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那小丫头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见卸怒不可遏,这小丫头尖叫起来:“打人了,打人了!”卸不料这小丫头竟然不服自己的管,还要尖叫,正要再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吆,卸,你挺威风的,这会儿就在这打小丫头骂人,我可还没动手呢!”
卸转身,见是翠袖,那小丫头两眼一挤已经挤出泪来:“翠袖姐姐,我不过就和世子说了两句话,卸就恨我恨得要死,还说要教训我!翠袖姐姐,连你都没动过我一指头呢!”
卸并没忽视翠袖脸上的得意,刚要辩解就听翠袖叫起来:“啧啧,卸,你这手可真辣,难道你看上了世子不成?”这话卸怎么敢接,翠袖已经得意洋洋地道:“瞧来,我要去老夫人面前,好好说说这事!”
这是陷阱,只怕翠袖管不住小丫头们,也是陷阱要让自己被赶走,卸整个人都在颤抖,见翠袖要往前面去,牙一咬就给翠袖跪下:“翠袖姐姐,这事全是我做的不是,求您别去老夫人跟前!”翠袖变了脸,往卸面上啐了一口:“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也有脸给我跪下?青铛姐姐被你害的,都没活路了。”
青铛?这个久已消失的名字重新被翠袖说出,卸的眼不由睁大,翠袖已经对那小丫头道:“等会儿你可晓得怎么说吧?”小丫头点头,卸已经颓然地坐在地上,见翠袖要走出就急忙上前抱住她的脚:“翠袖姐姐,全是我的错,求您饶了我这一回!”
翠袖瞧着她:“这会儿晓得求我了?我方才进来时候,你是什么嘴脸?只晓得捧着红衫,不就因红衫的娘是夫人那边的采买?对我理都不理,还给我下绊子。若非青铛姐姐早告诉我老夫人的那些习性,我早被你害了。这会儿,晚了!”说完翠袖就把卸一揣,和那小丫头走了。
小丫头走出一步回身往卸身上吐了口吐沫,就追着翠袖出去了。完了,全完了,卸没想到竟是青铛要害自己,想挣扎起来但站不起身。有人扶了她一把,卸抬头见是果儿,忙拉住果儿的袖子:“果儿,嫣然在老夫人面前是有体面的,青铛要害我,必然会不放过她,你去把嫣然找来,我求求她!”
果儿看着卸,突然露齿一笑:“卸,你这是自作自受,我不会为你去求嫣然姐姐的。再说,嫣然姐姐行的正坐的端,从不害人,青铛姐姐要怨,也要先怨自己好不好?”
“我没好下场,你也不会有,我……”卸见劝说不成,就想威胁,但果儿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的卸遍体生寒,接着果儿就道:“卸,你别在这等了,再等,也没用的!”
见果儿离去,卸的心直沉入谷底,没了差事,回了家,不晓得会怎样被抱怨,说不定还会被娘随便嫁给谁。这样的日子,想想就害怕。
曾之庆兄妹在曾老夫人面前说了会儿话,曾老夫人也就让他们兄妹出去,曾之庆刚走出去,就见翠袖在那安慰一个小丫头,曾之庆细细瞧去,见那小丫头好似有些眼熟,不由上前问:“这小丫头怎么了?”
小丫头抬头见到曾之庆,面上露出见了鬼样的神情,只往翠袖身后躲。翠袖叹一声才道:“不敢欺瞒世子,方才世子进来时候,这孩子和世子说了两句话,谁知被卸瞧见了,拉过去又打又骂,说她勾引世子。这小丫头今年不过十岁,不过是见世子和气,就说了几句罢了,谁知被人这样诬陷!”
翠袖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曾老夫人听见,曾老夫人不由有些不满地瞧向红衫,红衫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见曾老夫人瞧向自己就道:“这件事,只怕是卸自作主张!”
曾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做大丫头的,管教小丫头们也是平常事,可若是……”曾老夫人没说下去,红衫此时要把自己摘出来,又道:“卸平常服侍老夫人,还算精心!”
