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萧某告辞了。”萧漠尘行了一礼,转身没入人群。
“轩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爹爹知道吗?今天去我家,我让厨子做一桌最丰盛的饭菜……”董玲珑兴奋地说个不停。
米月轩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萧漠尘离去的背影上,他给三长老使了个眼色。三长老会意,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咦?三长老呢?刚才明明还在。”董玲珑道。
“我派他去办点儿事。”米月轩淡然说道。
“哦。那轩哥哥你现在要去哪里?……”董玲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萧漠尘发觉了三长老跟踪的身影,眼神变换莫测,看了看小赖,又摸了摸小白蓬松的长毛,目光在小白的耳朵处停留片刻。
一直暗中跟踪的三长老唬得脸都变了色。萧漠尘瞥见后,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脚步轻松了起来,还逗着小赖说了会儿话。
刘耀能已经得知抢小赖的计划失败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刘记门前、院内依然有络绎不绝的讨债者。其中也不乏城郭酒坊的身影。
坊间各种不利于刘记的谣言也是漫天飞。相信用不了多久,谣言就会传到董城主的耳边。一旦董城主要他拿出刘公酿来破除谣言,事情就败露了。
“少,少东家。”一个学徒在门外喊了一声。
“什么事?不是让你别烦我了吗?”刘耀能在屋内大吼道。今天就没一件事情顺利的,人人都是来告诉他坏消息的。
“是,是,老东家,叫您过去一趟。”学徒状着胆子说道。
“不是说了正忙着吗?”刘耀能现在对于酿不出酒的刘公,也是一肚子的怨言。
“忙什么呢?哼！我看闲得很,外面聚了一堆的人,也不见你去处理一下。”刘公在刘婆的搀扶下,来到门前。将拐杖重重地跺在地上,说道。
刘耀能一听,知道不能再躲着了,开了房门。仰着笑脸,说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外面的事让下人处理就好了。你们怎么不在屋里歇着?”说着伸手扶刘公,被刘公一把打开。
“你别看我人老了,可我还没糊涂。”刘公自个拄着拐进了屋,说道,“外面讨债的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收了定金没给货,那把定金退了就是了。堵门口算怎么一回事?玖姑和崔三在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
刘耀能一听这话。就浑身不自在:当初赶走玖姑和崔三的时候,也没见你反对过,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况且退钱是那么容易的事,他的理念向来是只进不出的。
他对刘公的质问避而不答,换了个话题。说道:“爹,只要您这批酒成功酿出来,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哼！光等着我了。”刘公嘴里冷哼着,但嘴角却微微翘起。这次用了周围脓的家酿做初酒,目前为止发酵都很正常,相信会有好酒出窖的。
刘耀能一见有门,又乘胜追击。大加夸赞,令刘公嘴角含笑地离去。
但是慧娘母女三人蒙着头巾鬼鬼祟祟地进门时,正好被刘耀能撞了个正着。
刘耀能惊吓之余,也不忍直视慧娘几人的惨状。
他本来想训斥一番,可听了慧娘娘儿三,七嘴八舌地一番诉苦。他知道是抢走小赖的人干的事。他气愤又心虚地匆匆说道:“赶紧请个大夫,以后没事别出门了。”说完把自己关到书房想折子。
米月轩被董大成隆重地迎入城主府,摆酒设宴洗尘。族主这么早就来拜寿,使得董大成脸上更加有光。其余几个城主也还有没到的,闻知消息也快马加鞭地往泰和城赶来。
米月轩拒绝了住在城主府的提议。理由是寿宴事务繁杂,他不便再此打扰,只等寿宴当日来拜寿。
董大成强留不住,只得暗中叮咛董玲珑多与米月轩接触,增进感情。其实没有董大成的叮咛,董玲珑也打算这么做的。
柳树胡同,洪二根据泥鳅的线索也找到了六子身上,但是六子在逼问之下,表示小赖被一个陌生人给抢走了,他们也在找。
陶佩玖听了这话,久久不语。洪二和崔三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担忧。再次抢走小赖的那人,没人认识,这就无从下手。
这时外面贺叔、贺婶激动地高呼:“小赖回来了。小赖回来了。”
堂上的三人俱是一愣,陶佩玖从椅子上起身,越过洪二和崔三,首先迎了出去。
入目就是多时不见的小赖挥舞着小手,冲着陶佩玖咧嘴笑。
陶佩玖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双手接过小赖,紧紧抱在怀里,激动地流出了眼泪:“小赖,你还好吧?想死娘了。”
小白也不甘人后,也蹦到陶佩玖肩上得意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小白,你也来了。”陶佩玖摸着小白柔软的毛,说道。她都忘了思考小白怎会出现在这里。
楔没有听到陶佩玖夸奖自己,很不高兴地探了探头。
“还有楔啊。我也很想你们的。”陶佩玖高兴地弹了一下楔的头,说道。
“这位公子有劳了。”洪二和崔三也紧随其后赶到,对着被晾在一旁的萧漠尘拱手道。
陶佩玖这才想起感谢送回小赖的人,她福了福,抬头说道:“多谢公子搭救小女……”话说到一半,她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萧漠尘,说不出话来,眼神却在不停地变化着。
萧漠尘一直在旁边一瞬不瞬地望着陶佩玖,脸上露出少有的激动。他自然把陶佩玖表情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当看到陶佩玖眼珠子乱转的时候,他忍不住,含笑开口,轻声说道:“阿玖,你不会是连我都不打算认的吧?”
