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领主,小王爷,您们总算回来了。”那一群人冲过来,大声呼喊,诸多感慨。
轩辕瑾与轩辕于莫各自从马上车上下来,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山边的尸体,轩辕瑾深吸口气,“这是闯进金鹄坞被孟夫人打死的?”
“回少领主,没错,他们闯进去就没了动静,一夜过去之后,从湖里漂了回来。”当先一人是个大胡子,说话也粗声粗气,而且此时满腔愤怒。
“现在,这整个金鹄坞只有孟夫人与大领主在?”遥看连环水路,远远的看不见尽头。
“没错,大领主现在状况如何我们根本不知道。”便是大领主这么多年不管燕津的任何事,但他仍旧是大领主。
“别再随意的闯进去了,你们打不过她。阿瑾,我要回崇领。”崇领等于是燕津的皇城,而现在,他已去世的母妃还在王宫里等着他。
“好。你们护送小王爷回去,尽量快些。”轩辕瑾吩咐,那群等在这里的人连声应是。
轩辕于莫转过身,孟涟城已经离开了马车,就站在不远处的水边,遥看金鹄坞,但这金鹄坞的深处都是白雾,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秦夫人,我要走了。”走过来,轩辕于莫沉声道。走到她身边停下,他的个子如今已经与孟涟城差不多了,瘦削的少年,忧郁淡漠的气质,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的多关心一下。
“嗯。别太伤心,事情已经发生,伤心无用。看了她最后一眼,就让她入土为安吧。”安慰,尽管孟涟城的语气没什么诚意。
轩辕于莫微笑,略显苍白的脸再配上这个微笑,让人看着更心疼。
“待得这里的事情完结了,欢迎你去崇领,我在崇领等你。”轻声说,很有诚意。
“好啊。就是不知你的崇领可有这金鹄坞山清水秀?”尽管这金鹄坞此时空气还有些湿冷,但这般风景,让她甚为惊奇。
“当然,有过之无不及。”轩辕于莫点点头,崇领的风景也是绝对的好。
“好,那到时我肯定会去看看。”抬手拍拍他肩膀,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就从一米一二的个子窜到了一米七,她拍他肩膀时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点点头,轩辕于莫随后转身走上马车,那一群人将山边的尸体各自带到马上,快速的护送马车离开。
这边,孟涟城与萧震岳走到了渡口,轩辕瑾就站在那里,如今到了家门口却不能进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轩辕公子,这金鹄坞湖泊环绕,哪里是你们能居住的地方?”初来乍到,她也不知方向。
“我可以绘图,将金鹄坞的地形画出来。孟夫人一直居住在红樱筑,在十七道水路的尽头。”轩辕瑾镇定的说着,但通过他的言辞就能听出来,这金鹄坞很大,而且地形很复杂。
“好,请尽快吧。”孟涟城点点头,新的一天来临了,她可不希望一直在这渡口前浪费时间。
轩辕瑾离开去绘图,这边萧震岳走到渡口前遥望远方,但白雾袅袅,远方什么都看不清。
孟涟城双臂环胸,面色沉敛,太阳初升,照在她脸上恍若镀上了一层金粉。
“她就在这儿。”叹一声,终于到了这儿,萧震岳却是有些踌躇了。
看了他一眼,孟涟城红唇弯起,“不敢看到她那就等着吧,我去见她。”
“不,我与你一起去。”萧震岳拒绝,他一定要亲眼见到孟卿雪。
这边两人站在渡口等待,那边护卫整顿车马,又卸下炊具等燃火做食物,这么些日子在雪山里行走,没有一天是能准时吃饭的。
今儿已到达了目的地,而且孟涟城马山就要去见孟卿雪了,自然得吃饱了上路才行。
不过,外面这么喧闹,孟涟城与萧震岳离开了马车那么长时间,马车的另外一个人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篝火燃起,炊烟袅袅,孟涟城也觉得奇怪了。
转身走向马车,同时轻笑着唤道:“秦大小姐,咱们到地方了,你是不是该离开你的‘闺阁’了?”
