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秀城外的官道上异常寂静,除却不时的有鸟儿自路边的树林里掠过,也只有风声相随了。
路边,一个青色的身影与路边的草地融为一体,在远处,一时之间恐怕还真难察觉出那儿坐着一个人。
太阳渐渐滑落下山头,阳光也终于从身上消失,孟涟城抬起眼,精致的桃花眸一片沉静。恍若没有波纹的湖面,影响着周遭的一切都跟着平静了下来。
静谧之中,细细的嘶嘶声悄然而起,孟涟城的眸子动了动,随后叹了口气,终于来了。
不消一分钟,那些声音已到达了附近,似乎只是一眨眼间,数百人自四周的林子当中跳出来,将孟涟城围堵在当中。一时间,空气似乎都紧张了起来,剑拔弩张。
抿唇,孟涟城环顾了一圈笑起来,“都来齐了!”
“孟涟城,今日你插翅难逃。”一人自人群中走出来,紧盯着孟涟城,满脸不共戴天。
“看起来还真是这样呢!”笑不断,孟涟城慢慢站起身,周遭的人立即亮出兵器,清风送爽,这处却紧张的让人呼吸不得。
树林中,又有几拨人自不同的方向走出来,衣色各异,可见他们并不是一伙儿的。但此前的目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已被围堵起来的孟涟城。
官道被人群占满,天色渐暗,无论山水还是人群都模糊了起来。
官道左侧的山头上,悄无声息的汇聚了十几人。当先一人白衣胜雪,暗下来的天色中,他的脸也有些模糊。
“少爷,他们就在山下。”白衣男子身边,一劲装护卫压低了声音道。
“嗯,我听见了。”白衣男子淡声回答,唇边甚至还挂着一丝笑。他直视着前方,但又好似什么都没看,他的视线是虚无的,什么都不曾入眼,他是个盲人。
“孟小姐已经被围堵了,需要属下们去解救么?”劲装护卫继续问道。
“稍等一会儿。”男子依旧微笑着,他在聆听。
“孟涟城,你窃了我耀武镖局的镖,让我耀武镖局名声受损,今日你必须要为当日所做的付出代价。”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盈贯山野,而且从声音听来,他绝对怒意沸腾。
“一群被掳来的良家姑娘是你们的镖?若是盟主得知你们耀武镖局还做这样的生意,不知他看法如何?”孟涟城的声音响起,且满载笑意,甚至还有点得意。
“我柳家庄庄主一家因你家破人亡,孟涟城,你要用命来抵。”又一人控诉,声音都是变调的,可见其恨意深浅。
“柳长明的小妾私通清风寨的土匪,里应外合杀了柳长明一家抢走了柳家庄的钱财,我当日只是看个热闹,这事儿也赖在我头上了?”孟涟城反驳,清魅的声音拉的很长,在暗下来的山野间回响。
山头上,白衣男子无声的轻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你别狡辩,江湖上哪人不知你孟涟城是个恶人?若你那么无辜,会有这么多江湖上深有地位的门派世家对你下追杀令?各位,别再跟这个女人废话了,我就不信,今儿咱们这么多人,会败在她一个女人的手上。”又一人义正言辞,之后便是附和之声,惊得山林里的鸟儿扑棱棱的都飞了起来。
“好,咱们齐心协力,这女恶人插翅难逃。”
只是一瞬,漆黑的官道上打斗声起,因为地理位置,在那山头上听得更清楚。
白衣男子静心聆听,或许因为眼盲,所以听觉更灵敏,他能抓住每一个声响,并在同时判断出情形,微笑也一直挂在他的唇边。
“少爷,需要我们帮忙么?”听着山下的打杀,身边的护卫实在忍不住了。
“不用,她来了。”男子话音刚落,一阵细风急速窜来,众人只是一眨眼,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我的热闹有那么好看?”孟涟城出现在眼前,黑夜中,她满身自由的风,说话之间还在笑,如此恣意。
“我在数数,本猜想你会在一百的时候出现,但这次我又猜错了,才数到七十六。”男子直视着眼前,似乎抓住了站在他面前的人儿,但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见。
“嗯哼,这么说我又退步了,愈发坚持不了多久了。白术,以后你不必这样,被别人看到你和我混在一起,你家的名声可就完了。”笑看着黑夜中的人,孟涟城言辞之中有那么几分无奈。
白术微微摇头,“被人看见又如何?我从来不在乎。倒是你,一直很在乎。”他似乎也有些无奈。
孟涟城几不可微的扬了扬眉梢,“我这可是为你着想,既然你不在乎,那么往后我可肆意宣扬了?女恶人孟涟城是白家的座上宾。”
“我迫不及待了。”白术微笑,黑夜里,他的面庞很柔和。
“他们追上来了,咱们走吧。”那些喊杀声越来越近,孟涟城叹口气,这么多年,无数的人想杀她,但没一人成功。而她,也从未杀过任何人。
“走吧,这次你就随我们住在酒楼吧,白芷也在等你。”与孟涟城并肩转身朝山下走,尽管他看不见,但此时此刻,他与正常人无异。
“我无意参与齐剑山庄的赏剑大会,把白芷安全的送回你身边,我也没什么要做的了,明日我会离开秀城。”两人在前走,后面一众护卫随行。
“好,那今晚就听我的安排吧。月亮,你还要去找你的师父么?”山林里一片漆黑,但之于白术,没有任何区别。
孟涟城脚步一顿,垂下眼帘,无声叹口气,“我有预感,他又要杀人了。”
白术微微蹙眉,修长的身体似乎也笼罩上了一层忧愁,“你还要给他背黑锅?月亮,就是你背了他所有的罪,也阻挡不了他继续杀戮的心。”
“别说了,我不会不管他的。当年孟卿雪走遍江湖个个门派世家要把我托付出去但无一人敢收留,她发疯时险些把我掐死,反倒是那个疯和尚救了我收留了我。授我武艺养我成人,我怎会不管。”孟涟城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白术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但终究没有伸出去,尽管身边的那只手距离他不过几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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