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的锦绣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
白氏终于来到近前,慌乱的往前冲去,也是到了牢房之中。
“这……”白氏也呆了。
能不呆吗,现场的情境和想象的实在是差太多了。
想象之中的画面该是……
银紫芙拿着鞭子,在盛气凌人的虐打着安言的。
实际上……
安言正眼带笑意,挥舞着鞭子,一鞭一鞭的打着银紫芙。而银紫芙此时正狼狈的在地上翻滚着,想要躲避那如影随形的鞭子,嗓子已经喊叫得嘶哑了。
安言余光看到娘亲她们来看自己,瞬间将那根鞭子随手给丢了,快步来到了白氏面前。
“娘亲你来了。”安言笑眯眯的挽着白氏的手臂,那样子好像原先是在这里度假一般。
安言这可不是作假,心中确实高兴。本来心情郁郁,谁知道银紫芙竟然送上门来给她出气,她自然不能拂了银家的好意了。
“锦绣,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的很。”
“咳咳……”白平忍不住用力咳嗽了几声,这个表妹总是如此的出乎人的意料。
苏武一双眼睛都睁大了,这样也行。
左氏嘴角抽搐了几下,要是让他大哥知道这边的情形,岂不是要倒过来感谢她?如果不是她的话,说不定银紫芙就被打死了,那么大哥可不是不好向苏家交代的问题,那是和银家关系破裂的时候了吧?
“二嫂,谢谢你了。”看到左氏的时候,安言就大致猜出来娘亲她们怎么可以进来见自己了。
“我们是一家人。”左氏没有说什么不用谢,而是目光含暖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安言心头动容。是啊,她们是一家人。无论是被抓,还是关进来,她都看到了家人们在为她努力着。为此,她有什么理由不坚强,不努力呢?
“三弟妹,我大哥已经答应我,在开审之前你都不会有危险的。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苏家和左家闹成这样,最为难最伤痛的是她。
“二嫂你已经做得很多了。”安言知道二嫂已经非常尽力了,心里对左氏有的只是满满的感激。
“三弟妹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的。”苏武想了想,上前说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究竟有多少机会,但是他知道苏家全体上下都不会放弃的。
安言点头,“我在这里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没事,娘亲你们去帮我看下思远表舅吧。”安言想了想,转头对白氏她们说道。
大家如今确定安言没事,自然是应允的,苏武和左氏率先走了出去。而白氏却是停在原地,“你们先过去,我再留一会。”
大家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白氏心疼女儿。
安言疑惑,也没有拒绝,不过却是转头让白平和沈沉留了下来,说是有事情吩咐他们两个去处理。
待牢房之中就剩下四人的时候,白氏却是眼光含泪的望着安言。安言疑惑,正要问什么,却看到白氏手颤抖的轻轻抚上安言的背部。瞬间,她身体一僵硬,扯了扯嘴角,转头对白平和安言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会。”
待沈沉和白平出去之后,白氏瞬间哽咽出声:“娘的女儿,你疼吗?”
原本还觉得后背火辣辣的,此刻白氏的话语就像是一阵清凉的风拂过一般,安言含泪而笑,“娘亲,我不疼。”
“你坐下来,娘亲给你上药。”听到安言说不疼,白氏眼中的泪水差点决堤。但是看着安言含笑而坚强的面容,她并咬牙忍着那种上伤痛,绝对不让眼泪落下来,让女儿担心。
安言坐下来,将一头青丝挽到一边,瞬间后背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这时候,就可以看到安言从后背到腰部有一条长长的鞭痕,上面鲜血淋漓,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翻开的细腻肌肤。白氏低下头去,眼泪滚滚落在地上。再抬起头来,她已经能够努力的微笑了。她是安言的娘亲,来看望女儿,自然是要确定女儿的每一寸都是完好的才能放心。而刚才,她就发现了安言背部似有血色隐现。没想到,竟然是被鞭打的。
“这是怎么弄的?”白氏的声音沙哑而哽咽。
“我原本正出神的想事情,没想到银紫芙突然带着鞭子闯入,不妨之下被她一鞭抽中。不过,她可是一点好都没讨到。我可是狠狠的甩了她十几鞭,而且她那张冷艳高贵的面容之上,也有一条痕迹。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今天来这里?”