但马车里没回应,孟涟城举步迈上车辕,随后钻进马车里。
走进来,马车里的人已经整个躺下了,狐裘裹在身上,双目紧闭睡得深沉。
无语,孟涟城蹲在他身边抬手碰了碰他的挺直的鼻子,却惊觉他的体温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他是个寻常时体温偏低的人,但现在,似乎他的体温上升了很多。
抬手覆在他额头上,果然,有点热。
“秦中元?秦中元?醒醒。”搂着他的脖子扶着他坐起来,狐裘下,他的身体也热乎乎的。
“你这是风寒了?真是太弱了,裹得像个粽子也能风寒。”无可奈何,但又把狐裘重新给他裹好,一边摸他的额头测试温度。
其实他现在的温度和寻常人差不多,但平时他正常的温度是偏低的,那他现在就是风寒了。
“还说我?我难受。”整个人靠在孟涟城的身上,被一顿折腾,他也醒了。只是很冷,而且全身无力。
“难受就闭嘴,咱们随车带了药,我去吩咐他们给你煮药。”拍他的脑门,不过秦中元却是无力抵抗。
“抱我一会儿,我冷。”不让她走,他手从狐裘里拿出来环住她的腰,脑袋也往她脖子那儿凑。
孟涟城也没办法把他推开,抱着他,微微运力,希望有所帮助。
“嗯,真热乎。”她一运力,他立即觉得暖和,脸埋进她的脖颈一侧,嘴唇贴到了她的皮肤,那热乎乎的温度更是让他忍不住长叹口气。
孟涟城忍不住往后缩,他却一直跟过来,而且更过分的是开始顺着她的脖子往上爬。
一阵寻找,很快的找到了孟涟城的唇,吸住,然后用力亲吻。
孟涟城身后倚靠着车壁,他紧抱住她极尽缠绵。不同于以往,他的唇舌热乎乎的,呼出的气息也很热,单手捧着他的脸,他皮肤下的热度与以前真的很不一样。
唇齿纠缠,最后,秦中元将孟涟城压倒,狐裘宽大,盖在他身上就彻底的将两个人都盖住了。
狐裘下,秦中元的手四处游移,这样一番热血沸腾,忽然让他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孟涟城捧着他的脸,在他的手似要解开她衣服的时候,她将他炙热的舌头推了出去。
“好了,有病了也不老实。”扭过头,孟涟城哑声斥责。
脸埋在她颈侧大口呼吸,秦中元声线嘶哑,“你若是不退缩让我继续下去,没准儿我这病就好了。”根本不用吃药了。
“异想天开。生病了就得吃药,这事儿又不能治病。再说,你想让外面的人都听到啊。”个个都耳聪目明的很,一点动静他们都听得到。
“好好好,可怜我生病还得忍着。”趴在她身上不下来,却是连声赞叹自己可怜。
孟涟城忍不住轻笑,微微侧头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他黑发垂下来,她却还是能看得到他那青筋隐现的额角。
“好了,快起来吧,我去要他们煮药。”摸他的额头,温热下已隐隐的沁出了汗珠。
“嗯。然后就回来陪我,我需要你。”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狐裘一裹,他又像个粽子了。
坐起来,孟涟城也帮他整理了一下狐裘,“好,等我。”
走出马车吩咐护卫马上熬药,那边萧震岳依旧还站在渡口,萧五萧九陪伴在左右,他们一路跟随,而且眼下似乎也必定跟随进入金鹄坞。
孟涟城眸子闪闪,随后走进马车。
“秦中元,一会儿你说话绊住他,我先独自进入金鹄坞,找到孟卿雪,问问她关于白柳山庄的事。”坐在他身边,孟涟城微微低伏着身子,靠近还躺在那里如同个粽子似的秦中元低声道。
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恍若黑宝石,审视了孟涟城几秒,他咳了两声,“好。”若非不是白柳山庄这么大的诱惑,他肯定得缠着孟涟城让她陪着他。
红唇一弯,孟涟城抬手捏他的鼻子,“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还真让我不太习惯。我对白柳山庄的兴趣不比你的小,安心等着我好消息,你也一定得吃药。”
“共同利益摆在眼前,实在让我无法拒绝。”被她捏着鼻子,他说话闷闷的,徒增几分憨厚。
“果真是生意人,见利忘义啊。”不松手,就不让他用鼻子呼吸。
“总是这么夸我,我可要飘飘然了。”明知不是夸奖,他非要当成是夸奖不可,惹得孟涟城忍俊不禁。
“厚脸皮。你说你这么厚的脸皮怎么就耐不住风寒呢?按理说,你应该刀枪不入才对。”终于松开他的鼻子,孟涟城坐直身子肆意嘲笑。
