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人年龄足以当张绮晴的爹,就说正妻刚亡三个月就要再娶,这男人也薄情的很,更不要提后面那些令人恶心的话,南方那么远,张绮晴嫁过去,连个娘家撑腰的人都没有,以后的日子过成什么样,都可以想象得到。
叶繁锦明白,这真真正正地是为她出气。但是她还有什么可拿去还的?为了还他上个人情,命都快搭上了。她低头不语,脑中苦苦思索对策。
封玄离咄咄相逼,“叶繁锦,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抿着唇,情急之下抬起眼脱口而出,“我也没有让你出这个气,是你自愿的,凭什么让我还?”说完她又懊恼了,这话听着有点别扭,好像无理闹脾气似的。
万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离王竟然也用了跟她一样的办法,“上次我说为你报仇,你也没反对!”
她微微张着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堂堂离王殿下居然学女人耍无赖了?她不甘示弱地说:“那时我又醒不过来,不能言语,想反对也没有办法!”
他眸内精光一闪,上前一步弯腰抓住她的手腕却没有扯动她,他的眼距离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只有一公分,他压抑着自己声音中的激动,致使声音极低,仿佛从喉间挤出一般,“繁锦,我说的你都听到了是不是?你虽然昏迷却能听到外面的事情对吗?”
“是又怎样?”她懊恼极了,别开头,不去看他。
“那你能感觉到我的舌在逗弄你的舌吗?那是吻,不是喂药!”他狠狠地说。
他如兰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吹得她又痒又寒,只觉毛孔中都钻进他那股特有的香气,她遍体生寒,抵抗着他给她带来的一切。她的声音也硬了起来,“在我心里,那就是喂药!”
他突然松开她的手腕,站直身子,声音没有刚才的阴沉,颇为轻松地说:“既然你非要跟本王分得那么清楚,那本王也就非得讨要利息,说罢,你拿什么还我?”
这个男人!
叶繁锦在脑中苦苦思索,离王赈灾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前世她一个深闺庶女,知道的都有限,能够知道的也是大家口舌能详的事。那件大事,她倒是知道,只不过、只不过……
她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用作还他人情?
他见她表情阴晴不定,面有犹疑之色,分明在想事情,她在想什么?他很想知道,于是追问了一句,“说吧,否则你只能嫁给我以身为报了!”
可恶!她忽地掀起眸,轻启檀口,说道:“这些年拨下的银子不少,却年年受灾,三城总督将贪下的银子藏在外院爱妾家中。”见他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逼视着她,她的眼垂了下去,声音也微小一些,“抄了,你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寂静!连根针都能听到的那种寂静!
半晌,离王的声音才轻轻响起,“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你不要告诉别人,连我爹也不能说。这些,是无意中听到我爹与别人谈话,才得知的!”其实她就是把他原本应得的功劳告诉他罢了,可以让他省些力气。借口是她找了一个最合理的。既然是她偷听来那便不是能公开的事情,相信离王不会去问父亲。
他的眼中写满了不信任,如此大的事,怎会让她轻易听去?可是看她脸上并无心虚的神态,更何况这件事他也刚有眉目,如果不是从丞相口中得知,她又从何而知?这两日她可是一直躺在床榻之上动弹不得,再往前她还在生死间徘徊。
在种种不可能之下,他只能相信她的言辞,他深深地看她半晌,才说:“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不再有用到本王的地方,否则,你没那么幸运听到多少秘闻,用以回报于我!”
“臣女只求离王殿下专注于自己的事,不要再出手帮忙臣女!”叶繁锦知道自己的话不知好歹,但也只能这样,她才可以剪断他与自己的纠缠。
纠缠久了,她怕自己都会舍不得!
封玄离再一次失望离去,他拂袖离去的身影已经深深地印进叶繁锦的脑海中,勾起淡淡的惆怅,又让她强行压制下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眸已经恢复清明,里面冷冷寂寂再也看不到什么情愫。美目略转,扫上床头小桌的时候,那刚刚恢复的冷静瞬间被击垮,她手指微颤,伸过去,将小桌上的紫檀簪拿了过来。
深紫色的簪身比上次摸着更光滑了,像是有人经常抚摸的缘故。这支钗,她早忘记了它的存在,此刻突然见到,护国寺那一幕回放在她眼前,恐怕那是她前世加上今世最快乐开心的时候了吧!
将它放到枕下,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这个放到桌上的,她竟一点都不知?
这支簪是封玄离抱着她进皇宫倚柳阁内室的时候摘下的,他烦的时候时常抚摸着簪身,以求解愁,这次他要去赈灾,一去那么长时间,他还是想给她留些东西,让她不要忘了他。
封玄离坐马车回府,他早就得知父皇有意将赈灾之事交给他,所以他早做了准备。比如让人去南方那个粮商大户中说亲。说的自然是张氏三娘,粮商大户自然欢喜与官家结亲,张府因为张氏三娘做下那等错事也不会有意见。
所以只要父皇将赈灾之事交给他,他便让张氏三娘嫁给粮商,交换条件便是粮食了。这次叶繁锦又明确说出三城总督将贪银藏匿地点,这下粮也有、钱也有,再办不好事,那就太蠢了!这真是个美差!
他只希望一切顺利,能尽快回来!
湛武二十年八月,离王踏上去南方赈灾之路。
奕王被皇后拘着学规矩,不得踏出宫一步。叶明珠被太太何怡霜亲自看守,学习待嫁之事,连女学都不去了。叶繁锦在府中养伤,自然也无法上学。
这下,去女学的倒成了叶明玉!
几个人折腾一番,伤得伤,禁得禁,便宜了叶明玉,不得不应那句话,“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相府难得恢复了平静,叶繁锦得知叶明玉去女学之事,没有表现的太激动,目前最要紧的是将自己的身体养好,绝不能病怏怏。至于叶明玉,等她有精力的时候,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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