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徐超回到枢国公府,徐超今天早晨做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dì dū。不是徐超多么引人注意,而是今天这事情,实在是大大出乎预料。
身为五大世家嫡系传人,竟然一次性的将五大世家的人才,一家送进去一个!所有人都在想,徐超脑袋没病吧?这么干,不是摆明了跟五大世家翻脸么!
得知这一消息,最高兴的,无疑是那些跟着五大世家对着干的人。一直以来,他们都被五大世家给压着,现在终于跳出来一个敢明刀明抢跟五大世家对着干的人了!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
更主要的是,这个跟五大世家对着干的人,竟然是镇国侯的亲子,枢国公的女婿!两大世家的身份,更让徐超闪光。有不少人心中都在感叹,五大世家终于出来个好人了!
在那些与五大世家作斗争一辈子的人看来,徐超如今的做法,才能称之为好人。其余人,都是整个皇朝的蛀虫!全都该斩杀!
对于外面将会有的反应,徐超能猜测出来一二,却没有多注意。如今的时候,庞开山与徐沛文已经离开dì dū,同行的还有庞青云与徐达。五大世家,就只剩下三家的主事人,在徐沛文没发话之前,暂时不会有人动他。
只要两天之内没有人跟他上别,他就要离开dì dū去西南。到时候,想找他麻烦都不可能!离开dì dū后,手握金牌令箭,掌控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谁能拦他?谁敢拦他!
回到枢国公府,独孤平已经得知了消息,不过他没有与徐超说起这件事情。仿佛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且这一天,枢国公本人似乎出去钓鱼了,一整天没有回来。让所有来找枢国公的人,全都吃了闭门羹。
同样的,镇国侯府内,穆小溪得知消息后,立即离开镇国侯府,跑去跟皇后娘娘聊天去了。同样一整天不在,去往镇国侯府的人,也都吃了闭门羹。
相比较而言,比较好一点的,乃是王家这边。王明堂早就传达下去消息,静观其变。身正不怕影子斜,走歪的人,亲自去找徐超求情,他不管此事。
说起来,王家乃是五大世家中,比较清贫的一个,从王家走出去的人,大部分都是文人。文人当蕴养正气,即使聪明点,挂在大树底下乘凉,也不应该犯下大错,错到“论罪当诛”地步。所以,王家才传下话来,凡是真正有问题的,来求王家,王家也不管。小打小闹的话,可以帮上一把。
不过,真小打小闹的话,徐超也不会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徐超也不是成天无所事事的人,总是有精力的。事事关心,早晚把他给累死。
实际上,徐超这么做,完全就是表现一个态度。整个dì dū,乃至整个天下只有一个独孤美清楚,徐超写下的纸张,不是五张。而是六张!
还有第六张,上面的人写的乃是一个不属于五大家族的人。而这个人,乃是与五大世家作对,跳脚比较厉害的一个。同样,他也有犯事,只是罪过,还没到刑狱十五年以上。徐超暂时想给他个机会,没有拿出去,而是让独孤美保存了下来。
五个人,足够了!足够让这dì dū的大地,震动上一段时间,能让他安然的前往西南。有严霏雨帮他吸引视线,出了dì dū后,就可以直接转换身份,悄然前往西南。
这天夜里,独孤美问徐超道:“为什么将第六张拿下来?以你的性子,我认为会直接交出去呢!”
徐超听了独孤美的话,略感好笑的问道:“我的性子?我什么性子?”
“你说你什么性子?正的跟个方块似的!”独孤美解释道。
徐超笑道:“好比喻!不拿出去,自然有不拿出的理由。五大世家人才多,稍微去一点,伤不了筋骨!甚至都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弹!五个人,分别处于五大世家,每个世家才消耗一个官位。轻松的很!用不了一天,就明天大朝会,估计这几个位置,就会被争得头破血流!不知多少人,暗中感谢我呢!”
“那你的意思是说,不拿出去最后一张纸,完全是因为反对五大世家的势力太弱小?所以,你要好心的帮他们一把?你会这么想?我不信!”
独孤美摇头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不过,她对自己的猜测,显然不很相信。她不相信徐超会想的如此简单。
果然,徐超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现在还没到动他的时候!反对五大世家的人中,也有一些蛀虫,总得慢慢挖出来,这样,这场戏才好看!我才二十岁,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别人玩游戏!”
说到最后,徐超双眼微微绽放出光芒。独孤美清楚,这股光芒,是野心!
如果徐超的行为成功的话,他完全可以慢慢平衡五大世家和反对五大世家的新势力之间的局势。到时候,朝堂上,丞相的话都没他的话管用。一句话判人生死,这样的能量,丞相也不具备!
独孤美突然明白了五年前,徐超给他说的那句“言官”真正的含义!
