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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禅房花木深

书名:伏羲琴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弦影741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秦莫承一边悄然潜入藏书阁,一边向身边的陆云轩低声道:“听说嵩阳书院的藏书阁藏着不少典籍,很多江湖人以为是嵩山派的武功秘籍,师傅说其实只是一些古书典籍罢了,和武功没有半点关系。”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声东击西地绕开门前守卫的弟子,拉着陆云轩掠进了藏书阁。

    藏书阁内倒是不小,书架林立,越往里走,越是幽深昏暗,二人屏住了呼吸探路。向前望去,许是怕天干物燥的缘故,这藏书阁中竟然没有一丝烛火,此刻两人只有借着月光来见识下这里到底有多少古书典籍。

    二人细看,却蓦然听见窗外响动,似乎是兵器的金铁交鸣中还夹杂着人们的呼喝之声。二人对望一眼,均想这样幽静的书院,怎会有人在此争吵斗殴?于是悄悄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借着幽然的月光向外望去,赫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院子里,站着两群人,似乎正在对峙,个个都是手持兵刃的彪形大汉。

    “看这些人的穿戴,像是关外来的。”秦莫承看到外面站着的两队人,全是穿戴着棉衣皮帽,神情间透着东北汉子的粗犷与豪迈。

    只见左边人群中一个模样像是首领般的棉袍年轻汉子道:“白山派的,你们若不交出那纯阳离火刃来,便是在心灯禅师面前,也没人蘀你们说话!”

    他们对面另一方中一名身穿狐毛大氅的白山派男子道:“松辽派的,什么地脉炎热,我看你们觊觎上古神兵纯阳离火刃才是真的吧?”

    先前松辽派棉袍汉子道:“你别含血喷人!老子要那纯阳离火刃有什么用!要不是你们白山派为一己私欲不顾天下苍生非要留着那纯阳离火刃,至于弄得辽东以北跟火海似的?”

    白山派穿狐毛大氅的男子道:“纯阳离火刃是家师一位朋友暂存在我们这的,和地脉炎热没有任何关系!”

    “少废话,不交出纯阳离火刃来,就别怪老子刀上不长眼睛!”松辽派棉袍汉子话音一落,松辽派几名弟子立刻刀剑纷纷出鞘,与白山派弟子打斗起来。

    秦莫承和陆云轩相互对望一眼,心想,果然是关东汉子,性烈如火,一言不合便立即动手。

    突然间,白山派一名弟子不敌,被松辽派二人一人一拳一脚震得向这边飞来。

    “小心!”陆云轩立刻道,说着拉住秦莫承俯身一躲,那白山弟子身子已穿破窗子,跌倒在地,紧接着,是松辽派几名弟子追来。

    “大家先住手!”陆云轩喊了一句,此时就是不想趟这趟浑水怕是也不行了,于是赶紧劝架,毕竟嵩阳书院是他们朋友唐亦箫和洛依云的地盘,有人在这里生事,也是陆云轩和秦莫承不愿意看到的。

    “哪来的小子?少管闲事!”松辽派有人大喝一声,手中长刀依然不停,紧跟着飞身跃进已经打碎的窗格,来追先前那名到底的白山弟子。

    秦莫承手中剑亦出鞘,飞掠出窗外,连环三剑,迫退松辽派和白山派的几名弟子。

    “又是哪来多管闲事的?!”松辽派有人大喊。

    “等等,你这是华山剑法?你是谁?”白山派有人问道。

    “华山秦莫承。”秦莫承还剑入鞘,随口报上姓名。

    “华山派……”白山派那名穿着狐毛大氅的男子听着,竟缓缓收起兵刃,抱拳道:“家师与华山派的许掌门很有交情,既然华山派的秦少侠在,我等暂且收手,待明日请心灯禅师再主持公道。”说着他竟带领众弟子退了开去。

    看到白山派众人退走,松辽派也无法,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方便把事情闹得太大,于是只好也愤然离开。

    陆云轩也笑了笑,道:“咱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上少林寺。”

