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一下居然能够反败为胜,简直可以说摔的太有水平了,借着蹬出那一脚的力道,他向后一滚,手按在地上用力一撑,站了起来。
这一下让汪海信心陡然膨胀起来,之前说的大义凛然,可事实上他心里也没底,更何况一直以来,他都没能表现一下自己,对着鬼旋风,他可以说是徒有一身肉,却一点用也没有,但现在看来,能够一个回合便让纪平直不起身,他觉得自己有实力和纪平较量一下。
况且,纪平再厉害也是个人,一个普通人,对着人,汪海可不像对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鬼怪没胆子。
事实上,他已经完全忽略了自己刚刚为何会腿软而摔倒在地,其原因也很简单,那是因为旁边的风天灵机一动,用手中一颗念珠拼力打中了汪海膝盖弯处,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风天看着两人交手的情况,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反击的办法,这才出手将汪海打倒,以便他能够对着纪平的伤口下手,加重纪平的伤势。
虽然这一下有些冒险,可当时情况紧张,生死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加之他还对汪海有那么些许的不放心,这才兵行险着,好在结局还是暂时皆大欢喜。
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汪海提气暴喝一声,迈步向上,抬腿一个侧踹朝着纪平的头部踢了过去。
风天见纪平短时间看似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忙转身形弓身又捡了几颗念珠,飞奔向只剩豆大火苗的蜡烛前。
虽然八卦灵火阵无法困住灰烟及鬼旋风,但灰烟也无法直接破掉阵势,以至于蜡烛在狂风中依然顽强地燃烧着,当风天以最快的速度避过一股股鬼旋风,将手上的念珠放到布成每一卦的蜡烛中间时,让人无法想像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原本丁豆大的蜡烛火苗像被注入了强大活力般,陡然暴涨成欢快跳动的火焰,与此同时,每一颗念珠在摇曳的烛火下迸射出肉眼清晰可见的白色光芒。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白色光芒竟然开始凝聚出无数手指粗的条状光线,看上去就像一个个手电筒射出的光柱,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开始向上扭动,在每一组蜡烛上空盘旋,似乎正贪婪地吸收到蜡烛散发出的光亮,与此同时,白色蛇形光线开始变成淡淡的金黄色,如一条条舞动的金蛇,漂亮得让人无法形容。
不过眨眼间,一条条金蛇箭一般自蜡烛上空飞射向四面八方,由近及远,飞蹿向一股股鬼旋风,很快,院中每团鬼旋风都被一道或几道金黄色的光线围住,眼看着光线在旋风外盘绕,就有如被束缚住似的,被缠住的鬼旋风竟然无法在游走半步,不仅如此,光线在飞速旋转,围绕的半径也越来越向里缩小,光线就像是一根越勒越紧的绳子,不一会儿,鬼旋风发出“噗”一声,便被光线生生勒得消散在空中。
况非凡不知道风天的描述有几分夸张的成分在内,不过想想金光斗旋风,的确是生平难得一见的场面,只可惜当时自己昏倒在地,无缘得见,不由得懊恼地叹了口气。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据风天讲,鬼旋风一消失,胜利的天秤立时倒向风天他们这边,纪平虽然受伤,但显然汪海并不真是他的对手,虽然打不过,但还是找了个时机逃出了道观。
至于那隐藏在yin影中的灰烟源头,则在金光形成时便无声无息地顺着怪屋顶部大洞撤回到里面。
而值得一提的是,那团青色雾气虽然同样逃走,却在临走时被老道长打中了一道符咒,如果将其比作生命的话,那就是被老道长这道符咒打成了重伤。
况非凡听完不禁有些失望地道:“这么说,其实昨天晚上并没有完全解决这件事啊。”
一直坐床边的风天调整了一下姿势,颇为不满地反驳道:“何着你忘了从一开始咱就被人设计,直到昨晚才全靠我们通力合作,这才反败为胜,这难道不算是一个大大的胜利吗?”
不得不承认,风天说得对,不用明说,况非凡也知道,这件事中自遇到纪平开始,他们就被这个人给设计了,虽然还不知道纪平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可以肯定,他和那怪屋内的东西是一拨的,即使不是主谋,也是帮凶,甚至是二把手,这从鬼旋风根本不袭击他和他能够和水猴子和平共处就不难看出。
况非凡无奈地点点头,对风天的说法表示同意,他问了一句:“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这事风天已经考虑了很久,听他一问,下意识回道:“逮住纪平,然后破阵,找出那灰烟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况非凡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才问:“有啥实际想法不?你这属于大方向吧。”
不等风天回答,屋外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搞定一件了,纪平给逮到了。”
说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大汉。
况非凡看了一眼,原来是汪海,看他脸上的汗水和外套上一片片水印,似乎出了不少汗,看样子没见的这段时间里他还挺忙。
但他的话还是相当有吸引力,以至于风天和况非凡都没想和他打个招呼,直接就问道:“你说什么?逮到纪平了?”
汪海也没注意两人的态度,颇有些兴奋地点头道:“是啊。”
况非凡好奇地盯着他:“你逮到的?”
汪海一愣,随即道:“当然不是。”
说完,还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
风天长出了口气,无奈地道:“麻烦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汪海挠了挠头,没等继续说,在他身后又走进一步,看到蓝色的道袍,况非凡就知道进来的是老道长,因为他已经意识到,现在呆的屋子正是老道长平ri休息的那间屋。
老道长一进来,便抬手拍了拍汪海的肩头,道:“你休息一下,还是我来解释吧。”
汪海耸了一下肩,闪到一边,他还真不知道一下子从什么地方讲起。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显然昨晚纪平虽然逃离了道观,但腹部的伤口引起失血过多,让他几乎没能逃出多远便眼前发黑,几乎就要晕倒过去。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怕死,在晕倒之前,他借助路边的电话亭打了急救电话,很快,便有救护车将他送到了医院。
可他万也没想到的是,刚在医院处理完身上的伤口,便有几个jing察找到了他,甚至没容他多说便对他进行了监控,其实根本不用他多说,不久之前,jing方在原加油站姓陆的负责人家中发现了尸体,而现场种种迹象都指明,纪平就是凶手,在没有更进一步的实际证据前,他们便做出对纪平进行监控的决定。
而好巧不巧,纪平受伤进了医院,由于其身份令医院必须对jing局通报,这才将jing察引到了医院并抓个正着。
至于这些事情,却是汪海动用了全镇的出租车司机正好打听出来的。
“必须当面和纪平对质。”这是况非凡听完老道长的话后脱口而出道。
“有jing察,不容易。”风天皱着眉。
况非凡咬了咬牙,竟然在没人相助的情况下翻身坐了起来,他一伸手,对风天道:“给我电话,我给许辉打一个,正好也和白茹联系一下。”
风天一耸肩:“不好意思,咱俩的电话都找不到了。”
况非凡一愣,随即恍然,显然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手机丢了,这一情况倒让他不觉一紧,失去了电话,那也就意味着如果白茹联络他,他却根本不知道,这让他有些不祥的预感。
汪海这时掏出电话递给他,道:“先用我的吧。”
连拨了几个号码,况非凡不禁失神地放下电话,眼神颇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风天,声音微显飘乎地说了句:“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