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样,那玖姑其余的送人我不管,这盘点心你要自己留着吃,否则我可不依。”贺婶小心包好盘子里的点心,认真地说道。这是贺婶求人让的一个方子,说是养颜又滋补,特意做了给陶佩玖吃。
“好的。我记下了。”陶佩玖给贺婶一个亲切的拥抱。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好。
“玖姑,什么时候出发?”贺叔套好马车,问道。
“等小赖回来,就走。”陶佩玖放开贺婶,说道。她还要检查一下给小赖带的物品是否齐全。
“咦?养娘和小赖也出去的太久了吧?”贺婶说道。
“嗐,孩子嘛?哪个不贪玩?”贺叔不在意地笑笑说道。
“也是。”贺婶也就放下不提,忙着给陶佩玖准备各色吃的。
绿树如荫的星辰小筑,米月轩和三长老正神色紧张地注视着玉盒内的楔。
楔到了蜕变的关键时刻,它老早就将自己跟那颗雪莲子裹到茧子里,生怕别人偷吃了一般。
现在那个光茧忽明忽暗,一伸一缩,散发着浅绿色的光芒。
三长老和米月轩都捏了一把冷汗,楔现在的模样,很显然是某次进化过程中,出现意外,造成的恶果。
如果这次再失败,他们的守护兽说不定要灰飞烟灭了。
小白也安分地趴在一旁,不时伸出自己的腿看看,那里之前划过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是如果楔情况不对,它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划开,用自己的血为楔补充能量。
三长老紧张地揪着花白胡须,“哎哟！”由于用力过猛,揪下了几根胡子来,疼得三长老直咧嘴。
“要见分晓了。”米月轩眼中亮光一闪,说道。
仿佛是为了应和米月轩的这句话。光茧猛然迸发耀眼强光,阻挡了外面窥探的目光。
“这……”米月轩和三长老在光芒过后,马上围拢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大了嘴巴。
小白也一蹦一跳地凑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的楔,不好意思地梳理着自己肥胖身躯上,新长出来的一对儿小小翅膀。
“三长老,典籍中可有相关的记载?”米月轩迟疑地问道。这虫子现在除了颜色浅了些,额上的穴印更深了些,多出一对儿鸡肋般的小翅膀,没表现出该有的特异之处。
“这个……”三长老摸着被揪疼的下颌,沉思道,“时间过去太久,典籍上记载的也只是凤毛麟角。但是隐约可见守护兽是可以幻化成美丽的凤尾蝶的,可是……”
看着眼前肥嘟嘟的虫子,跟小白炫耀着自己明显发育不良的翅膀,三长老说不下去了,这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那。它现在总该有些厉害的手段吧?”米月轩艰难地说道。他无法掩饰心头的失望。
“典籍提过一瞬千里。”三长老瞥眼看着那只笨拙地扭动身躯的虫子,剩下的话噎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典籍提到这个阶段的守护兽是可以瞬移,甚至跨越空间的。
算了。至少这虫子活下来了不是吗?他们不该这么贪心了。三长老和米月轩无奈对视。
这边还在街道遛马的萧漠尘等人,突然停了下来,原因是领头的萧漠尘勒住了马缰绳,驻足在大街中心。
戚风几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啊?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萧漠尘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脖子,那马听话地调转马头,往回走去。
“公子,我留下吧。”魅影也翻身下马,说道。
“不,你们都回去。”萧漠尘拒绝了魅影的提议。
众人看着他进了金凤楼这才会意地离开:这是要给心爱的人挑首饰啊。他们跟着是有点儿不合适。公子那么好面子,这么私密的心事自然不愿让他们看到了。
戚风几人也就无所谓地打马回府,喝酒打发时光了,只除了茜碧遗憾不已。
戚风几人离开后,萧漠尘就空着手从金凤楼里走了出来。
他去金凤楼只是个烟雾弹。陶佩玖的喜好他还是多少了解一点儿。这些金银首饰对她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他无法猜透与陶佩玖见面,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人生第一次他感到了完全不在他掌握中的感觉。他很害怕这种无措感。他想偷偷看一眼,再做决定。
柳树胡同,眼瞅着日上中天,小赖和养娘还没有回来,这次连贺叔都皱眉了,早上出门前叮咛过养娘早点回来的,养娘也不是个心里没谱的人,怎么会这样?
