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和况非凡垂头丧气地走出厢房,刚将老道长师父的事情讲出来后,老道长便将他们请出了房间。
“让他静静吧。”况非凡低声道。
风天点点头,没说话。
两人在后门附近找了棵树一靠,不时盯着房门愣神。
没老道长的帮助,别打算去对付那井里镇着的俩鬼魂。
正发呆,况非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况非凡急忙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居然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通电话,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一个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非凡,是我……”
“白茹?”况非凡又惊又喜,一时居然有些磕磕巴巴,道:“你……你在哪儿?”
“我刚从港岛回来。”
“港岛?你怎么去哪儿了?”况非凡愣了一下。
白茹并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先别说这个,我们找到了易少卿,但为了救他,顾异受了伤,我……需要你……们回来……”
挂断电话,况非凡脸色铁青,惘然地看着风天。
风天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刚刚他同样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翻了个个,还没电话挂断,他便意识到,况非凡肯定要走。
当况非凡看向他时,风天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这里交给我吧。”
“可是……她需要我们……”况非凡皱眉看着他。
“明天下午,最迟后天上午,我就离开找你们几个去。”风天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反正你离开这里也正好,说起来九个目标少你一个,那阵肯定也成不了。”
况非凡疑惑地盯着风天看了好一会儿,强迫自己相信风天说的。
收拾了一下,况非凡准备离开道观,老道长还没出来,风天让他不用担心,反而回去的路有可能危险重重。
况非凡苦涩地笑了笑,他早就明白,可如今这事态正好处于一个矛盾状况中,早在他准备回去找白茹时便已然想到,他是那个九转还魂阵的目标,想离开这里,那阵中的鬼魂会没能力盯着他?
可他却不能不回去,就算风天不能跟着一起回去,他听到白茹的声音,也不可能呆在道观,更没办法安心和风天一起对付那个杀人的阵。
转头走时,风天一下又叫住况非凡,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佛珠,递给况非凡,道:“这个你先用着,虽然没你老婆给你的念珠厉害,可还能有点用,帮你挡个煞什么的。”
况非凡歪头瞅了瞅风天手中那黑不溜秋的佛珠,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上面也没什么装饰花样,很朴素很简陋,甚至可以说是丑陋。
风天随意抖了两下,没好气地道:“怎么着,是不信还是咋的?”
这会儿况非凡可没敢说实话,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时间逗嘴玩儿。
“一定要小心,晚上七点半以后最好别再赶路了。”风天告诫他。
“呃……”
看着况非凡离开道观,风天叹了口气,转身来到厢房门前,运了运气,提高声音道:“老道长,有事商量。”
好一会儿,厢房门缓缓打开……
况非凡走出道观,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直通家的车,幸好还认识一个汪海,他不敢让汪海一起走,但可以让他帮忙找辆车,他甚至不敢找个司机。
可话说回来,况非凡真的觉得自己好累,身心疲惫至极,这两天就没好好休息一下,但没办法,他真不敢,他手上戴着念珠,还能挡挡,别人可不一定有。
况非凡觉得自己目前就是个倒霉鬼,啥时候都有可能遇到鬼,万一有别人在自己身边,被自己带得也遇到鬼,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汪海还真上心,费力巴力的真给他找了辆车,和车主谈好价,况非凡咬了咬牙,钻进车里。
为了能坚持到家,他索性买了几打“红牛”和咖啡,开车前先喝了几罐,汪海探头看着况非凡,提醒他:“少喝点儿,小心没地方上厕所。”
虽然风天对况非凡说过,尽量别在晚上七点半以后赶路,可况非凡脑子里忘不了之前白茹的电话,那可是白茹,印象中,她就没对自己提过要求,这会儿的况非凡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人身安全。
如果连夜赶路,明天中午之前就可能顺利见到白茹,很可惜,车开了没多久,他还是应了那句俗话:“屋漏偏逢连阴雨”。
天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毛毛细雨,不一会儿,细雨变成了中雨,中雨很快又变成了大雨,况非凡苦笑着透过车窗看了看天,这还没到晚上,天已经黑得好似锅底。
显然,老天爷是没打算让况非凡顺顺利利回到家。
但况非凡连犹豫也没犹豫一下,打开大灯,脚踩油门继续往前赶路,为了尽早见到白茹,他是真拼了自己这条命。
之前他已经查看过地图,回家有两条路,大路沿山修建,绕半个圈,小路在两山之间,是直路,能省两个小时。
开到岔路口时,况非凡犹豫了一下,外面雨还没停,他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大路。
但此时况非凡并不知道,不管他选择大路还是小路,危险依然无处不在。
他将车停在路边,又打开一罐咖啡几口喝了下去,望着车窗外,隐隐听到低吼的风声,路面上除了他的车,似乎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只有风夹杂着雨冲刷在车窗上,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响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坐在车里他感到一阵阵透骨的寒冷,他紧了紧衣服,活动了一下脖子,全身都像是被无数细针轻扎般刺痛。
下意识的,他用手托着脖子扭了扭,一转头,他蓦然睁大了眼睛,恍然间,他的目光扫过后视镜时,看到一张苍白扭曲的人脸贴在自己车后窗外。
顿时间,他只觉遍身寒凉,耳中甚至仿佛听到车外风雨声中隐约夹杂着哀嚎声。
“靠……”况非凡死命咽了口唾沫,刚刚只是一瞥,这会儿想再仔细看眼后视镜,心里却犹豫不决,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再去看后视镜。
会不会是错觉?