听到安言这般话语,白氏的心情倒是难得的好了一些。
接着,白氏细心的给安言整理好了伤口,上好了药。在安言百般保证自己一定好好的,白氏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待白氏离去后,白平和沈沉进来,安言和两人细细的商谈了两个时辰,两个人才离去,离开的时候面上还带着喜色。
安言起身,站在牢房边,两手扶在牢门上,目光幽幽的望着白平和沈沉离去的背影。
当白平和沈沉的身影消失在牢狱出口的时候,蒙三从一个拐角处转出来,面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幸好他当时被那女人所震慑,没有动手,否则现在肯定也要吃好一番苦头了。果然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要轻易的做出决断。自己虽然受到重用,但是真的出什么事情的话,第一个死的肯定个死的肯定是自己。就比如现在郡守大人的妹妹一来,立刻就劝服了大人。就在刚才,左义还找他过去,特意叮嘱了一番。
蒙三回头,眼睛眯了起来,看着那牢房的尽头,呆在那里的女子,当真是个不一般的。
银紫芙是被苏武派人给丢回银家的,这可是了不得,银家上上下下都被惊动了。银老夫人更是被下人扶着去银紫芙院子看了一眼,当看到银紫芙的情况,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背过气去了。好在身边的下人是个机灵的,连忙给她顺气,这才不至于被气死。
“紫芙什么时候会醒?”银老夫人强压着努力问旁边的大夫。
大夫还没来得及回答,银紫芙就已经幽幽转醒。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到周围站着的李玉竹,银老夫人还有那些丫环下人。刚开始还有些迷蒙,但很快的身上的疼痛就让她想起了那些不堪的记忆来。瞬间,她双眸泛红,看着银老夫人就悲呼出声,“祖母,你要为紫芙做主。”
“到底发生了何事?”
银紫芙正要回答,却是想到身边的李玉竹,遂转了语气,幽怨委屈的说道:“我今日有事经过郡守府衙,就想起了曾经在青城也和那唐锦绣相识一场,所以就去里面看了看她。谁知道,她一看到我就将我恨上了,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根鞭子,就将我打成这样了。”
银紫芙说完,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一边的李玉竹震惊的退后一步,面色发白,不敢相信他心中的白月光会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但是目光触及到妻子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之时,不得不相信这个残忍的现实。他心中已经决定要放下那段不得的美好了,可是转眼之间现实就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连最后对美好的怀念也狠狠击碎。
“这个孽障!”银老夫人恨恨的一拐杖敲在地上,目中满是冷漠的狠色。
“紫芙,你好好休息,祖母这就去府衙为你讨回公道。我们银家的人,也不是这般好欺负的。已然是是阶下囚,却还这般嚣张,委实可恨。”
银老夫人说完,转身就恨恨的离开了。
“你们都下去吧。”银紫芙让房里伺候的丫环婆子都退了出去,瞬间房间里就剩下银紫芙和李玉竹了。
“玉竹,你会不会怨怪祖母去府衙找她麻烦?”银紫芙目中含泪,凄婉哀怨的看向李玉竹。
李玉竹在银紫芙身边坐下,温柔的拉着银紫芙的手,笑着说道:“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在意保护的是你。就算祖母不去,我也会去的。曾经,我是对她存过念想,如今想来竟然觉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那般恶毒的女子,我后悔曾经喜欢过她。而你这般美好,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紫芙,你不会怪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珍惜你,用我全部的生命和时间来爱你?紫芙,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听到这话,银紫芙眼中的泪水越发汹涌了。她使劲点头,“紫芙愿意,非常愿意。”
李玉竹瞬间温柔的笑了,俯下身去,在银紫芙面上那道伤口上轻轻一吻。
原本火辣辣的疼痛,在这般的柔情蜜意之下,瞬间烟消云散了。银紫芙也跟着笑了,夫妻两个相互对望,满满的都是情意。
银紫芙心中突然忍不住感激起了安言来,这回倒是该谢谢她了,否者她和李玉竹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真的走到一块了。
却说银老夫人带着一大群小厮仆妇,气势汹汹的就去了郡守府衙,此刻正神色冷漠的在府衙后院的大厅之中坐着。
“左大人是否要给老妇人我一个交代?”银老夫人也不喝茶,而是目光冷淡的看向左义。
左义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他也是刚刚知道那苏家的妇人竟然将银家的小姐给打了。不过心头却是更加倾向安言,觉得银家的小姐没事跑去牢房去做什么?这回好了,教训别人没有成功,倒是自己被打了?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银老夫人在这里,他可是不会这么不理智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今日我的同胞妹妹来府衙了。”
左义不直接接银老夫人的话,而是突然提起了这个。
银老夫人眉头一动,“所以左大人就不顾我们左银两家曾经的约定了?”
