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东西?被拖行没几步,林华安就见到左侧一间牢房里置有床榻、桌椅、衣柜梳台,就连床上的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隐隐还能从栅栏外闻到清香。心里顿时愤怒无极,就算不知天牢是什么概念,那也该知道天牢重地四字,可曾经有人却在这里过着舒适的牢涯生活,果然土匪国就是土匪国,真够他妈的。
也不知这些牢卫是瞧出自已的怒火还是怎么样,他火哪里偏偏就往他火的地方踩,被扔入豪牢的对面牢房,一人拿着手镣脚铐欺身把自已铐了上,随即吱呀栅门关闭,牢卫裂裂骂骂走了。
“他妈的。”栽于黄枯草上挣扎了几下,林华安才挣扎坐起,托着屁股后退至黑石壁,大巨的疼痛让他微微发着抖,干渴地咽了咽沫液,咬牙切齿瞪看前方的豪牢,双眼沥红的要滴下血来。暗里低咒:该死的土匪国,别让老子有翻身的机会,不然老子一定造颗原子弹让你妈逼的全进地狱。
然而他又知道,在这个封建社会里,他要翻身几乎不可能,狗皇帝是最大,他要杀谁就杀谁,自已过没几天肯定被砍头。砍头他不怕,就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和嫣儿相爱,他舍不得她,真的好舍不得她,也不知可人儿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以泪洗脸?是不是和他一样,同样好想她?
处在黑暗牢里,四周诡异的死寂,冥冥所想的林华安良久过后才自黑壁滑下身躯,蜷缩着残躯沉沉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他被细碎佩环声音扰醒过来,掀开混沌双目的第一眼就见刚才于金殿见着的美妇人,一个站于牢前笑看自已,另一个则坐于对面的豪牢榻上,动也不动不知在干什么。
特地前来的完颜阿齐敏站不一会儿就见他醒来了,美脸轻轻侧转对身边牢官说道:“把东西给他吃吧。”
“是是是。”牢官万万也没想到畜牲前脚入牢,郡王妃们后脚就跟至。虽然不知畜牲与郡王妃的关系,可是哪里敢怠慢半下,飞速打开了大锁,提着精致竹笼屈身入牢对林华安低道:“这是郡王妃特地为你送来的,快吃吧。”
林华安不认识微笑的美妇人,恨目往阿齐敏射去,再撇向自豪牢走出来的另一个,眯起双眼下视精致竹笼,但见鲍参翅肚极尽奢豪,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虽然是死囚犯,却也堂堂七尺身,不用人可怜。
“砰……”
“哐当……”
心下极怒,他提起竹笼往黑墙甩去,碟盘哗啦哐当下坠,恶劣的心情才似乎好了一点点,嗤鼻哼哧:“土匪就是土匪,不必假惺惺,我林华安不怕死。”
他与当年夫君让皇上拘囚一样气傲,阿齐敏的金灵灵见着这人果然不接她们半滴施舍,心里并不感到意外,可这句林华安让她们同时一怔。
“林华安?”金灵灵喃喃念叨,疑惑询问:“你不是叫佟天吗?”
林华安瞟了她们一眼,心想她们是那淫棍王爷的老婆。虽然长的很美,然淫棍的老婆能好到哪里去,花着万民的税收,整的自已高高在上,仿佛从她们口里随便吐一个字,都是给别人的施舍,什么玩意东西。
心下无比的气恼,什么都懒的说,不见为净地面向黑壁倒入,缓缓闭起了双眼。
牢官见这人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郡王妃屈尊送膳不领情也就算了,竟自故倒头大睡,委实气的不清,抡起大脚凶狠往他背脊踢骂:“郡王妃问话,还不快起来。”
后背挨了一记,林华安发出一声闷哼,反正已经让人这般**了,也不差一脚两脚,声也不吭面壁睡着。
“住手!”见着牢官又要再踢,金灵灵唤停他,瞧了里面那个蜷伏残身,转对阿齐敏叹道:“此人犟极,恐怕问不出金刀之事,还须找到阿茵娜才能水落石出。”
完颜阿齐敏点了点头,视看那个蜷缩在一起的身影,似曾相识的感受愈发浓重,转对锁门的官牢吩咐:“决计不可虐待他,说不定他真是我大金的第一额驸。”
“是是是。”官卫躬身连应,却是一脸不以为然,这畜牲要是金刀额驸,那他不就是额驸他爹了。亦步亦趋跟着两位郡王妃出了天牢,紧紧送至平坦大石桥,这才敢转身朝天牢返回。
奉命前来的庄元避过了长公主和王妃,这才从小巷里奔出,火速朝平坦大石桥走入,对着要入牢里的官爷笑喊:“牢官老爷,牢官老爷,您慢点,您慢点。”
“呃?”前脚才跨入牢里,后脚就听得笑唤,官牢狐疑转过身,见着是个俊雅中年人,虎眉皱起大喝:“你是谁,天牢重地不得靠近,还不退到桥外。”
“是是是。”庄元屈躬着身躯,双手谗媚直点,步子怯懦后退,退回石桥上才笑唤:“小人拜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可否过来与小民说上两句。”
这牢官已在天牢看守了**年,有求没求那是一眼一个准,他见这人衣服华贵,温温儒雅,低声下气的,几乎不用想肯定是哪里来的富员外爷,既然如此低声下气求自已说几句话,当然好处是不会少。
牢官左右看了侍卫,整了整威仪,这才傲慢往石桥跨喝:“你这家伙笑的假惺惺的,要和本官说什么?”
