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只是使了个人去给章俏儿回话,没有再见她,而章俏儿也没有再搭回来一言半语,她也没有在意。
六月中,郑老爷子带了一个队伍去往八景城。
七月初,前方传回消息,拿下了乐业城,经过一个月修整,到得八月中又拿下了北边的保升城。
从五月出征到八月,不足四个月时间就拿下三城,速度堪比燕国当时攻下梁国数城。
“柏瑜来信了?怎么说?”一看到人进来,夏含秋就忙问,八月的天气还是热得很,随便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有孕的人更怕热,偏偏还没人敢给她用冰,只得生生受着。
段梓易将信递给她,边道:“他们不会再冒然出击,看他信里说是当时机会太好,木清是这方面的行家,若是事不可行,他定然不会拿将士的生命去冒险,他没有阻拦想来就是可行的。”
将薄薄一张信纸放下,得知大家都安全也就放下心来,“今年收成好,我已经派了人手去各地收粮,百姓交了税粮应该还能余下不少,想来也没人会拒绝卖给我们,粮草方面的困境算是解了大半,只是兴国已经覆灭,闽国必然不会再看着我们坐大,他们要是再冒然出击怕是会吃亏。”
笑了笑,夏含秋又道:“我已经做了还会继续开战的准备,一应军需都在赶制,几个大作坊都已经建起来了,冬衣多预备了不少,现在已经是八月,转眼就要凉起来了,战事我不懂,这些我定会准备好,不冷着饿着在前方拼命的人。”
段梓易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又一眼。最后干脆坐到她身边去,喟叹道:“辛苦你了。”
“自找的事就没什么辛苦不辛苦,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这几个月开垦出不少良田。我们这一直是种的一季,那时候自然就过了下种的时候,我想试着看看看会亭的气候能不能种两季,所以上个月着人去做这事了,并且秧子出得很好,并且已经都种下去了,现在看着也都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真能成。”
“这么好的消息竟然一直瞒着我。”段梓易顿时坐直了身体,不管盛世还是乱世,粮食都是最重要的物资。要是真能在这上面做出点文章来,不说他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至少比别人要多出几分争天下的本钱来。
“也不是故意瞒着你,那时候本就不知道成不成,要是不成不是让你白高兴了吗?我本来还想等真的成了的时候再告诉你。到底没能忍住。”
“这事当然不用忍着。”段梓易倾身过去亲了她一口,起身道:“前几天有人来投,那一身本事就是专攻农业的,你告诉我在哪一片,我让他去跟进。”
“也好。”夏含秋将地址告诉他。末了又道:“这事我交给紫叶负责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
因为对这事本就心里有点底,夏含秋下令种二季时是将所的开出来的田地都算进去了,当时不说百姓暗地里在说她浪费粮食,就是伏莹莹等人心里都未必赞同的,只是习惯了相信她才没有反对。
不久前还是阳光普照,转眼又是乌云压境,一声惊雷仿佛从天边劈来,夏含秋惊得笔都掉了。
“王妃……”
捂住胸口,夏含秋走向门口,看着外边满是风雨欲来之势,眉头不由得皱起,这时候正是晒谷子的时候,但愿大家能来得收起来。
正想着,一道白影往她面前扑来,本来还在她身后的蓝蝶蓝玉连忙上前,可她们的动作再快,又怎么及得上那只好久没出现的小东西。
夏含秋只看影子就知道来者是谁了,下意识的将东西抱了个满怀,笑容可掬的安慰变了脸色的两人,“没事,是来找我的,啾啾,你去哪了,恩?一来就吓人?”
啾啾在她怀里滚了几滚,看得出来很是开心。
夏含秋抱着掂了掂,重了些,好像胖了一圈。
“看样子这回不是受苦去了。”抱着回到坐位上坐下,狠狠揉了它毛发几把,直至将它的毛都揉得炸起来了才罢手,“你倒是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下次要是再不告而别就不要你了。”
啾啾才不管主人怎么威胁它,反正主人舍不得真不要它,在她腿上打了一个滚,再打一个,开心得不得了。
要是可以说话,它一定要告诉主人它以后都不用再回去了,它已经长大了!
它以后还能照顾小主人!在刚才挨上主人肚子的时候它就发现了!
