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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马江的妹妹嫁给好人家,她老公公是乡镇的书记,本来在本村当村支书,后来借调到本乡当书记,再后来调到了另外一个乡镇当书记。这家伙有福,书记没当几天,林业局副书记有了缺位,他就去替补,好运来的时候,谁都挡不住,没过两年,他就转了正,成为当地林业局的局长兼党委书记。
有了这个好的开端,凡和他有关系的,都能得道升天。他的儿子理所当然,顺利进入了林业局,在林业检查站工作,没过两年,就调到了机关上班,他的儿媳妇也在办公室有了一个位置,被安排在一个重要的岗位,岗位重要,工资和福利也好。
他们好过了,一大帮子的人都要好过才行,他们就开始了脱贫致富计划。梁马江的哥哥是本地人,县政府有人就好办事,先开了茶厂,销售情况还不错,当然,是离不开他妹妹的鼎力相助。
现在又借着旅游业的兴起,在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建家庭小旅馆,吃住行玩一条龙服务,当然,首先获利的还是靠关系拉来的客人,一些旅行社,受到一些限制,将人一车一车地拉来,住在梁马江的店里,这样,他能得到一些收入,店老板名为梁马江,实际上的投资人和老板是他妹妹。
因着这层关系,周围的邻居,开始进一些货,具有民族特色的小买卖。摆在店中出售,赚一些油盐钱还是可以的,这是当官所带来的好处。来旅游的,大概都有了思想准备,不抱任何希望在这里能够住好,只不过是想来看看大自然,带孩子开开眼界,明明知道旅游是花钱买罪受,但是就有人乐此不疲。
令人遗憾的是,梁马江很像姜太公。钓鱼用的是直钩。谁爱来就来,不爱来也不勉强,没想在服务上提高水平,只是望天收。有一个人来和有一百个人来。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因他很清楚,旅馆赚了钱。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饭店赚了钱,也要拿出来分,他生气的是,自己努力去挣钱,却给了别人花,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他也没办法。
他哥哥盯着这酒店,干好干坏,都来查查岗,他哥哥不来,他嫂子就一定会来;他嫂子不是省油的灯,心长偏了,总在算计别人,不肯吃一点亏。
他嫂子长了三角眼,看人总像在傲视,另外,还常常斜视别人,嘴里却含着笑,手里却从不落空,天天都在忙碌,实际上全为了自己。说话也刻薄,不肯认输,不会认错,错的不是自己,永远是别人。
他们两口子在附近算是出了名,没有谁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包括梁马江。梁马江喜欢打麻将,还有一些牌友,愿意和他来往,不看他的面子,看毛老头的面子,冲着票子来的,好打麻将、喜欢吸烟喝酒的,大概还懂得一点人情世故,愿意和别人打成一片,抱团取暖,不至于太冷、太寂寞,可是,梁马江的兄嫂完全没有人沾,也不让两个儿子外出打工,对于大儿子,连在学校当老师的机会都不给,本来在学校教书教得好好的,却被调回来,在家帮助家庭搞茶厂的生意。
大儿子已经结了婚,小儿子技校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没有什么特长,也不愿劳动,到现在还是啃老族成员。
梁马江的侄儿子抽烟,像他哥哥一样,那抽烟的动作和姿势,简直是一个师傅教的,不差分毫。长了一张白脸,看起来弱不禁风,看样子在精卵结合的瞬间,遭到了风寒,结果小小年纪,走路就开始变慢,背也是驼的,不抽烟就咳嗽,不过,梁马江的哥哥喜欢,巴不得两个儿子都捆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想儿子了就看看。上厕所解裤带,想到自己的儿子不像有些小年轻出去打工,成功的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打了一个老婆回家,结婚的开销,还得指望家里拿。
梁马江的两个孩子还在读书,不像他哥嫂一家有山有田,加上开茶厂,每年只是在清明前后忙一阵子,其余时间就是玩,梁马江过得挺辛苦,也没有什么进项,于是就指望打麻将来赚点生活费,开了个酒店赚了点活钱,当然,每一分钱,大家都有资格来分。
德志很清楚,他们全靠他们妹妹赚钱,没有她妹妹,就没有他们的今天,只不过梁马江比较穷,也不想放下架子去求他哥哥,看得出,他哥怕他嫂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他哥嫂一家过得宁静,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找他哥哥借钱,哪怕他哥哥再有钱,儿子再听话,可是,看看他的两个公子都窝在家里,心里咋说也不痛快。
自从签了合同之后,德志他们就在村里等水管到村,华忠虎没有表态马上结账,先把水管拉到村里,以后再结账,这是个好办法,不怕不结账。
村里是新农村示范村,整个县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凡是好事,都会想到这个村,不是来支书在县委会当秘书的儿子帮忙,一些项目就不会在村里落户。这是关系的力量所致,非常正常,可是,来支书的心里仍然不太满意,原因很简单,就是官场如战场,在官场待得时间越长,越不像人,也不像兽,有时候二者兼之,有时候两个都像,或者只像一个,另一个不像。
果然,在三天后,水管竟然到村了。德志和尹懋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来支书打电话说:“姚先生,水管已经到了。等一会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是尹懋接的电话,他关了电话就说:“烦死了,来支书打通了我的电话,喊你的名字,这个来支书,真不是个东西!看来,他是一个不太走运的人。”
“这个和运气有什么关系?”
“你不清楚,这说明他将来要得老年痴呆症。”尹懋说。
德志笑了笑,不想再问,就是因为喊错了一次,就开始不依不饶起来,德志有些害怕这个人,不过,他料定了尹懋也不是一个能逆天的人,遇到这样的支书,恐怕还不至于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离开这个肮脏的场合,跑到老家去放羊吧。
“以后别在这个村做项目了,来支书是个健忘的人,你做得再多,进来也不会得到来支书的半个好字,只会引来他的批评。”尹懋又说,德志觉得应该做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不依不饶,纠缠个没完没了的。
德志这么想着,楼底下开始传来车的喇叭声,响了好一阵子,德志问:“是不是来支书来了?”
“可能是吧,别着急,这么早跑过去干什么?”尹懋说。
德志心想,以前他是很积极的,水管到了,动作反而缓慢起来,是不是有事要发生?
德志说:“来支书来了,你怠慢了他,如果他不支持我们做接下来的项目,恐怕会有问题。我们会不会犯虎坡村那样的错误。”
“不是我们,是我。”尹懋说。
德志连忙改口说:“是啊,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在松岗,准备到归州来的,如果早点来就好了,也可以避免让我犯那样的原则性的错误。”
“你哪里犯错误了?是余哥害了你,瞎表态、空承诺,将烂摊子扔给你,他带着项目款到了另一个村,有钱就非常好做事。大家都清楚,俏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在虎坡村苦苦支撑,遇到一个老奸巨猾的村支书,栽了,老支书也落马了,和他有关的人,都受到了牵连。这就是马太效应吧。”尹懋说,好像带着很大的正气似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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