稍显细长的眸子眯起,那模样恍若妖魅,“看我生病了没反抗的能力就开始欺负我了?最毒妇人心啊,这个时候还这么欺负我。”
“放眼这所有人,也只有你能让我肆意嘲讽欺负而又不生气,所以你就忍忍吧。”轻笑,然后抬手覆上他额头,比之刚刚还要热了些。
“只摸这里试探不出什么,伸进来。”抓住孟涟城的手送进狐裘里,他自己的腰带自己解的顺溜,然后直接带着她的手钻进中衣按在了肚子上。
果然要比额头还热一些,孟涟城的手在他的肚子胸口那儿游移了一阵儿,随后看他,“真的很热。”
秦中元微微眯着眼睛连连点头,“可是我还是冷。”
“你身体里的抗体在与病毒做斗争,坚持住。”捏他的肚子,皮肤滑溜溜,而且他比较瘦,根本无法将肉捏起来。
秦中元哼了哼,然后抓她的手开始往下移,一边道:“什么抗体?你在说什么呢?”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只要了解你死不了就行了。”手下的触感她自然清楚,而且他呼吸变得急促,她慢慢的收起了手指。
“若是儿时,这一点小病足以要我的命。现在肯定不会了,我了解。”边说着,边抓着她手往下,他身体紧绷,心跳也变快,又开始有热血沸腾之感,好像已经没那么冷了。
眉峰微蹙,感受自己的手似乎摸到了毛(蟹)发,孟涟城猛的咳起来,“放开我。”小指指骨似乎若有似无的碰到了什么,她的脸腾地红起来。
秦中元却不松手,眼睛也闭上了,在孟涟城看来,那表情着实够‘半死不活’的。
“秦中元,你疯了。”手腕一转,孟涟城快速的抽回手,压低了声音冷叱,眼睛也瞪很大。
秦中元身子一弯,双臂环住她的腰抱住她,闷闷的声音自她腰间传出来,“因为你才疯的,负责吧。”
“我也没说我不负责,但肯定也不是在这种地方负责。”拍他脊背,但隔着厚厚的狐裘他也根本不痛不痒。
“好啊,待得咱们离开这儿,你马上兑现承诺,不许再退缩了。”倏地抬起头,他笑得眉眼弯弯。这世上恐怕任何人都承受不住他的笑,好像阴天下雨时忽然拨开云雾般的感觉,让人的心都跟着软了。
“好。”答应,孟涟城唇角抽搐,看他那样子她实在想笑。
汤药熬好,孟涟城端着走向马车,正好萧震岳与萧五萧九也从渡口那里回来,瞧见她手里的药不禁诧异,“谁病了?”
“还能有谁,秦公子呗。”孟涟城扯了扯唇角,随后迈上马车。
萧震岳随即登上马车,车厢里,秦中元果然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中元,你可还好?”他不会武功,若是病了,也很难尽快好转。
“多谢盟主关心,还好。”被孟涟城服侍着喝药,略苍白的脸,微微皱起的眉峰,看起来确实很痛苦。
萧震岳叹口气,“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也难怪你会生病。只不过,在这里很难休息好。”
“无事。我也不想睡觉。不如盟主与我说说话吧,瞧瞧这小月亮因为我生病都要烦躁死了,我看她现在恨不得把我扔出去。”喝光碗里的药,他表情不太好,可能是药真的太苦了。
“月亮啊,中元病了你要细心照顾才行,怎么能不耐烦?”责怪孟涟城,萧震岳这个岳父做的还是不错的。
孟涟城哼了哼没出声,随后拿着空碗离开马车。
下车直接去找轩辕瑾,步履生风。
“轩辕瑾,地图绘好了么?”他在马车里,孟涟城直接钻进来,毫不客气。
轩辕瑾坐在车厢里,面前是一个小矮桌,桌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已差不多被绘满。
“嗯,已经好了。”点点头,轩辕瑾将地图拿起来递给孟涟城。
孟涟城快速的扫了一眼,找到渡口,之后找到十七道水路,这一过程只能走水路,而且中间小岛无数。
“这地形还真是复杂。”啧啧叹了两声,孟涟城倒是觉得这金鹄坞真是个好地方。
“是复杂,小岛多,水路繁复,有许多地方都很相似,容易迷路。”轩辕瑾特别指出了某些地方,这在水上都是比较容易迷失方向的。
“没关系,你这也不是茫茫大海,便是我迷路了也能找到。我马上就出发,记得,晚些时候再告诉萧盟主。”将地图折好放起来,孟涟城这就要离开。
轩辕瑾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好,秦夫人小心。若是可以,请您一定要救出大领主,我父亲。”他们燕津的规矩似乎就从不唤爹娘,此前每次说起他父亲,他说的都是大领主,这是第一次说父亲两个字。
“我尽力。”孟涟城莞尔,这轩辕瑾倒是与她差不多,什么父亲爹娘的,说在嘴里太别扭了。