“啾啾回来了?”听得那声炸雷,段梓易不放心秋儿丢下手里的事跑了过来,偏生一出门大雨就从天而降,几步路都淋了他一个半湿。
夏含秋抱着它举高给他看,“也不知野去哪了,还胖了一圈回来。”
段梓易摸了它头一把,细瞧秋儿一眼,看她没事也就放下心来,“这雨下得急,应该下不久,等雨停了再一起回去。”
夏天的雨就是这个特色,下得又急又大,但是很快就停,歇一歇后可能又会下,夏含秋满口应下。
也是从这日起,啾啾除了晚上不会再睡到夏含秋枕头边外,其余时间都寸步不离,就晚上都还是被段梓易丢出门几次才知道那位置再不是它的了。
夏含秋心疼它,就在旁边屋子给它布置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窝。
至于孕期分房什么的,换之没提起,她更不会主动说,做为母亲的夏薇就更不会去提这个话头了,对这姑爷自是更加好了几分。
每每回去和娘说起女儿女婿她都觉得女儿之前苦过头,后头全是福气,不但孩子没怎么折腾她,该吃吃该睡睡,吐都没吐一回,夫君也是事事顺着她,便是外面那些事撒不得手,她必须得管着事,她都得承认她这女儿比大多数女人都要过得幸福。
一过九月,天就冷得快了,白天还是热,早晚却有了凉意。
夏含秋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出行必有人扶着,别人小心看顾着,她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事,只要衙门里没有紧要的事,她会比旁人去得晚上一些,孟凝脂同样有这个特权。
“小师妹。”
刚坐上輟车出了大门,就看到二师兄骑着马从巷口进来,走近了一勒缰绳翻身下马,“看看这个。”
从铃兰那里出去的人偶有消息会通过之前开避出的一条路传回来,看二师兄闲着,她干脆将那事交给二师兄去管了,什么事重要,什么事无关紧要她相信二师兄能比她处理得还好,现在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连等她去府衙都等不得了?
夏含秋看他一眼,接过卷得紧实的纸条摊平,上面只得寥寥几句话,可透露的信息却让她大吃一惊,“吴国和闽国联手了?怎么可能?”
陈辰脸也沉着,以他们现在的力量,不要说对上两国,就是和其中一国硬抗都必输,现在却……
“要是事情属实,必须尽快通知在前线的人。”
“这消息先瞒着,对了,换之知道了吗?”
“我当时就在府衙,先和他说了一声才回来的。”
夏含秋点了点头,“别杵着了,去府衙。”
原先的城主府已经前后打通,夏含秋重新分派,一司占据一个院落,越来越多的东西总算有了地方放。
其他人都搬了,唯独夏含秋没有动,她现在是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再说在前院也没什么不好,进进出出也方便。
一进衙门,夏含秋就派人去请王爷去她屋子,这边后脚刚进屋,那边前脚就到了。
吩咐蓝玉在外头守着,夏含秋开门见山的道:“换之,你怎么看?”
“宁可信其有,我们得早定对策。”段梓易心里窝火得厉害,“我在两国交界的地方做了不少安排,明明前段时间两国都打上了,怎么会突然又讲和?你们这边有没有收到其他消息?”
“没有,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夏含秋将一直紧紧攒在手里的纸放到桌上,“思思是放得最远的一个姑娘,这上面说是她的一个客人说漏了嘴,她觉得这事情紧要就赶紧想办法将消息送了回来,现在,怎么办?”
“她可信?有没有可能是被人设了计中计?”
夏含秋想了想,“我听铃兰说过,她是两年前自动卖入楼里的,她爹死得早,当时她娘病重,下面还有一双弟妹……师兄,你让人去查查她家人还在不在。”
陈辰二话不说起身离开。
夫妻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吴国和闽国能走到这一步,无疑是强中之强,要是两国围攻,他们不会有活路。
“秋儿,这事你没有半点感应吗?”
夏含秋苦笑着摇头,“没有,这东西要是能归我控制就好了。”
或者,她可以试试去控制,当然,不能当着换之的面。
可眼下的事却等不得了,“不管怎么样,先做最坏的打算吧。”
段梓易却不是这般轻易认输的人,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里也从来就不曾轻易退却。
ps:
前边我自己都知道写得平淡了,这章后我会尽量改变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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