曾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在那皱眉细思,这一细思,自然处处是破绽。况且在曾老夫人心里,这丫鬟爱慕家中的年轻爷们,也是常见的事,可这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竟还为这个吃醋打人,最是不可饶恕。
红衫不晓得曾老夫人为何沉默不语,只觉得翠袖是个不好相与的,以后要好生对待才是。
曾之庆听完翠袖的话,不由笑了:“不过是件小事,别哭了,你姐姐打骂你也是为你好!”翠袖怕的就是曾之庆不为卸说话,此刻听到曾之庆为卸说话,心中暗喜,但嘴里的话却带上些许抱怨:“世子说的,可见我们是初来的,比不得卸那么有体面!”
这话听在曾之庆耳里也是平常,正好走出的卸听到这句,顿时吓的说不出话,偏生曾之庆还唤她:“卸,以后要管教小丫头们,也别打骂的太重了!”
这一句句听在屋里的曾老夫人耳里,卸越发的不自重起来,曾老夫人的手不由捶一下桌子,声音却很平静:“倒是我忘了,世子他们已经长大,卸也不再是孝子了!”
翠袖没法听到曾老夫人在屋里说的话,但卸脸色变化她是能瞧见的,又再加上一把火:“卸的脾气,可是比我要坏些,下回你可要记得,别当着卸的面说话了!”
那小丫头点头,曾之庆自以为了解了一桩事,笑着道:“都散了吧,一点点小事罢了!”卸哪里能散去,腿都无法支撑住自己,只能靠在旁边柱上。
嫣然陪着曾之贤站着,自然瞧见这一幕,总觉得这些事里,哪里有不对,可又猜不出来哪里不对。见曾之贤要往屋里去,急忙服侍她过去,等进了屋,曾之贤才开口道:“这事,可真巧!”
巧的一眼就能瞧出来,嫣然给曾之贤倒了杯茶才替她收拾着衣物:“是啊,太巧了!”
“下人们,都是全挂子的,偏偏男人们不晓得,还以为这下人们都是忠心耿耿的!”曾之贤这话让嫣然的心头突地一跳,接着就道:“大小姐这话,倒是让人不敢接了!”
“有什么不敢接的?娘常说,管家哪是轻易能做的?赏罚分明之外,还能辨得出忠奸。这下人里面,十个中有一个忠心的,就已很好。剩下的,或为名或为利,不敢背主,还有少许,为了别的利,悄悄背主的也不少!”
嫣然总觉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瞧着曾之贤道:“那小姐觉得,我是忠还是奸?”
“你是祖母给我的,不管是忠还是奸,都没多少关系。我毕竟是依祖母过日子。要你的忠心,不免有些太过了!”月娟正好走出来听到曾之贤的话,迟疑一下才走过来道:“嫣然服侍小姐,一向都是很尽心的!”
“所以,我要这点已经够了,娘生前常说,要下人们的忠心,是很难的一件事!”这话让月娟都吓的跪下:“大小姐,奴婢……”
曾之贤把月娟挽起:“你起来吧,你是个忠心的,我晓得。可是我能给你的不多!”这话才让月娟放心下来:“大小姐,奴婢也只有大小姐可以依靠了!”
惟其如此,才能对曾之贤忠心,嫣然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还是瞧着曾之贤:“我只晓得,服侍人就好好的服侍,别的,不能想的更多!”
曾之贤也笑了:“这话说的好,能说出这话已经不错。方才我见你有不赞成的神色,难道你觉得,这是别人设的局?”这话题换的虽快,嫣然还是点头:“翠袖她们,需要一个能让小丫头们都听她们的事情,而老夫人,虽不禁丫头们和年轻的爷们说笑,可也忌讳她们生出别的念头。卸平日并不那么严谨。”
不光如此,就算曾老夫人事后发现卸是冤枉的,也只会让卸离开她的院子,需要杀一儆百之效,而卸,未尝真正冤枉。这侯府的后院,果然比当初在外任时候复杂多了。曾之贤叹一口气,示意自己要歇一会儿,让嫣然月娟两人都出去。
等出去了月娟才半含抱怨地对嫣然道:“嫣然妹子,方才你怎么不向大小姐表忠心呢?”嫣然淡淡一笑:“大小姐是个聪明人,我若直表忠心,大小姐不会相信!”不但不会相信,还会生疑,失去父母只有弱弟的人,怎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一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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