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案子真的不好打。最大的难点,就在罪名上,直到现在,检察院方面还在争执,要用什么罪名来起诉郑峰辉。同样是针对不满十四岁幼女的性侵犯罪,刑法上有两个罪名,嫖宿幼女罪,和强x罪。
这两个罪名,老实说李海在学习的时候,就非常恼火。从表面上看,嫖宿幼女罪的起刑是五年,也就是一旦罪名认定,至少要判五年的有期徒刑;而强x罪的起刑,只有三年。貌似,嫖宿幼女罪对于罪犯的惩罚,比奸婬幼女来得重?
等下,这里面问题很大!因为奸婬幼女罪,是合并在强x罪,情节一般的,确实是判三年到十年的有期,但是要从重处罚,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肯定会五年以上,通常会在七到十年这个区间。而且,如果是强行的话,那么就算得上情节严重了,可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啦啦学llx.,直到死刑立即执行!因此,掰开了一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嫖宿幼女的罪行惩罚,实际上是减轻了。
所以说,嫖宿幼女罪,实际上等于是给这些幼女控们开了一个后门,送给他们的免死金牌!李海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后使劲,通过了这样一条法律?一一揪出来,找找他们的真实动机的话,一定会很有趣吧!
之所以说这是个大后门,免死金牌,其有一点是最要命的。定罪这个事情,基本上是检察院说了算,律师和当事人没用!极端一点说,警方都说了不算!检察院要是铁了心,非要给嫌犯定这个嫖宿幼女罪,哪怕警方移送起诉的材料上,写明了“建议以强x罪起诉”,检察院也可以径自打回,要求警方补充侦查。
而一旦检察院以这个罪名起诉了,法院再怎样也只能在这个区间里面判,法院没有权力更改起诉书啊!具体到郑峰辉这个案子,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局面,林沐晨那边送上去的卷宗,已经被打回来两次,都要求补充侦查,说情的电话也不知道有多少。
在李海面前,林沐晨大力拍着桌子,怒不可遏地叫道:“检察院那帮混蛋,良心都被狗吃了!就算是真正的小姐,也有被强x的时候,这种案子又不是没有过,凭什么因为他给了钱就说不是强x,是嫖宿?人家花朵一样的小姑娘,才上初一啊,家里又不缺吃穿的,哪根筋搭错了要出来卖!混蛋,王八蛋,良心都给狗吃了,不对,那种黑良心,狗都不吃!”
李海用手护着面前的盘子,无语地看着林沐晨。愤怒,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橙子姐,你是警官啊,见过的奇葩还少了么?司法之黑暗什么的,也不是喊了一年两年了,事实上国外的司法一样很有问题,米国英国法国,哪国都没少过冤案吧?至于说哪边更严重,这个还真没法统计。
他求助地看看打横坐着的朱莎,朱莎扭头,假装没看见。她其实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和林沐晨一起来和李海吃饭呢?没错,从羊城打过华美公司的官司回来,就没有再见过李海,这段时间她确实挺想李海的,那种羞人的梦,又做了好几次,所以一听说林沐晨告诉她,李海请她俩吃饭,朱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可是一见到李海本人,只是握个手而已,朱莎就觉得下面有点热乎乎的,马上就后悔了。真是,那个上的咨询师不是说了,最好减少接触吗?自己怎么还往上凑呢!不过话说回来,半个月没见,好像自己也没少做那些梦啊,每天早上起来,下面都是**的——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似乎“李海”这两个字,给朱莎的夹腿综合症加了个阀门,在没有“李海”这个关键词出现的时候,朱莎已经基本上不会犯这个毛病了。
李海请朱莎,倒不是有啥心思。一来,是请了林沐晨,不请朱莎有点说不过去;二来,他知道自己的斤两,纸面上的法条,他自信不输给任何人,不过法律要是光凭纸上那些字,就能拿出来用,那还用得着学那么久么?律师还能挣什么钱?当事人遇到事情,自己去翻法条就是了!