言官,不是直言面圣的官。而是一言遮天的官!
“你早就算计好了,要一步一步的当监察御史?”独孤美也是突然间才明白监察御史的能量,果真不愧是丞相之下的二号人物,果真是人见人怕的角色。
徐超苦笑道:“怎么可能!刚开始,我本想当个幕僚什么的,随军出征。可惜,在来到dì dū后,突然想到,似乎皇帝不会允许我去军队。于是,只好找文官当。而文官之中,唯一适合我的职位,只有御史。如果其他任何职位,都不可能获得王家的同意。唯有御史职位,一定会得到五大世家支持。所以,这是无可奈何之下的结果。”
独孤美看着徐超那张因着苦笑,而显得真诚的脸庞。突然感觉,这似乎不是徐超的实话。相比而言,独孤美感觉,这一切应该都是徐超设计好的。而且,早在他回dì dū前,就已经设计好的。
因为独孤美曾经听过独孤平说,穆小溪早就派人将一切打点好,徐超想去任何部门,都能去。不可能有阻碍,而徐超没有去,显然有自己的打算。那么,只能是早早的安排好,并且一步一步按计划行走。
如果说,唯一超出计划的事情,估计就是徐超的双腿残废。想到这里,独孤美看了一眼徐超的双腿,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也幸好徐超双腿残废,不然,对于五大世家来说,简直是灾难!
“你在想什么?”
冷不防的,在独孤美思索时,徐超突然开口发问。打断独孤美的思绪,让独孤美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
转过头对徐超道:“没想什么,就在想,如果你不当御史的话,还有什么职位适合你!”
“那就只能是随军幕僚!”徐超驽定道。
独孤美听了,微微蹙眉道:“还有一个职位,比如郎记官!”
听了独孤美的话,徐超摆摆手,一副很惧怕的样子,开口道:“绕了我吧!郎记官,我可没有在皇宫书库呆一辈子的想法!”
郎记官,整理皇宫书库古籍,将皇宫书籍分门别类。顺便指挥着小太监们整理书籍,遇到快散架的书,小心保护好。同时,还得将这些快散架的书,重新抄写一遍。这就是郎记官的工作,很清闲,很枯燥。
“还有史官,你写字那么好,完全可以去纯粹写字么!”独孤美继续打趣徐超。
徐超推着轮椅往床边走去,头也不回道:“不去,打死不去!休息了休息了!明天还得去上大早朝呢!”
又是一夜chūn光无限,第二天清晨,天有些阴沉,有些风雨欲来的趋势。朦朦胧胧中,天上卷积了厚厚的云层。今天出门,家丁都特意带上了两把伞,显然是估计到会下雨。
皇宫大门,仍旧是喧闹的地方。徐超第一次来大朝会,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上到王公大臣,下到九品看门官。凡是在dì dū有品级的官员,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独孤平跟着徐超一起来的,当独孤平从马车上下来后,徐超紧跟着下来。全dì dū官员独一份的轮椅,根本不用任何人介绍,徐超的身份就已经萦绕在一群人的心中。
没有人过来跟徐超打招呼,御史们小心谨慎,不敢在五大世家的家主面前多表现。五大世家的人,则是摸不清徐超什么态度,更不敢随便来凑热闹。独孤平跟一帮公爵跑一起聊天,以徐超看来,估计又在约好下午去下棋什么的。
直到铜锣声响,大朝会开始。徐超仍旧独自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不言不语,如出尘的荷花,不惹污泥。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同时踏入旭rì大殿。旭rì大殿九门齐开,果真够气派,浩荡的人群,同时踏入九门,旭rì大殿,一时间塞满了人。花花绿绿一片官袍,整齐的从前往后排列着,煞是好看。
不用徐超说一句话,整个大朝会总共就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吵架,为了昨天空出来的五个官位,一群大臣,险些在金銮殿上大打出手。最终,还是各家分了一个,即使空出来五个位置,也没有新兴势力的份。
五大世家自己争可以,但一致对外!
徐超不言不语,如雕塑般,在下朝的时候。被方士关拉扯到一旁,蒙蒙细雨中,方士关对徐超道:“跟老夫来,去见一个人!”
徐超知道要去见谁,早就有心理准备。也就直接跟着方士关一起走,有禁卫军在后面推着他,还有人帮忙打伞,倒是惬意的很。
在朝天宫的偏殿中,徐超见到了身材魁梧的严霏雨。跟五年前相比,如今的严霏雨,比徐达还要高些许,身材雄壮,穿着金甲禁卫军服装的严霏雨,器宇轩昂,仪表不凡。若不是依稀能在严霏雨身上看到一丝原来的模样,徐超都不敢上前相认。
短短五年,严霏雨竟然长成了这副模样,着实出乎他的预料。相比而言,徐超变化就小很多,除了长高一些,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如果不是丞相大人带我来,你就说你是严霏雨,我都不敢相信!这才几年,相差也太大了点吧!”徐超见了严霏雨后,略显无奈道。
方士关开口道:“事情安排,老夫都给严霏雨说了,你们商量就行,老夫去拜见陛下!”
