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沁芳桥后,冷紫芙左右顾盼,凌风便赶紧躲在了一块大石之后,冷紫芙这才又朝前走去,绕进了一座石林中。
“师姐,你叮嘱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
凌风探出身子看去,逆光中,能看出是两个女子的身影,但凌风却看不清另一个女子的模样。便只得竖起耳朵听去,出乎凌风意料,竟然是芸清的声音。
“那么,凌风的反应,如何?”芸清问道。
冷紫芙压低了声音,道:“凌风的反应很是奇怪,好像在刻意掩饰着什么。而且,据我观察,凌风眼眸中所流露而出的感情,绝对不是亲情这么简单。而是一份男子对女子的爱慕……”
芸清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就太有趣了。凌风是凌夜的亲弟弟,难道对凌夜还存有男女私情的想法不成?这可是违背伦常之事,乃是天理不容啊!”
“我也是这般想着。倘或这样一来,凌夜和凌风,不就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了吗?”
芸清沉默不语,倏尔问道:“凌裳,还是没有百里暗夜的消息?”
冷紫芙摇了摇头,道:“百里暗夜就好像人间蒸发了。凌裳的眼线找过了飓风大陆的每一块地方,但是,就是没有百里暗夜的消息。眼下凌裳恨不得要挖地三尺了!”
“这倒不用。”芸清笑道,“我们只是还有一个地方,忘记找了。”
“哪里?”冷紫芙迫不及待地问道。
芸清使了眼色,道:“龙仙派!”
话音落地,凌风的心咯噔一跳,脚下一滑,几颗碎小石头滚落而下,差点引起了冷紫芙和芸清二人的怀疑。凌风便收回了头,深呼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绪。
芸清抬目环顾四周,道:“我们开始快些回去,别人发现就不妙了。”
冷紫芙点头应了一声,便随着芸清快步而去了。
凌风俯在山石之上,见芸清二人已不见了踪影,这才缓缓从山石上走了下来,神皱双眉,不言一语,便飞快跃过了沁芳桥,消失在了晶莹剔透的雪花之中。
凌风前脚刚走,芸清和冷紫芙相视一笑,竟从另一方走了出来。
“师姐的心思缜密,当真是无人可及。”冷紫芙夸赞道。
芸清莞尔一笑,道:“你二哥豁出命来上演了一番苦肉计,可比我厉害多了!”
“既然师姐故意让凌风听了去,下一步,我们的计划又是什么呢?”冷紫芙问道。
芸清挑了挑眉梢,胸有成竹地笑道:“逼出百里暗夜!”
雪晴云淡,日光微寒,次日天亮,凌夜沐浴着朝阳,渐渐苏醒了过来。
欧阳青正端着托盘进屋,瞥见凌夜苏醒了,立刻搁下了托盘,快步坐在了凌夜身边。
凌夜扶了扶额头,半坐起身子,道:“我怎么了?”
“你与辛夷师弟比武,耗损了过重的灵力,一时昏厥了过去。”
欧阳青笑如初升的旭日,令人倍觉温暖。
凌夜垂下了眼睑,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裳被褪去了,只剩下贴身的亵衣,凌夜二话不说便给了欧阳青一耳光,低吼道:“你趁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啊……”欧阳青愣着神,脸上火烧得疼,支支吾吾说道。
冷紫芙的声音却从另一侧传来,道:“你的衣服是我脱下的。上面全是血,已经洗了。”
欧阳青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你不是不在乎的吗?”
“若真是你做的,等我醒来毁了你下半身,我自然不在乎!”
凌夜低吼着,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旁人,便抬眸望过去,只见冷辛夷悬在半空中,手脚都被银色丝线缠绕着,形成了一个银色的光圈包围着冷辛夷。而冷紫芙则在光圈之外,十指缠绕着银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就像在牵扯提线木偶一般。
“我和他比武?结果呢?”凌夜皱眉问道。
欧阳青赶忙说道:“你把辛夷师弟的手脚经络都挑断了,不过好在了紫芙在,也无大碍。”
凌夜倏尔一愣,脑海中渐渐想起了当日的画面来,却始终记不起来她究竟是怎么击败冷辛夷的。因为在她脑海里,只记得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冷辛夷占了上风,自己不可能赢的啊!
“辛夷师弟的功力修为,与我不相上下,你真的记不起来,你是怎么赢了他吗?”
凌夜看着欧阳青摇了摇头,道:“我只记得我用的是决心决,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欧阳青安慰着凌夜好好休息,若是冷辛夷醒来要找凌夜的麻烦,欧阳青愿意替凌夜挡下。
如是这般,到了夜间子时,龙仙派众弟子早已经熟睡了,凌夜却突然睁开了双眸。
在她雪眸里,黑夜对她而言依旧明亮如白昼,于是凌夜坐起身来,缓缓下床,穿好了衣裳,顺着屋外飘来的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凌夜瞟了一眼依旧躺在睡榻之上的冷辛夷,和守在一侧进入梦乡的欧阳青,凌夜便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
屋外夜雪泛着凄清的月光,为凌夜铺下了一段银辉的光路。
笛声犹在耳畔,恰如山涧泉水叮咚作响,令人情不自禁便被笛声带入了幻境,好似身处高山峻林里,聆听着溪水潺潺,鸟鸣幽幽,花草树木随风摇曳,暖风袭人一般。
凌夜嘴角挂着笑意,目光却呆滞涣散,在笛声的带动下,身形僵硬着朝后厨而去。
一路上寂静无人,唯有月光洒下的光辉映衬着凌夜的影子,一人一影,倍显寂寥。
转眼,用膳堂便已近在凌夜眼前了。凌夜推开了用膳堂,径直对穿过去,便是后厨。
此时的后厨没有白日里热闹,左手边大水缸里的鲤鱼早已经歇息了,右手边笼子里的鸡鸭等禽类,也早已经闭上了双眼,拥挤在一起,甜甜入眠。
殊不知,带着嗜血笑意的凌夜已经站在了它们面下,厚重的影子带着死亡的气息,沉沉地压在了它们的身上。凌夜出手狠辣之极,笼子里的活禽眨眼便倒在了血泊里。甚至没有挣扎,没有**,连眼皮也没有时间睁开。
笛声悠扬的在夜空中弥漫,凌夜转身,走向大水缸,玉手在水面上翻飞如花,一缸子的水竟然凭空消失了,剩下几条大鲤鱼在空缸子里一番挣扎,凌夜却又迷茫着双目,缓缓离去了,事不关己地回到了房里,躺下,平静入梦。
笛声,也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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