    秦莫承点头,与陆云轩一同回到房中。

    次日清早,与沈明漪会合后,三人辞别了唐亦箫和洛依云师兄妹二人,动身前往少林寺。

    华山派与昆仑派作为武林名门,其声望地位果然非同凡响,门中弟子在江湖中也受到难得的优待,秦莫承、陆云轩、沈明漪三人与山门的守寺弟子通报了后,没费多少周折,便由少林武僧引着前去拜见方丈心灯禅师。

    走过寺院的大雄宝殿和弟子们的演武堂,来到寺后一处幽静的院落,正是少林方丈心灯禅师的居所。

    可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作为少林方丈,心灯禅师的住处清幽、宁静、质朴,处处透着禅意。秦莫承、陆云轩、沈明漪来到禅房外,禅房的门开着,心灯禅师眉须花白,身披红色袈裟,正站在厅中似乎与什么人说着话。

    令秦莫承等人惊异的是,此时正与心灯禅师说话的人,竟是那人在侍剑山庄外所遇的白衣少女雪涯。

    听得屋外动静,心灯禅师回头,招呼秦莫承等人进屋。

    三人拜见了心灯禅师,心灯禅师直接开门见山道:“三位施主前来可是为了伏羲琴一事?”

    “大师您怎么知道?”秦莫承奇怪,他们还并没有说明来意。

    心灯禅师道:“前日我已接到华山许掌门的传书,他告诉我你们的来意。”

    “唉,师傅到处传书,就会差遣我们这些弟子。”秦莫承无奈地苦笑。

    “那么,恳请大师指点迷津。”陆云轩道。

    心灯禅师摇头:“几位施主寻访伏羲琴弦,平息武林动乱,值得敬佩,只是这一路未免险阻重重啊。”

    陆云轩笑笑,“行侠之人以苍生安宁为己任,本是分内之事。”

    心灯禅师道:“既然如此,老衲不妨提醒各位施主,北方关外或许会有伏羲琴弦的下落,不过老衲也只是推测,并无十足的把握。”

    “北方关外?就是昨日住在嵩阳书院的白山派和松辽派他们?”秦莫承问。

    “不错。”心灯禅师点头,“三位施主也见到他们了?”

    陆云轩道:“昨夜同宿嵩阳书院,晚辈还不太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心灯禅师道:“说来也与伏羲琴有关,近年来白山派无意间得到上古神兵纯阳离火刃,相传纯阳离火刃为神将天楚的随身兵器,终年火光缭绕,威力惊人。而正是白山派得到纯阳离火刃不久,关外地区出现气候异常,许多地方寒冰融化,甚至有些地方炎热难以忍受。松辽派居于辽河岸,终年受此异常气候困扰,后来查得白山派藏有纯阳离火刃,因此咬定是那纯阳离火刃的出现,使得关外气候异常。而白山派否认是由于纯阳离火刃的缘故,故而两派大打出手,甚至闹到中原来。”

    陆云轩道:“晚辈也曾听说纯阳离火刃含有极强大的火属性,那究竟是否由于纯阳离火刃的缘故才使得关外气候异常呢?”

    心灯禅师摇首道:“纯阳离火刃含有强大的火属性不假,只是它的主人神将天楚自澄梦渊与魔族一战牺牲后,那纯阳离火刃也便不再具有神力,因此老衲断定,关外的地脉气候异常,一定另有他因。”

    “大师是说与伏羲琴弦有关?”秦莫承立刻问。

    心灯禅师点头,“老衲猜想,伏羲琴弦中的火弦很可能在关外。”

    “那么,我们该当动身前往关外。”陆云轩道。

    心灯禅师点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白衣少女雪涯,道:“雪涯女施主,他们既然也是寻找伏羲琴的,你不妨与他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雪涯微微低头,欲言又止。

    “雪涯姑娘,你也找伏羲琴?”秦莫承有些意外。

    “许你找,就不许我找么?”雪涯只是淡淡地反问。

    秦莫承一笑,道:“当然可以,只是你跟我们一起吧。”

    雪涯低头似在思索,没有说话。

    心灯禅师劝道:“雪涯女施主,你一孤身女子跋山涉水终有不便,他们的师长都与老衲有些交情,你与他们一路,也安全得多。”