银老夫人目光犀利,直直的看着左义,似乎只要他敢回答个不字,就会立刻起身走人。
“银老夫人又何必这样曲解我的意思,当初可是说好的,促成你的谋划,也算是我们两家合作的诚意。今日我胞妹前来,可是以死相逼,只是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保证那苏家的妇人在开审前的安全罢了。就这么一个要求,我这个做哥哥的还能够不答应?莫非,银老夫人要本官以自己亲妹的鲜血来做投名状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左义身上顿时气势全开。
银老夫人神色一顿,左义这话也不过分,她也知道左义的亲妹妹乃是苏家的二夫人。而且,当初的约定也没有提到在牢狱之中要如何处理。
“既然左大人都这般说了,我老婆子要是再坚持,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但是,我最疼爱的孙女在你的牢房里被打个半死,难道就这样算了?”
听到这话,左义顿时嗤笑一声,“你的孙女带着鞭子去的牢房,想要鞭打人家,结果没打成。相反的鞭子被人夺了,被人打成那样,这怪得了谁?在你孙女带着鞭子去牢房的时候,我们的人都没有阻拦,这已经很给你们银家面子了?银老夫人,你说这件事情还要我们怎么做?如何做,你才能满意?”
被左义这么一噎,银老夫人差点背过气去。顿时,心中对银紫芙也是埋怨上了。拿着鞭子去打人,结果反而被别人给打了,这实在是耻辱。
银老夫人不说话了,在这件事情上,银家也只能质认倒霉,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左义看着老夫人的神色,知道这件事情算是能够解决了,转而问道:“老夫人我们当时可是说好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只是协助你们银家。在开审的时候,我自然是偏向你们银家的。但是若是到时候出什么意外,证据不够的话,那到时候结果如何可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你也是知道的,我妹妹是苏家的媳妇,宁家的女儿也是苏家的媳妇,想来那天这两家的到场肯定是少不了的?”
银老夫人撇了撇嘴,这个左义本事倒是没有几分,就知道推卸责任。如今还没开审呢,就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那是自然,左大人当时可是说了,只要有证据,就会判死刑的。”
“自然。”左义立刻应下,能够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已经颇为满意了。
银家今天吃了大亏,银老夫人也没什么心情在这里呆着了,告辞一声就离开了。
对于唐锦绣在牢中过得好不好,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趁着这次机会能够将白家彻底斩出,同时削弱苏家的势力。
白氏和苏武看望完安言,一边回去告知苏老太太,让其放心,一边派人去白家那边说了一些。如今在开审之前,安言的安全不用担心,两家就将精力都放在了查案上了。希望能够尽早的找出证据,将安言和白思远给救出来。
而此时此刻,远在秦都,天牢之中。
苏三一身白色囚衣,发丝凌乱,满身的狼狈。他负手而立,面对着墙站着。
而在他身后,此刻却是站着一个身着明黄色衣袍的女子,女子衣袍之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此乃是凤袍,而女子乃是当今皇后叶清。
叶清站在那里,并有一种风华绝代的雍容气质。她眉目典雅,一双剪水双眸楚楚动人。望着苏三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和隐忍。
“师兄,这次是我们叶家连累你了。”叶清出声,声如玉石,叮咚清澈,煞是好听。
苏三没有回头,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却是认真回道:“没有。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如今遭受的不算什么。”
叶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父亲已经离开人世,本来以为他会就此放手。可没想到却是会趁着你进秦都的时刻,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入狱。想想真是可悲,我们叶家为他的天下江山出生入死,结果却是落到这样的下场。他那个人能力没有多少,相反的心胸却是极为狭隘,容不得任何有才能的人。如今,他听信苏家那边的话语,想要将叶家这一系在军中的威望完全消弭。而父亲一去,你就直接成为了他的目标。”
苏三没有说话,面色极为严肃。
“师兄。”叶清猛然喊道,语调之中含着一种莫名的颤抖。
“嗯?”苏三依然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安静的望着斑驳的墙。
叶清的面上猛然闪过一抹坚决的神色,然后说道:“若是我要清君侧,你是否会助我?”