狠了狠心,况非凡转头望向后视镜,短短几分钟,他居然听到自己颈骨发出僵硬的格格声,透过后视镜,除了雨水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
但况非凡心里并没有一点轻松感,车前电子表上显示,时间已是七点四十分。
又一次让风天这家伙说中了。
就像是应证了况非凡的想法,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居然在耳边清晰地响起。
他下意识抬眼四下看了看,借着道路两旁路灯灯光,车前不远处路边一棵树下,居然站着个红衣女人。
波浪般披肩长发遮着脸庞两侧,勉强能看到煞白的脸,红得发紫的嘴唇微微上翘,好似在笑,看不出年纪,一手垂在身旁,另一只手居然正缓缓冲他摇晃,看意思就像是正招呼他过去找她一样。
况非凡心里打了突,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这是见鬼了。
虽然目前还不是深更半夜,可很明显,外面下着雨,却看不出那红衣女人身上衣服有半点淋湿,更何况风雨中,她那头发和衣服还是垂着。
在况非凡眼中,那女人的笑容阴狠无比,这不是女人,简直就是索命的无常。
更为让况非凡想不到的是,他的身体一下子就不听使唤了,一伸手打开了车门,竟然步履僵硬的向着那女人蹭了过去。
最让况非凡郁闷的是,他明明意识到自己正走向那女人,应该是女鬼,可就是没办法摆脱这种控制,女鬼晃着的那只手就像在招魂。
眼看着就要走到那女鬼面前,况非凡不禁又气又急又无奈,似乎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一双眼睛,他只有四下乱瞅,想找找有什么能对付鬼的。
等他眼神下垂到自己搭拉在身体两边的胳膊时,差点就把自己鼻子气歪了,自己手腕上还戴着风天那串念珠呢,但到现在为止,那玩意儿一点作用似乎也没起。
望着越来越近的况非凡,那女鬼的笑意似乎更浓了。
说起来,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况非凡身体是不听使唤,嘴不能出声,就剩瞎琢磨了,这会儿正大骂风天给的东西不灵。
也就在况非凡马上要走到女鬼近前时,手上那串黑了叭叽的念珠骤然紧缩,这下实在突然,简直是要把他手腕勒断了一般,这让况非凡条件反射大叫了一声,居然没能忍住。
不过这剧痛一下让他恢复了过来,身体立时能控制自如,他想也没想,抬起戴着念珠的那只手冲女鬼挥了过去。
长这么大,况非凡就没和女的动过手,结果万事都有第一次,虽然不是女人,但毕竟是个女的。
不知是不是那念珠的功效,这一巴掌挥过去,况非凡就觉得自己手好像拍到一滩烂泥上一般,可就这一耳光,那红衣女鬼竟被打飞了,随即凭空消失了。
况非凡咬牙切齿地甩着手腕,那一嘴巴子的感觉很让人恶心,可手腕上的疼痛却还是没消失,又缓了一会儿,他算是回过神来了,不免有些后怕,这是自己又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他总结了一下,看来风天这念珠的确没白茹那串厉害,似乎得靠近了才管用,最主要的是,好像还得对鬼直接动手。
况非凡长长吐了口气,望了望四下,似乎除了冷风斜雨,周围没什么其他东西了。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回车时,四周的感觉一下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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