贺叔刚要主动请缨,出门寻找,就与气喘吁吁赶来的洪二,碰了个正着。
“玖姑,在哪里?”洪二断断续续地问道。
“洪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城郭酒坊出事了吗?”陶佩玖从屋里出来,问道。
“玖姑,你没事就好。”洪二一听陶佩玖的声音,心放了大半,说道“贺婶,来碗茶,渴死我了。”
“发生什么事了?”陶佩玖问道。
“嗐,虚惊一场,是这么回事。”洪二要来茶水,不紧不慢地说明来意,让陶佩玖路上小心,这次要出门,他也护送。
柳树胡同的几人听完后,却都面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你们这是?”洪二发觉不对劲儿,问道,“玖姑这不好好地在这儿吗?不用担心,请肖院好了。”
贺婶忍不住了,说道:“小赖跟养娘,大早上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你说会不会……”
“什么?有这事?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门找啊。”洪二从凳子上跳起来说道。
“我也去。”贺婶一听,摘下围裙,说道。
“不,你留在家里。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要是小赖她们回来,而家里没人,也不好。”洪二说道,“另外,玖姑也不要出去了。外面的事交给我们吧。”
陶佩玖点点头,她有种预感,她留下来更合适。
行走在街道上的萧漠尘,没有被不远处的喧闹影响情绪,他无心打听发生了什么,信步拐上另一条僻静的小路,这样虽说有点儿饶,但是胜在安静无人打扰,他可以在心里反复排演着待会儿见到陶佩玖,如何上前打招呼。
“砰！”刚拐弯的萧漠尘被一个急速冲过来的人,撞了个趔趄。
“你没长眼睛吗?还不快让开！”那人急躁地吼道。
要是按萧漠尘平时的机警,自然不会轻易被撞,但是现在他脑子已经容不下太多其它的东西。所以他歉意地让开身子,让眼前的人通过。
“哎哟！”那人肩上扛着个孝子,在与萧漠尘擦身而过时,痛呼一声。似乎是被孝子给咬到了脖子。
“你敢咬我?”那人气急败坏,恶狠狠地扬起了手。
眼看这一巴掌就要落下了。萧漠尘皱了皱眉,于心不忍,抓住那人的手腕,说道:“不过是个孩子。至于吗?你说怎么做爹的?”
那人骂骂咧咧地要抽回手,可是抽了半天没抽动。而他肩上的孝再次咬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了。你,你快松手。”那人疼得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
萧漠尘见状松了手,那人使劲地将肩上的孝从他脖子上扯开,疼得龇牙咧嘴的。那孩子还哈哈笑着,冲着萧漠尘摆手。
这孩子。萧漠尘淡笑着摇摇头。不在理会他们,信步走着。
“抢孩子了！抢孩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凄厉地喊着,一边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紫色罗裙的小女孩。
但是大家都把她当疯子看待,躲得远远的,实在躲不过的也赶紧摇头摆手。
“怎么办呢?弄丢了小赖,我怎么跟玖姑交待?”那个妇人绝望地瘫坐地上喃喃自语。
“小赖,玖姑?”路过的萧漠尘,精准地捕捉到这两个字眼,立刻上前询问。
什么?萧漠尘懊恼地想给自己一拳,这个找孩子的妇人正是普养娘,而被她弄丢的恰是陶佩玖的女儿。而他刚才明明就跟一个抱着紫色罗裙的小女孩的人擦肩而过。
萧漠尘扔下养娘,依着记忆,迅速追了过去,希望还没有走远。刚才他就觉得那一人一孩有问题,可是,怎么就这么错过去了?
柳树胡同里等待的陶佩玖,收到了从墙外扔进来的一封信。上面写道想要女儿活命,就用城郭酒坊的地契交换。
陶佩玖攥皱了手中的那封信:刘耀能,胃口不小啊。
“玖姑,小赖,不会,不会……”一旁的贺婶看陶佩玖一脸的铁青,揪心地问道。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小赖。
“小赖暂时没事,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贺婶你去把贺叔他们叫回来吧。”陶佩玖说道。
他们现在要商量个对策出来,不能没头苍蝇般乱闯。
崔三也从城郭酒坊赶了过来,连一向埋头造酒的郭子仪都破天荒地露了面。
“玖姑,这厮就是欠扁。干脆我找人把他给抓来。”洪二气愤地说道。
“不可。”崔三摇头制止,“刘耀能自从傍上了董城主这颗大树,身份今非昔比,听说前段时间董城主还特意派了几个人在他身边保护。”
“难道我们就乖乖将城郭酒坊交出去吗?”郭子仪暴躁地说道。他好容易看到翻身的机会,怎么会甘心这般结果。
大家都沉默地看着陶佩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