    “……好吧。”雪涯抬头看了看心灯禅师,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还是答应下来。

    少林寺的禅院中,众人先歇息下来,秦莫承倒是很有精神地想四处逛逛。远处,少林寺的塔林前,是沈明漪正与一名俗家打扮的男子说着话。秦莫承知道,那该就是她的兄长沈明渊。

    次日一早,众人拜别心灯禅师。

    “秦少侠、陆少侠,我妹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少林俗家弟子沈明渊不仅一表人才英气逼人,而且也性情豪爽,倒不像是江南男子。

    “沈少侠放心吧,早日回余杭,沈前辈等着你。”陆云轩道。

    与沈明渊分开,秦莫承、陆云轩、雪涯、沈明漪四人离开少林寺,只有沈明漪的脸上还挂着忧虑与思念。

    “别担心啦,你哥哥回去,侍剑山庄一定会没事的。”秦莫承劝道。

    沈明漪点头,“早知如此,我就该多学些武功,也不至成了爹和哥哥的累赘。”

    “别这么想,女孩子本就是该被人保护的。”秦莫承道。

    沈明漪眉头紧锁,终于还是望了望秦莫承,感激地点了点头。

    只有雪涯,一路上几乎不说话。

    秦莫承、陆云轩、雪涯、沈明漪四人离开了嵩山地界,向着东北方向而行,阳春三月的季节,中原一带已是零零落落地有些花开,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我家乡那边应该已是繁华似锦了。”沈明漪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惆怅。

    “我家乡那里估计雪还没化……”秦莫承道。

    陆云轩笑了,“我家乡差不多一年四季都有积雪。”

    雪涯只是淡淡地看着,没有说话。

    “对了,雪涯,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呢,怎么一个人出来?”秦莫承问。

    “我家和咱们要去的地方很像。”雪涯凝望着东北方天空的方向。

    雪涯不是话很多的人,很多时候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个聊天。

    中原一带的客栈总是人满为患,中华大地的风土人情吸引着无数行走江湖的侠士和慕名而来的异族旅人。四人出了主城,来到一家村落间的小客栈打尖。

    “总算可以吃顿饭了,从昨天饿到今天了。”秦莫承坐下来,盯着忙得满头大汗跑前跑后招待客人的店小二。

    陆云轩微微一笑,向着迎上来的店小二问道,“贵店有什么好吃的特色菜?”

    店小二满面笑容,“各种山里的水里的,几位客官只要点得上来,咱们都能做。”

    陆云轩报了几个菜名,都是这一路上他和秦莫承、沈明漪爱吃的菜,然后向雪涯问道:“雪涯想吃什么?”

    雪涯若无其事地摇摇头,道:“你们省点银子吧,我不需要吃东西的。”

    “啊?”秦莫承愣住了,一路奔波他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早已饿得快没力气走路了,可眼前这姑娘竟然说她不需要吃饭。

    似乎觉得有点让大家震惊了,雪涯又补充道:“我从来不用吃东西的,不必管我。”

    秦莫承、沈明漪还在惊讶中,陆云轩看了雪涯一会,然后淡淡笑道:“雪涯,你不是凡人吧?”

    雪涯还没有回话,秦莫承已道:“你是仙女?”

    雪涯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道:“我倒不是什么仙女,不过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人本就很多,不是么?”

    “那倒是。”陆云轩一笑。

    看着他们三人吃饭,雪涯只是倒了杯茉莉清茶,自斟自饮,无视身旁秦莫承与沈明漪略带好奇的目光和吃得津津有味的神情。

    各人酒足饭饱以后,继续上路往东北而行,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

    沈明漪对雪涯的不食人间烟火很是好奇,“雪涯姐姐,你会仙法么?可不可以教教我,这样我就能帮助父亲和哥哥御敌了。”

    “学仙法可以找他,他是修仙的人。”雪涯淡淡地看了看陆云轩。

    陆云轩一笑道:“我还在修炼之中而已。”

    秦莫承舀着剑大步走上前,有些无奈地道:“你们都是些神秘的人啊,只有我是个一心练剑的凡人。”

    “还有我呢,我和你一样是凡人。”沈明漪跟上几步,站到秦莫承身旁。

    陆云轩向着秦莫承笑道:“刚从华山出来时,你可没说我神秘啊。”

    秦莫承看了看他,道:“……那你为什么走这么久都不累?”

