，就算是一个神王站在何宇天面前，他都不会出现如此惊恐的样子。
何宇天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没事！”何宇天心有余悸的道。
紫熙脸色凝重的看了看老人，这一刻她对这个奇怪的老人开始重视了起来，何宇天看着那个老人，道：“老先生，可否给个说法！”
老人没有看他，垂下头拨弄着自己的胡琴，语速缓慢的道：“天地伊始，万物勃苏，悠悠千古，缘何觊觎，破灭之源，殊不知息，一切皆空！天地现奇石，集万千宠爱，然命途多舛，众圣寄望，以期重铸轮回，拯救万物于危难，主宰大千！”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切唯天，一切唯道！缘法是成，皆未可知！或大破灭，群魔乱舞，或缘法大成，惊鬼泣神！”
何宇天听得全身冷汗直冒，其中很多他都不明白，可是他也能够明白一些，他惊骇的是这个老人，这个看起来垂暮将死的老人，他竟然能够说出这么多东西，那到底有着怎样的神通，古神么？
何宇天不确定，如果古神有这种强悍的神通，他和龙腾恐怕早就被抹杀，这是能够看透过去未来，真正知晓祸福吉凶的超级神通，何宇天想到了仙族，仙族的大预言术，或许在大圆满境界之上的人会有这样的神通。可谁也不知道，仙族是否真的存在超越大圆满的存在，夏莜作为仙族的大祭司都不知道。
紫熙一脸茫然，她根本不明白老人在说什么，可是她却没有把老人的话当成江湖骗子的忽悠，这种话根本不是那些忽悠的骗子能够说出来的。
何宇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震撼，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遇到了绝世高人，“老先生，多谢指点！”何宇天对着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如此大恩，我实在不知该用什么回敬您！”何宇天有些惭愧的道。
老人抬起头，看了何宇天一眼，“小兄弟，老朽自知寿元已尽，别无所求，只求小兄弟答应老朽一个请求！”
何宇天神色微惊，他可不相信老人会是将死之躯，“老先生言重了，据我所知，神都是拥有无尽寿命的，老先生修为通天彻地，怎会垂暮！但你的请求，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又不与我行为处事原则相悖，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老人闻言笑了笑，满脸的皱纹都被牵扯起来，“错了，都错了，小兄弟，神也会死，神的寿命不是无穷的，神也会生病，真正不死的神，有，少！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老人说话很慢，那濒临绝望的几点生机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老朽的请求你以后自会知道，希望那个时候老朽不在了，你还能看在曾经有这么个老家伙对你说过几句话的份上，答应老朽！”
“老先生放心！”何宇天郑重的道。
随后老人又垂下头去，再次拉起了他的胡琴，随着琴声，一股历经沧桑，亘古久远，充满了苍凉的情绪蔓延开来，何宇天看到，老人拉琴的节奏又慢了些，似乎越来越吃力。
何宇天走了，带着一脸沉重，走在大街上，他在仔细的回忆老者的那些话，联系起他从老人眼中看到的情景，何宇天心中疑云重重，前面很多他都难以理解，但那最后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或大破灭，群魔乱舞，或缘法大成，惊鬼泣神！
群魔乱舞，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天界，搞乱天界，难道是那些已经神格沦陷的古神？何宇天不确定，古神就只有那么几个，但是他在老人眼中却看到了一百扇门，一百多个凶厉强大的鬼怪一起向他进攻！
何宇天很确信，整整一百扇门，不多不少，这不太像是一个约数，如果老人想表达很多生出异心的人，完全可以模拟出一个大约数。
何宇天不清楚那些鬼怪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心头很沉重，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强大到极点的敌人，那些人比神王厉害很多，甚至于可能会超越古神，而且老人已经预示给他了，时日不多，这一切都会来得很快，想到这些，何宇天心头沉甸甸的。他真的能够做到吗，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就像老人说的一样，缘法是成，皆未可知，老人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何宇天完全陷入了深思之中，连紫熙悄然离开都没察觉，两人走过几条街后，紫熙突然消失了。
紫熙去了哪里呢，只见老人依旧拉着胡琴，但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人，正是紫熙，紫熙没有打扰老人，好一会儿，老人一曲拉完，又整了整自己手中的胡琴，“苦命的女娃娃，老朽一直在等你！”
紫熙眼中含泪，一下跪了下去，“老先生，求您指点迷津！”说着对老人磕了一个头。
“唉！”老人叹了口气，“一切皆未定，凡是与他有关的事情，老朽实在难以揣度！”
紫熙一脸伤心欲绝之色，再次对老人磕了一个头，“老先生，求求您了，给我指点一条路吧！”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你与他缘分未尽，或轮回再续，或湮灭永绝，或……噗！”老人说着陡然喷吐出一口鲜血，神色更加委顿了，紫熙忙起身去扶，“老先生，您……！”紫熙有些担忧的道。
老人摆了摆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老朽一生泄漏天机太多，这才导致寿元被天所夺，罢了罢了，你走吧，娃娃！老朽对他的事只能窥测这么些许了，临走前老朽送你一句话，或有贵人相助，你终将如愿！走吧，走吧！”
紫熙放开老人，再次对他磕了一个头，“老先生，谢谢您！”紫熙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紫熙走了，老人喘息着，看了看天，“最后十亿年的命就这样消耗了，老子永生不死的寿元都交给了你们，也不在乎这区区十亿年了！”老人缓缓道。
“谢谢你了，老盘！”一个略显疲惫和沧桑的声音响起在老人脑中，“我们也和你一样，也快耗尽灵魂，不得已才让你再次出马！我们都快扛不住了！时间不多了！”
“呵呵！”老人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连时空那个家伙都被你们算计了，他是最可怜的一个，到死都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棋子！”
“老盘，你错了，你太小看时空了，就算是我们都无法去对他布局，这一切，都是天道使然，如若不是天道，你我岂能知晓破灭在即，岂能知晓还有那么多……！”最后那个声音没有说下去。
“总之，我们其实都是在顺应天道做事，我们当初也没想到，时空会得到那个东西，当初我们的计划根本不是这样的，是时空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老人沉默了，没再说话，那个声音又道：“老盘，如果他真的能够成功，你依旧不死不灭！但如果他失败，我们所有人都会死！那个时候只能期盼他能苟活下来，最终还原一切了！”
“呵呵！”老人闻言笑了笑，“我都要魂归混沌了，哪里还能等到他成功的那一天！罢了，我也活够了，这残破灵魂，与其便宜了日后那帮强盗，还不如给那个丫头！或许她能在大破灭之前拥有我巅峰的几成力量！”
一声叹息，表达了这些人无限的愁苦，连他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