“丞相大人慢走!”严霏雨右手捶胸,标准的禁卫军礼仪。
徐超也略微欠欠身,算是礼节。
严霏雨在方士关走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没好气对徐超道:“要不是你被关了几年禁闭,一定看不出来我变化!你信不信?”
“我信!我绝对信!对了,你妹妹呢?她嫁给谁了?”徐超看到严霏雨,不自觉的就想起来严霏霏。
一听徐超提到严霏霏,严霏雨下意识的耸耸肩,意识到这边是皇宫后,才长出一口气道:“别提她,害怕!她可没嫁人,现在正在家呆着呢!据说她现在正琢磨,看看能不能融合两个妖兽内丹,从而一个内丹中能提取两个术法!她这几年,可没少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徐超闻言,倒是对严霏霏的研究有些兴趣,但一想到严霏霏强大的言语属性,徐超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当下与严霏雨说道:“不说别的了,说正事吧!按照方丞相的意思,让你假扮我,可咱俩这身材,相差也太大了点吧!”
“谁见过你?除了dì dū这帮人,谁见过你?就算见过你,也都只是看你这副模样。我坐下后,谁还能看出来我比你高?而且,我虽然没你长的好看,但我好歹也不丑吧?咱这模样,怎么也说的过去,假扮你咋啦?不服?”严霏雨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倒是把徐超的疑惑给解开了。
徐超微微蹙眉,沉吟道:“也对,这一点倒是能说得过去。不过,那三百禁卫军,怎么办?难保他们中间没有人传出消息去!”
“陛下已经下了死令,敢传出消息者,诛灭九族!而且,这三百人,都是我亲自挑选,他们都只是知道送一个大人物去西南,根本不知道送的是谁。明天我亲自去接你,然后咱们两个在马车里,等到出了dì dū后,你就立即逃走先行!今天晚上,你先安排家丁,将你用的东西,安排到dì dū外!到时候,直接就能去西南!我吸引别人的目光!”严霏雨显然已经将事情安排的七七八八,只需要与徐超说一声即可。
徐超听了后,思索一下笑道:“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
“哦?你什么想法?”严霏雨奇道,这是他能想出来比较好的一个方法,能让徐超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徐超推着轮椅,来到窗户旁,打开窗户道:“多么好的一场雨!雨夜城门开,当没有什么人注意吧!”
“你是想今夜就出发?”严霏雨惊讶道。
徐超点头道:“不错,今天我们一起出发。你直接带着三百禁卫军走,而我跟在你的车队后面出去。到时候,就算禁卫军传出去消息,也会认为,他们本就护送的钦差大臣是你,不是我!”
“那你呢?全天下都知道你去西南,你不出现在我的队伍里,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严霏雨皱眉问道。
徐超转头看向严霏雨道:“你坐在轮椅上,穿着素袍,随身带着一套二品官员的衣袍。你不说出去,谁知道你是禁卫军?”
“等等等等!这样,禁卫军不就知道,我假扮你了么?你这一套,还是有破绽啊!”严霏雨快被徐超这说半句话给搞糊涂了。
徐超摇头解释道:“你下令,不让禁卫军使用任何的快速传递消息的东西。然后,你本人今夜出去,带着他们出城!这样,他们都认为你是钦差,除了城门后,再弄上个轮椅坐下,不就可以假扮我了么?这样一来,他们今天根本没机会传出去消息,只要出了dì dū,他们就是想传递消息,也不可能!因为,你不会让他们靠近信鸽等动物!”
严霏雨听了徐超的解释,才明白过来徐超的意思,不禁数落徐超道:“你说你一遍就把话说清楚多好,哪用得着这么费劲!这倒是成,这三百人,都是我挑选的,几乎可以说,都听话。就算有一两个漏网的,也能看好他们。行,就按你说的办!今夜九点,西边城门口见!”
“恩!我马上回去准备一下!”
徐超对严霏雨的数落,直接无视,本来就想考考严霏雨的脑袋,发现这一当兵,脑袋果真变笨了。
当夜,大雨磅礴中,三百金甲禁卫军,每个人高举长枪,跑步护送一辆豪华马车,往城门西口行去。禁闭的城门,在夜色中缓缓打开,豪华马车在禁卫军护送下,悄然出了城门。城门没有及时关上,直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雨中驶出城门后。
直到此时,西城门才缓缓关闭。夜晚,除了开城门的一个老太监,没有人知道,还有第二辆马车出了dì d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