苏三猛然回过身来,有些不敢置信。
“师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清君侧,那岂不是等同于造反?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那是要连累九族的。苏三若是孤寡一人的话,为了报答也太尉的栽培之恩,也就应下了。他一人,自是愿意为了恩师肝脑涂地的。即使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子,还有一个家。他自己可以冒险,但如何能够让全家人跟着冒险。
叶清所有的勇气,在看到苏三眼中的拒绝之后,瞬间消失无踪了。她的身子颤了颤,差点站立不住。
“师妹,我……”苏三此刻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叶家对他有恩,而如今师妹在宫中活得艰难,他却是帮不上任何忙。
“没事,我刚才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若是失败的话,我们叶家百年基业也会毁于一旦的。”叶清眼中含了晶莹的湿润,却是通情达理的将这件事情揭过了。
“师兄你可能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我们叶家正在不断的和苏家博弈。不过,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不论是他还是苏家,此刻都不敢要你的命的。毕竟,你在军中的威望很高,若是莫名死在这里,他们也担心会引起暴乱的。虽然生命无虞,但是皮肉之苦却是免不了的。天牢这里是苏家掌控,我一时间插不进手来。”
叶清抬眸,将如今的形势简单的说了一下。
苏三点头,“我知道,皮肉之苦对于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战场上血雨腥风的我都不怕,还怕这些?我苏三也许其它的没有,但就是一身皮糙肉厚,外加骨头硬。”
叶清轻轻的笑了,“好,师兄你多保重,我会尽快将你保出来的。”
苏三点头,目光沈沉的看着叶清,心头萦绕着愧疚。
叶清很快就离开了,这里是苏家掌控的地方,她也不能多呆。苏三望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最后唯有长长叹息一声。他自私了,但却是不得不自私。
南郡。
白平和沈沉这两天忙坏了,四处查访那些中毒身死的人的信息。最后终于是查出,二十人之中有十三人皆是在死之前和银家有过联系。而另外的七人,却是和银家毫无关系,乃是无辜的受害者。那么,他们会死,问题就是出自调酒的伙计身上了。因此,两人瞬间分析出了,银家收买了两部分人。一部分是甘心为他们银家赴死的人,一部分是收了银家好处,为银家下毒的伙计。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分析完之后,白平愤怒的一巴掌排在了桌子上。
沈沉也是极为愤怒,没想到酒楼之中竟然还有内鬼。
“现在愤怒也是没用的,我们需要冷静,将表妹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实现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沈沉的话,白平倒是冷静了一些,重新坐好。
“那些人的信息都在这里了,暂时全都在南郡。想来那银家的人以为此事万无一失,还想着让这些人到时候去公堂上做认证,所以才没有采取措施。”沈沉手上捏着几张薄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那些伙计以及死者的家人的地址以及家中人口情况等等。
“接下来我们该进行造谣这一步了。”沈沉目光之中满是精光,心中对安言的智谋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他和白平乃是根据安言的交代,步步设计,终于将那些害酒楼的人的情况摸清楚。如今,却是要开始收割的时候了,步步为营,终要让银家自食其果。
“这个我来,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钱,不怕花钱,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了。”白平面上多了几分兴奋的神色。
沈沉虽然性子冷静,但是此刻也是有些激动。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次日。
“你听说了吗?就是那白家酒楼喝死人事件,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当然听说了,如果不是有一个死者的家人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将真相说出来,整个南郡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啧啧,那银家的人实在是蛇蝎心肠,竟然藏着这样狠毒的心思。就因为人家酒楼的生意好,就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恶事来。”
“不过,那银家当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够让人家为它卖命。不仅如此,还能够买动白家酒楼里面的伙计,这等本事真是了不得。”
“银家简直是丧心病狂,我那天还跟着辱骂苏家三夫人,如今想来,真真是惭愧。”
“我也是,那苏家三夫人乃是一名医者,妙手仁心,如何会做那等有损天和的事情?而且,能够写出白蛇传那等动人故事的女子,定然是一个心思剔透玲珑的女子。那等恶毒的心思加在苏家三夫人身上,实在是太过恶毒了。”
“苏家三夫人实在是冤枉,我们竟然错怪了她,此刻该是为她声张正义的时候。”
“哦,不知道大哥有何高见,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我们义不容辞。”
“好,我打算去击鼓鸣冤,希望这件案子能够公开审理,允许整个南郡百姓旁听。这样,是善是恶,也有我们全城百姓做个见证。大家以为如何?”
