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安闭眼深深吸了数口火气,离开的心更是迫不及待,继续扬起非常牵强的笑容,坐不一会回,完颜格一声命令,海量的丝纱女郎端着奢豪珍馐上来,左右丝竹声起,万花丛中丝纱女朗们翩翩把舞跳了起来。
品赏了一出歌舞,菜也过了五味,完颜格提起酒杯哈哈起身喊道:“诸位大臣,昨日额驸刚来便忙于公务,大家何不敬额驸一杯。”
众吏站起,林华安自然也站起来,笑容可掬捧杯反邀:“这杯酒现在我可受之有愧,来日有功于咱们大金,再敬那也不迟。此杯就敬我大金长盛不衰吧。”
在场许多人都是碍于太子之面才敬,现听得此话,自然满怀欢喜应喏,当即齐声呐喊:“敬我大金长盛不衰。”话毕,左右而干,一口饮尽。
完颜格暗暗喝彩,只道他们林氏个个是老练圆滑,邀请诸臣落坐,竹丝歌舞马上再起。他瞧了瞧妖娆的舞女们,抿着浓浓笑意瞧了阿茵娜,瞥了一眼垂站于后的高丽少女,便即笑道:“额驸,阿爸家里有那些歌jì舞女跳唱都不错,你若有喜欢的歌舞,不如挑选到府中欣赏如何?”
铁木跃所使唤的井儿她们四人本是来侍候自已的生活起居,他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林华安哪里听不出完颜格在指什么,当即点头笑道:“太子如此盛意拳拳,那我便却之不恭了。”他都用美人计了,自已要不领情也太不给面子了,手指花丛中一名伴舞笑道:“这个领舞的跳的着实不咋地,倒是那后那位穿蓝纱的女孩跳的不错。”
完颜格瞧了一眼舞团,果见蓝妙舞jì容颜略胜群芳,当即哈哈点头道:“果然是她跳的好,额驸好眼力。”
“哪里。”林华安呵呵一笑,见阿茵娜脸色不太好,想他一向有仇报仇,当即贪得无厌再道:“刚才的那个领舞不错,还有第一场的那个丰腴的少女也很不错,要是可以的话……”
完颜格压根就没注意看,听得额驸这么有心得,哪里不应呀,手掌一拍大腿笑道:“额驸果然有心得,你这一说倒还真是了,阿爸等一下就把她们送到你府中,千万不要跟阿爸客气,知道吗?”
“多谢,多谢。”林华安笑容满面,活生生的一头大色狼模样,喜孜孜拾杯便喝了起来。
林茵娜知道他们这一族专出色鬼,不论是林阿真还是林帛纶,身伴着天仙美眷,他们依然青楼窑子的逛,知道这一位宗长定也不会安份,可谁知他竟有过之而无不及,肚里气恼的可以,偏偏声色犬马对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
“额驸。”搁下筷子,阿茵娜含笑看向他。“这七日之期休息完了,便就要忙了,你恐怕照顾不来,不如我为你照顾这些歌jì舞女如何?”
“不用,不用。”林华安哈哈笑摆了摆手,轻敲脑袋道:“大金这摊事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我大概有了改革的方向,白天辛苦一些,晚上自然得犒劳一下,这叫工作娱乐两不误。”
“是……是吗?”阿茵娜笑脸差点维齐不住,明明就是爱色,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皮笑肉不笑询问:“那额驸对我大金的改革有何方向呢?可否与我说说。”
“嗯。”林华安抿嘴想了想,看了一眼阿茵娜,把目光转到完颜格脸上,徐徐说道:“历史中的王朝太多,每一个王朝的盛衰都离不开黎民。纵观史历,王朝盛于民、衰于民,所以以民为本,我大金才能万年常青。”
完颜格听的连连点头,赞声道:“额驸说的对,只是这个以民为本不知该如何强我大金?”