所以请来朱莎,借助她的专业学识,还有和林沐晨之间的密切关系,讨论起来会比较上道。他就没想到,饭才吃了一个开头,林沐晨一提到这个郑峰辉的案子,就怒不可遏地拍桌大骂,搞得他话都说不下去。
还好,因为要谈案子,李海专门订了个包厢,不至于引来过多关注。看到朱莎不理会,李海只好自己安慰林沐晨:“橙子姐,那啥,我也很愤怒,所以才要亲自接手,把这个案子打下去——”
话音未了,林沐晨怒气更盛,把手一指李海:“你说得轻巧,你又不是女人,知道什么!在这方面,男人都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没有一个会真心疼惜女人的!”见李海似乎要补充什么,林沐晨很有气势地把手一挥:“女孩也一样,更叫人心痛!”
得,完全拒绝沟通啊!李海无奈,使劲给朱莎递眼色。朱莎头扭到一边,余光还看着李海呢,看他受窘大概也够了,便推了推林沐晨:“好啦,说正事呗。这个案子,我也看过了,要是检察院那关过不去,真的很难办的。恐怕还真需要李海出力呢。”
林沐晨这才收口,悻悻地道:“我算是看透了,公检法三家,就数检察院最阴,我们穿警服的,接触老百姓最多,挨骂也最多;法院是最终解决,挨骂也多,出了冤案全是我们两家被骂。可那些不懂法的老百姓哪里知道,最黑最阴的是检察院啊!这帮黑狗子!”一个忍不住,又开骂了!
李海是一头汗,这就叫乌鸦看人身上黑吧?橙子姐啊,你忘了当初那个所长是怎么偷偷从卷宗里抽走材料,搞得那个撞人案差点成了道德冤案了嘛?那还不够黑啊!
等林沐晨真的骂够了,才说回正事:“李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海,我已经什么办法都想过了,移送两次,检察院打回来两次,要是他们真的拉下脸去,这个案子砸到我手里,我这边是没什么,那混蛋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我听说,我们老大的老大,唐威,都被你搞定了?看来你现在真的不一般了,那就再把检察院搞定一下呗。”
李海点头,这样看来,检察院确实是很有问题的了。好在,他有内线,张凡这个司法局官员,肯定是有检察院方面关系的,通过他,应该能知道这里面的内幕。不过,朱莎也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就算是以强x罪起诉了,也未必能定他的死罪。这种人有钱有势,又有根基,现在外面帮他活动的人肯定不少,那些证人大多又都是少女,没成年呢,经得起这些攻关吗?要是当庭改了供词,检察院再有意放水,这案子可就难打了。”
抓头!李海紧锁眉头,一直以来,他做事的准则就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他是律师,那就做好律师的本分。这个信念,帮助他赢得了伍豪和王韵的信任,也成为了他窜起来的出发点之一。可是在这个案子上,他必须要做律师本分以外的事,要伸张法律的正义,而这本来应该是公务机关的责任!他的困境,就来源于此,身为一个体制外的人,面对着体制内的门道,有时候真的无从下手。
好比说,他是律师,不是检察官也不是法官,就算作为受害者的代理人到了庭上,他也只能帮着要点赔偿而已,对于定罪量刑,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于是,还是只能走歪门邪道么?”一时间,李海也有点心灰意冷。朱莎是老律师了,一看李海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珠一转,忽然岔开了话题:“李海,我跟你说个事,你听听好笑不好笑。”
好好的忽然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说起笑话来?李海看着朱莎,然后发现朱莎脸色开始紧绷,这才想起她的罩门来,赶紧视线缩回自己的盘子里,一边猛吃,一边点头表示要听。
朱莎这才恢复正常:“七八年了,那会我还是你这年纪,跟着带我的律师出去实习,代理的是个遗产继承的案子。那个死者,先后立过两份遗嘱,我们想来,这根本就不用打,要么其一份是公证过的,那么效力优先;要是都没公证,或者都公证,那就后者优先呗。”
李海也是这么想的,遗产继承,怕的是没有遗嘱,那才叫麻烦;现在都有遗嘱了,还打什么?朱莎续道:“谁知道,去了见到法官,那法官午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的,听到我们的意见,上来就一句话:前后两份遗嘱,都是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应该~参~参考~参考着看嘛!”
朱莎说着,还学那法官说话的腔调,结巴着说。朱莎平时都是很冷艳端庄的,忽然这么说话,样子真的很好笑。
但是,这个笑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对于李海和林沐晨这种从事法律行业的人来说!一个法官,居然能说出这么外行的话来,代表着什么?要么,他是不称职的法官,应该直接下岗;要么,可能性更大的是,他的心已经坏了,在明目张胆地徇私枉法!此事为作者亲身经验,绝非虚构)
∷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