离开马车,孟涟城几乎无声的一瞬间抵达渡口,跳上一小船解开绳索,竹竿进入水中运力一挥,小船瞬间五米开外。几个眨眼之后,那小船就已经只剩下一个小点了。
这水路什么的,孟涟城虽不经常走,但去过蓝海数次,还是很有经验的。
运力撑船,小船行驶的非常快,渡口渐渐远去,而前方,白雾飘渺,小船进入白雾当中,无论前后都再也找不到小船的踪迹了。
这金鹄坞真是个好地方,湖水幽幽,白雾飘渺,孟涟城凭着感觉一路向前,然后在差不多的地方拐弯,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终于穿过了白雾,但眼前几百米之外出现的小岛却是让孟涟城一诧。
拿出地图,孟涟城看了一遍,这小岛叫做雪曼陀,位置在第三道水路,与孟卿雪所在的十七道水路可是相隔很远。
不禁暗咒一声,走了这么久,居然才走到第三道水路。
调转方向,继续前行,太阳升到半空,这水上风光极好,远方的小岛树木苍翠,盛开的花儿争妍斗艳,这地方真是美极了。
不禁心情好,孟涟城撑篙而行,悠然自得,更像是来闲逛的。
十七道水路,红樱筑,在绕过多个小岛之后,终于遥遥的看见了。
微微眯起眸子,孟涟城仔细观看,其实这小岛很小,上面的建筑也不算大,但覆盖住了整个小岛。
而且这建筑很具江南格调,完全感觉不出这燕津是在北方,而且出了燕津就是皑皑雪山。
放弃撑篙,孟涟城站在小船上,小船自动的朝着红樱筑缓缓而行,破水而行,煞是悠然。
越来越近,孟涟城的唇角扬的越高,虽然还没看见人,但她好像已经闻见了孟卿雪的味儿。
高傲,冷然,决绝,还有现在的丧心病狂。
差不多还有两百多米,孟涟城深吸口气,开口,以内力催音,她的声音几乎覆盖了整座小岛。
“孟卿雪,十五年未见,今日咱们应该叙叙旧了。”直呼孟卿雪的大名,孟涟城悠然的很。
话音落下差不多五分钟,孟涟城的小船也差不多到了渡口,小岛上猛的响起一声冷冷的女音,“你来做什么?”
一听她回话,孟涟城立即笑起来,比之十五年前可是老了点儿。
“当然是来看看你疯狂成什么样儿了,听说,你爱慕的男人十五年来都不曾碰过你,看来,你还真是疯的厉害。”脚下一跃,孟涟城跳上渡口的小桥。
她刚一落下,前方木制的长廊中一道白色的残影一闪而过,恍若鬼影,来去飘然。
只是一瞬间,那白影就出现在了眼前,站在渡口小桥的尽头,一身白裙,肤白发黑,眉目婉约,琼鼻朱唇,眼角眉梢间一抹冷然更具风格,让她看起来更为动人。说她是人间绝色,武林第一美女,绝对不是夸大。
尽管看起来已经过了青葱的年纪,但那份从骨子里露出来的风韵却更是迷人。
看着孟涟城,孟卿雪没什么表情,十五年不见,这被她抛下还仅仅五岁的孩子已长大成人,她似乎也没什么感慨。
孟涟城反倒眉眼弯弯,她那样一笑,却是与孟卿雪的冷然完全不同。
“虽然你疯是疯了点,但美貌还在。”上下审视一番,孟涟城还是有些惊奇的。这么多年,她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到底来干什么?”依旧冷冰冰,孟卿雪的眼睛也没有任何温度。她的眸子与孟涟城很相似,精致的桃花眸,但气息却十分不同。
“听说你在这燕津做了许多恶事,人家堂堂一个部落都拿你没办法,我只是觉得好奇罢了。”迈步向前,孟涟城一袭绿色长裙,在这渡口映着水色,美得逼人。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我给了你生命,给了你美貌,还有一身的功夫,你就应当知足了。别想搅乱我的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她字字无温,而且很明显,她绝对没有恐吓。
走近,孟涟城环顾了一下红樱筑,这座小岛的建筑精致的很,“你这地方不错,听起来,好像这岛上还有一个人。”
听闻这话,孟卿雪眯起眼睛,冷光乍现。
蓦地,她影子一闪,带着无限杀意,手掌成爪,直奔孟涟城的脖颈。
孟涟城反应极快,脚下错开,瞬间闪开她抓过来的手,同时抬手扣住她肩膀。
便是孟涟城力道千钧,但孟卿雪武功不俗,身子一转,直接从孟涟城的手中脱出来。
手掌拍向孟涟城的心口,她手心乌黑,这是断筋掌,而且用了十层劲力,完全是要孟涟城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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