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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来支书问。
“村调解主任董旭柱。”上官说。
“他,他怕老婆。”来支书说,“不会来的。”
“这样,我跟他联系,看他来不来,不来,我再想想办法。”上官说。
“行,我在这里等着,你联系吧。”来支书说。
“好,我这就联系。”他打开电话,给董旭柱拨电话号码。
果然,董旭柱说不来,家里有事走不开。
董旭柱是上门女婿,老丈人是公路段的工人,生了一个女儿,家庭条件不错。董旭柱家比较贫困,弟兄姊妹比较多,老爹有才,但是没有财,在村里也担任过书记的,能说会道,还会唱戏,拉弦子、敲鼓、打锣,样样精通,只是命运不济,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吃亏,钱上不亏,弄了人家的女人,还占了一份产业,后来生了个千金,没有儿子,也不打算再生。
他再想生,不经过他女人的批,也没办法生,看来,生育权还是在女人那里,她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没辙。
上官说出了话,不好收回来,就找了对面电器店的老板,华建章,让他凑个数,没想到华建章一口答应,并马上过来。
华建章是个修理工,对修理电子产品很有本事,比如,电视机、冰箱、电饭煲、电磁炉等凡是带电的东西。他都能修,不光自己修,他还带徒弟,徒弟后来也成了师傅,徒子徒孙的,一大帮子,可他也不见得老,头发秃了顶,佩戴了假发,外人也看不出。还觉得他年轻。
他在当地还是比较富裕。闲暇时间陪书记打打牌,喝喝酒还是可以的,他的人生走到这一步,也算比较可以的了。没有什么压力。
他见人就一脸笑。好像非常无忧无虑。见了当官的。见了普通平民,都是这样,给人的印象。就是比较有亲和力,这也是商人常具备的素质。
他上了楼,见到大家,对每个人都点点头,看起来,他的亲和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都纷纷回礼,德志觉得上官没有食言,这里不该需要他们站在这里,更为重要的是,德志想到了还有功课要做,很多书都没有看,这时候不看,什么时候看,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喝酒是最能刺激记忆细胞的,然后将记忆细胞杀死,这个是得不偿失的。
德志和尹懋均向来支书请辞,来支书知道他俩不打牌,就让他们去了,德志出于礼节,向他们说:“好好玩,都赚钱,这是富人的聚会,都发财啊!”
华建章说:“好玩,好玩,你们都是大老板,钱多的没办法,拿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花,还说我们是老板,真是的!”
尹懋说:“不是的,你们不知道,我们是拿着别人的钱来做事,我们自己没有钱,只领取可怜的工资。”
德志说:“是的,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是不是这个理?”
上官已经拉开了桌子,拉过来了凳子,然后说:“来,来,有说话这工夫,我们就打了好几牌了。”
“可不是。我们在这里耽误你们,影响你们日进斗金。我们走了啊。”尹懋说。
“哪里哪里?没有影响,没有影响。”华建章说。
来支书不说话,他坐在桌旁,接过来上官递过来的扑克牌,开始洗牌,德志瞄了一眼,那扑克牌上写的是有关劳动法的知识。他说:“来支书真的要学习《劳动法》,那可是好事啊。”
来支书说:“这不是我要学《劳动法》,是省民委工作队拿过来的,他们在村里做项目,给我们免费发这些扑克,我们哪有时间发扑克?只有放在酒楼,有村民来请客吃饭,就送给他们一些,算是发给村民了,弄来了不少,哪里发得完?”
德志笑了笑,原来做项目还不是容易的事,特别是软件的项目,更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做,反而得不到什么好处。看得出来,来支书对投资大的项目,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项目,非常感兴趣,对于那些看不见的关于人的思想改变方面的项目,他是不感兴趣的。
他这种作法让德志感到很被动,现在有新项目,他还比较感兴趣,大家都欢迎,也可以帮着来支书树立威信,将来在山上也好做事。
来支书目前还不会得罪德志他们,只有好好地利用,将钱投到村里来,他才是一个合格的村书记。
这是一个很好的村支书,在关心山上的村民方面做得比较好。
德志突然想到他是为了给自己捞政绩,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不再年轻,现在提拔干部都要年轻化,他的机会不大,或者没有机会。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文化,说起来是初中毕业,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学历,在偏远的山区,想必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教书,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比较荒唐,上学也是断断续续的,瞎折腾罢了。
德志和尹懋回到家,然后开始考虑怎样才能达到尽量让来支书相信他们,于是和尹懋商量,说:“不如跟那华忠虎谈谈,先把合同给敲定下来,你看怎样?”
“不好,白鹳村那边还没有确定要多少水管,现在就谈,恐怕余哥有意见。”尹懋否决了的德志的说法。
德志一贯被否定,也就无所谓多一次否定,他说:“好吧,我不想让来支书用那种怀疑的眼光来看我们。”
“行,我知道来支书的态度,慢慢来,他会改变的。”尹懋说。
“我知道,在某些方面他会坚持,在某些方面会改变。现在的局面不太好,他一直在怀疑我们,我觉得我们要拿点时间行动来,要不然,要想向前走,恐怕有点难。”德志说。
尹懋不说话,他看着那个铅色的天空,好像在看运城后面的月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才会出现太阳。德志想,这就是一个问题,想要让马儿长得好,又不想让马儿吃夜草,恐怕不容易。
来支书是唯物主义者,没有上过高中,起码后来也接受过不少的培训,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目的,什么才能给他带来好处。
这样的支书和很多支书一样,都面临着群众的考验,到底能给村民带来什么好处。
像董旭柱,他经常来调解村民的矛盾,但是,他自己家里的矛盾还没解决,他在家中的地位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他怕媳妇,自然就没办法主宰他的家,在外头像个人物,回到家里,就会遭到各种各样的盘问,这不是说董旭柱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是他的借口过于陈旧,关键问题是他说话不兑现,或者被揭穿了谎言,在领导面前,在妻子面前,他曾经露过马脚,时间一长,人家就看出来,就像怀孕的妇人,当时看不出,时间越长,看得越明显。
他主持调解,常常在村民家,这样就引起了媳妇的怀疑,认为他作风不好,调解应该在村委会办公室,怎么会在别人的家里呢?相对来说,在别人家里,在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里,一个相对私人的空间里,自然会让产生遐想,遐想之后是幻想,幻想之后,可能就是梦想,梦想最终还是梦想,没有办法达到最后的目标。
德志十分同情董旭柱的遭遇,一个倒插门的女婿,被丈人家掌控,连工作,都不能放开手脚去干,干了工作,还担心别人的流言蜚语,让他苦不堪言。这种苦情,可能还要延续一定的时间,在短期内不能消除这个影响,除非洗心革面,自己不再去寻花问柳,主持所谓的调解工作,不接触妇女同志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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