林华安微微一笑,举起一根手指。“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有一息尚存之地就甘于平凡,然而往往酷吏横征,贪官暴敛,民怨积郁而不能发出,所以纵观历史,太多的起义皆是如此。说是治民,不如说是治官,先安其内,再覆疆外,这才是根本。”
此番为民所想的话,让所有人皆然点头,阿茵娜笑道:“额驸纵然有百般的不是,只要有这颗爱民的赤子之心,便就让阿茵娜崇敬。”
“得了吧,你崇敬我,我可受不起。”看似调侃的哈哈大笑,他手拾酒杯向完颜格敬道:“来日太子登基,还请一切以民为首,民盛则家国强,民衰则家国败啊。”
“当然,有额驸辅助,咱们大金一定生生不息。”完颜格同样畅快,隔空碰杯,便即一饮而尽。
阿茵娜和贵妇人视看这对岳婿如此和蔼,脸上是挂满着笑容,皆然起筷夹了美味往他们碗中放入,贤妻良母地劝起了膳。
林华安走出在即,心里很对不起阿茵娜,而且还要利用她,就对她和善了些,举凡她所挟的美味吃的干干净净。
安静了片刻,他搁下筷子,心事重重叹道:“阿茵娜,你告诉我朝堂之事,说了众吏的情况等等,可是有一件事最重要,你却从来没有说过。”
额驸突然搁筷,阿茵娜便也停下为他夹菜的筷子,看着他双眼询问:“是什么事,额驸不妨说来,我一定说给你听。”
林华安手指北面,划了一个大圈问道:“你对我说燕云十六州无比繁华,对我说南北边境兵强马壮,对我说各地官府地吏。可是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地方的百姓过的怎么样?他们吃的是什么,一天吃几顿,是不是有饿过肚子,孩子们是否有读书等等,这些普通老百姓们的生活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阿茵娜贵为皇家公主,举国上下各地各吏全都深明在胸,可是这等小老百姓的事,哪里会知道,一时间不由的被问住了,自已也很茫然对望着他。
就知道她不关心也不在乎,林华安皱了皱眉,扭过头斥道:“你们这些皇家人吃喝的全是小老百姓供养的,可却不明白他们的生活处境,也太荒唐了。”
“这……”阿茵娜被斥的脸蛋微微发红,刚才他就说于民为本,自然是一心向民,抿笑认错。“阿茵娜知道错了,以后会细心的。”
“算了,你就当个太平公主好了,这些事轮不到你来细心。”林华安没所谓摆了摆手,转看她吩咐:“等一下让人给我把各城各地的地图弄来,不仅是咱们大金的,边境的事也不小,最好有西辽、蒙古、大宋的地图。”话落,手指她再嘱:“明天早上我先在周边的城镇考察,你派个厉害的人保护我周全。”
听得他要深入民间里考查,阿茵娜微微一愣,不太赞同道:“这些小事让下人们去做就可以了,额驸又何必自已去涉山涉水呢。”
“说的是什么鬼话,不下阶层里去亲自瞧一瞧看一看,怎么知道百姓们过的怎么样?一年到头有没有赚钱?是不是有被压迫的事?各县各府的官吏们清不清廉。这些想要用听的,永远也听不到个真实话,就算听到真实话,那也是变味的真实话。”
虽然被骂,阿茵娜一颗心却很是柔软,笑点点头道:“那阿茵娜陪你去,好不好?”
“你……”林华安如见鬼地大瞪双眼,手指往后一指道:“我的屁绽就那么大,实在消化不了你,有井儿照顾我,你再挑一两个武功很好的保护我不让虎狼吃吞就行。”
“井儿、井儿。”阿茵娜怨气不消地嘀咕,恨恨朝下等人瞪去一眼,没来得及劝阻时,又听得他说道:“我打算收井儿为妾,你安排一下。”
安静伫站的井儿听得此话,急急抬起脸蛋,惊见公主大瞪双眼,吓的又低下脸儿,心里无比的开心,这样就能永远伺候少爷了,只是公主会答应吗?
“什么?”正不爽呢,听得他说要收井儿为妾,阿茵娜月眉拧的死紧,冷冷道:“我不同意,此种下等人能得到你的疼爱已是十辈子的福气了,最多就是侍寝,妾她还不够格。”
林华安只是在施**计,虽然早知阿茵娜看不起井儿,可听得这番鄙视的话,不由的也动怒了,板起脸重哼道:“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行不行轮不到你来多嘴。记住了,你这个公主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才是天,奉劝你对井儿好点,什么时候你对井儿好了,我就什么时候搬到公主府里,不然你就永远守活寡吧。”
阿茵娜微微一愣,道:“你……你说什么?”
“哼!”林华安轻轻哼哧,吃不下地站起身对完颜格抱拳笑道:“太子爷,时候不早了,我实在有些累了。”
完颜格从一开始就竖起耳朵偷听着,见着爱女惹怒了额驸,瞧了身边的夫人一眼,急忙跟着站起来,四周的丝竹声立即停止,他哈哈笑道:“也好,来日方长,阿爸送你。”
“不用,不用。”林华安摆了摆双手,绕走出筵席,拱手对四下诸吏畅笑辞道:“诸位大臣皆是我大金的强梁,小弟实在不才,日后还请多多教导,今日有些不胜酒力,七日后朝堂上见。”
处于歌舞升平的筵席中,许多人都酒意浓烈,急急站起来虚假伪笑着,相送他离开园子,丝竹再起,筵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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