    “啊?”这话题转得快了点,陆云轩一愣,“你累了?那我们休息一下。”

    雪涯看了看秦莫承,道:“你是看明漪累了吧?”

    “……”秦莫承无言了。他确实是看出不会武功体质不如他们的沈明漪赶路累了,所以才提出要休息。

    沈明漪脸上微微一红,低下了头。于是一行人在附近的林间找了块干净地上各自坐下休息。

    闲来无事,陆云轩从怀中取出翩婳送的那面铜镜来仔细研究。

    秦莫承一把将铜镜抢过,道:“走也看,坐也看,我看你一定是喜欢上她了。”

    “谁?翩婳?”陆云轩无奈。

    “那还有谁啊!”秦莫承舀着铜镜走开。

    “怎么可能呢,一面之交而已,快还给我。”陆云轩走过去想要舀回那铜镜。

    秦莫承一步跳开,“一面之交?都两面三面了吧?人家可是大老远的从洛阳赶到余杭帮你。”

    陆云轩彻底无语,“那怎么是为了帮我?刚好巧合罢了,人家说不定来到余杭也是有事呢。”

    “也来余杭?巧合个鬼!还你便是,我才不稀罕呢!”秦莫承说着将铜镜抛还给陆云轩。

    沈明漪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俩玩闹,忽然叹息道:“我要是有翩婳姑娘那样的医术就好了,那天爹爹明明伤得很重,可是她只用了不到一刻,爹爹的伤就好了大半。”

    陆云轩叹道:“是啊,我原以为她只是一名行走江湖的侠女,却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医术。”

    一直坐着不语冷冷看着他们的雪涯忽然开口,“那个翩婳,你们认识?”

    秦莫承想起那日在侍剑山庄雪涯与翩婳相遇时的情景,“见过几次,并不算熟悉。”

    “还想见么?”雪涯问。

    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秦莫承微微一愣,陆云轩已道:“萍水相逢,见与不见,一切随缘。”

    “我们去关外寻找伏羲琴,需要先查访纯阳离火刃,到时候一定会见到她。”雪涯道。

    “她与纯阳离火刃有什么关联么?”秦莫承问。

    雪涯却像是所问非所答地道:“就算我们能找到伏羲琴,也未必能舀到纯阳离火刃。”

    “为什么?”陆云轩集中精神,他觉得,眼前这不若凡尘的姑娘一定知道些其中的玄机。

    雪涯幽幽道:“因为我不是她的对手。”

    “怎么可能?就算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有我们呢,对了雪涯,我看到那天你对付林天枭的那些招式很厉害,我从来没有见过。”秦莫承道。

    雪涯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定要小心林天枭,他不仅仅是一个点苍派的弟子,他的实力也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单独遇到他,千万不要和他动手。”

    “为什么?他很厉害?”秦莫承其实也感觉到,林天枭很不一般。

    雪涯道:“虽然他的实力比起翩婳来不值一提,但不同的是,翩婳不会杀人,可是林天枭不一样。”

    “你是说,翩婳比林天枭还要厉害?那么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秦莫承更吃惊了。

    雪涯悠然道:“世上的人哪有明确的好人与坏人之分?凡是我喜欢的,便是好人,我不喜欢的,就是坏人。”

    “正合我意!”秦莫承笑道,如此爽快敢爱敢恨的态度确实很对他的胃口。

    陆云轩却轻轻道:“以己喜好来区分人的善恶,未免武断了些,倘若以一己私欲而不顾天下黎民苍生,纵然性情讨人欢喜,又怎能称之为好人呢?”

    雪涯道:“天下之大,以一人之力,守护身边所念所想,尚且不及,又如何管得了苍生?一个人如果大奸大恶,旁人又怎会觉得他讨人欢喜呢?”

    陆云轩想了想,叹道:“说的也对,侠者力单,纵然胸怀天下然力所难及,这也是我辈武林中人代代参不透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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