“是是,是是。”庄元呵呵拱手连鞠,待得牢官近了,急速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票目翻正一现,就往他怀里塞进,低声下气言笑:“小小意思,小小意思,还请大人不要嫌少,不要嫌少。”
眼前掠过伍百字样,牢官愣了一下,票子已入了怀兜里,心想自已虽是天牢头子,然而上犯从来都轮不到他说话,下犯那些几两最多五两就如嚼蜡,何曾有过转眼就进帐伍百两的事。心头顿时砰砰如鼓跳动,心知来人要探之犯绝不寻常,最近不寻常的人犯也就只有东城那个钦犯,极是犹豫道:“畜牲可是皇上亲点的呀,这……”
要嘛就拒绝,要嘛就收下让他进去,哪里有什么这那的。庄元心下明白,呵呵轻轻把手贴于他放票子的兜里摸了一摸,哀起脸叹气。“大人不用为难,这只畜牲呀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他爹活着的时候和我有那么一丁点儿交情,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刚刚在外面见他被押来,看在他爹以前的份上总得来看看不是?”
人情世故叹完,急忙抱拳乞求:“我只是求个心安理得罢了,进去看看,说上几句话,马上就出来。”话落,急急从怀里再掏出一百两塞骂:“这个败家子让大家都跟着受累,大爷就拿去为兄弟们购点酒,算是我替畜牲他死去的爹向大人求求情。”
庄元这番话说的圆滑透澈,人犯押来时牢官就知畜牲以前是大家大业,大家大业人家生意朋友肯定不会少,佟天是畜牲,他爹却不是,自然会有不少故友,这人自已都说了,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不来探探,心就难安了。
“好吧。”想就是个寻常商人,转眼进帐六百两只有傻子才不要,官牢一副勉为其难模样,招手道:“畜牲是皇上亲点的重重钦犯,别渣啦太久,要让上头知道我可不好交差。”
亦步亦趋的庄元唯唯喏喏连声应是,跟着牢官这就入了昏暗的天牢。
睡觉的林华安再次听得步声,心里呸骂,不搭理吆喝的牢差时,突听到庄元的声音,眉头蓦地皱了皱,狐疑扭头往栅门瞧去,昏暗里果然见是庄元,肚里猝时纳闷无极,他被抓,府邸被封,难道他还想找个将死的人讨债不成?
庄元本是前来为渡头作准备,谁知却摊上了这么个事,哈巴狗地送离盛气凌人的牢差后,弯躬的身子蓦地挺起,手伸入栅栏内招手低唤:“佟少爷快过来,我有事说。”
林华安疑惑,姓庄的前后转变太大了,哐哐当当拖着手铐脚链往栅门挪近,未曾开口突听得他用压的极低口吻说道:“额驸放心,不用几天咱们金朝的英雄就来了,一定把您劫出去。”
呃?听得这句额驸,林华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庄元是如花公主派来的,可如花公主是金朝第一公主,他若要救自已,须要大动干戈劫天牢吗?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你……”脑中乱成一团,大量的疑惑和困惑碰撞在一起,许多话想要问,可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不由的脱口问出个早已知道的事实。“你是金人?”
“正是。”庄元点头,面对额驸的眯目,急忙解释:“大宋与我大金现已交好,我是奉内府之命前来为新开的渡头作准备,谁知却碰见了阿茵娜公主,偏偏公主意外见过您就对您一见钟情,所以……呵呵,就这样了。”
一见钟情林华安相信,因为他就是对嫣儿一见钟情的,但是金国公主对自已一见钟情可就白日见鬼了。属不知一见钟情也是须要前提的,他败光家产,逼死老母已然声名狼藉了,谁都不会对他一见钟情?别说是一国公主,就是寻常人家也不会,对畜牲一见钟情的更是从没听说过。
“喔。”林华安心里虽然明白如花公主不是对自已一见钟情,却如何都想不出自已有什么地方值得她这般纠缠的,轻声应过,好奇反问:“既然你们公主对我一见钟情,我既没杀人也没犯事,只不过是个不孝之罪,公主找狗皇帝说上两句我不就出来了,为何还要劫天牢?”
听得额驸骂狗皇帝,庄元心头万般的骇喜,连忙道:“额驸不知,这大宋把孝道看的很重,公主当然会向宋皇求情,就怕宋皇一意孤行,劫天牢其实是毫无他法里的最后方法,不论宋皇答不答应放了你,万事都有个准备,才不会到时手忙脚乱不是。”
“这倒是。”林华安点点头,心下却是万般肯定如花公主是要来劫天牢的,只是非常不懂,如花干嘛要这么费事?她是怕见狗皇帝,还是怕狗皇帝确定他是如花的驸马?一时脑中混乱的如一团线球,左想右想都不对,唯一能解释的通的是如花既要自已,又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已在她手中。可这说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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