“正该如此啊,我们南郡这么多年来一直宁静祥和,如今出了这等事情,官府也确实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
“好,大家一起去。”
就这样,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府衙而去,群情异常激愤。
而此时,一个拐角处,正站着两男一女。
两男分别是白平和沈沉,而那女子则是死在酒楼的一个男子的妻子,也就是那个受不了良心谴责的家属。
“白公子,不知道我表现得如何?”女子一身白衣,明显是重孝,而此刻却是浅笑着和白平说话,丝毫看不出悲伤来。
“表现得很不错,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你先收好。待到事情完全结束之后,我还会给你一百两银子,并且保证将你送出南郡,安全的离开这里。”白平伸手掏出一个钱袋,隔空丢给那个女子。
女子接过钱袋,打开数了数,立刻眉开眼笑的道谢:“谢谢白公子,能够为白公子笑容,实乃是小女子三生有幸。”
“好了,你下去吧。”白平挥手,让人下去。
但女子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眉头皱紧,担忧的说道:“那银家的人若是知道我造谣的话,会不会派人暗杀我?”
有钱是好,别没命花,那真是冤枉大了。
“放心,银家不会的,他们保护你都来不及。此刻你要是死了,那矛头直指银家。如今你可是整个南郡的保护对象,很快的府衙那边应该也会派人来保护你的。”
沈沉这个时候开口,将一切利弊都分析得极为清楚。
白衣女子听后,总算是安心了,欢喜的转身离开了。
很快的,这里就剩下白平和沈沉了,两人面上都有着淡淡的喜色。
“这回银家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白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着。
“表妹真是太厉害了,这招都能够想得出来。也怪那银家,大概是想着死的人越多,这样我们白家就越难脱身,所以给了这么一个漏洞。啧啧,找一个外乡人来死,真是便宜我们了。”沈沉此刻也忍不住嘲笑着说了几句。
却原来是死的二十人之中,有一个是外乡人,而且是那种整个南郡几乎没有人认识的。这个外乡人经过白平和沈沉的调查,原来是带着弟弟来南郡投亲的。结果来了,才发现要投奔的亲人早几年就得病死了。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就遇到了银家的人,银家的人就许出重金要买一条命。那男子想着自己一生碌碌无为,如今也是四十的人了,无妻无儿的,走了倒也干净。而银家给的钱,则是能够给弟弟,让他过上好日子。就这样,那男子应下了银家的请求,收到钱之后,就将弟弟给送走了。谁知道,这倒是给了安言可趁之机,反正没人认识,死者多个娘子,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那银家就算知道,还能跳出来辩驳不成?
而且,这种事情说得清楚吗?
“虽然这两天花钱如流水,但我却是觉得花得痛快,花得值。只要能够让银家万劫不复,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很乐意。”白平此刻心情极为不错。
“别废话了,我们赶去府衙吧。”
“对,赶紧去府衙,那边还有一场好戏呢。”
银家。
砰!
银老夫人随手一甩,就将茶杯给甩到了地上,“你说什么?哪来什么死者的妻子?”
银老夫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那些个死者她全部都查清楚了,个个家里人口一大堆。她早就警告过了,要是敢乱来,就让他们家里一天少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不顾家里人的死活,出来乱说话?
“我们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她硬说其中一个死去的外乡人是她的夫君,还拿出一封信来说是死者临死前一天给她寄的。”
下面的人战战兢兢的禀报着,也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银老夫人此刻气得胸口直起伏,她当真是低估了苏家和白家的人了,竟然还能找出这样的漏洞来。如今那人死了,又是外乡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妻子,谁知道他的字迹是什么样的?如今被对方占尽先机,银家一下子就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了。当初就不该为了凑人数,找了这么一个人来,现在真是头痛了。
这边银老夫人头痛欲裂,那边立刻有下人匆匆来报。
“老夫人,一大群的百姓上府衙门口去击鼓鸣冤了,说是要让这件案子在整个南郡公开审理,让整个郡的百姓来旁听。”
银老夫人一听,眼睛一翻,直接晕过了,瞬间银家里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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