陶佩玖摸了摸脸颊上的蝴蝶印记,心里嘀咕道:折腾半天,这伪装怎么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呢?
心里虽这么想的,但是既然被揭穿了小心思,她也就顺势大方一笑,说道:“萧大哥,哪儿的话。只是太意外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萧漠尘暗自舒了口气,还好她还愿意与自己相认,不然还真不好办呢。他笑着说道:“阿玖既然叫我一声萧大哥,有什么困难就别一个人扛着了。说出来,萧大哥帮你分担。”
旁边的洪二和崔三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陶佩玖扫视他们一眼,笑着向萧漠尘解释道:“这两位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洪二和崔三赶紧再次与萧漠尘互相见了礼。
贺婶见他们有正事要谈,走上前,打算抱走小赖,到其它地方玩。养娘受惊过度,陶佩玖让她歇息去了。贺婶便主动承担起养娘的重任,向着小赖伸出了手,说道:“小赖,到我这里赖,好吗?”
小赖攀在陶佩玖的肩上不撒手,陶佩玖也不舍得小赖离开自己的视线,就说道:“贺婶,麻烦你准备一桌酒菜,我要好好款待萧大哥。”
“好的。”贺婶答应着去厨房忙去了,贺叔也去帮忙。
剩下的几人,在陶佩玖的引领下,来到了厅堂,几人寒暄着就了座。
洪二和崔三都问起这次的事情,萧漠尘也耐心地讲了一遍,当然略去了他本来就打算来找陶佩玖的那段。他觉得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有些难为情。
洪二和崔三从六子那儿知道了一部分情况,现在又听到萧漠尘提到的慧娘母女的事,都看向陶佩玖。
陶佩玖一边看着小赖在一侧的榻上玩得高兴,一边挠着小白的长耳朵,小白舒服得昏昏欲睡。
她自然听到了慧娘对小赖痛下毒手这一段,挠耳朵的手顿了顿,避重就轻地说道:“多亏萧大哥及时出手。”
洪二和崔三有些失望,他们想听的不仅仅是这个,还希望陶佩玖对刘记不再姑息。
萧漠尘将几人的神色看在眼底,他打算要好好调查一下陶佩玖跟刘记的关系了。他听了陶佩玖的话,解围道:“我可不敢独占功劳,它们也是出了力的。”萧漠尘对着眯眼享受的小白努努嘴,说道。
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小白耳朵中的楔,也听到陶佩玖跟楔亲昵地打招呼,所以说得时候把楔也一块儿算上了。
小白闻言,精神一振,骄傲地抬起头来。楔也不甘示弱,哧溜一下,就从小白耳朵里滑出来,展示着自己的小翅膀。
“楔,你这是……”陶佩玖好奇地将楔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洪二和崔三也被吸引住了,他们都没有见过常住星辰小筑的小白和楔,见陶佩玖和小赖跟它们很熟的样子,都很好奇,趁这个机会,明目张胆地打量起小白它们来。
萧漠尘在看到楔额头越发清晰的穴图案时,眸子有一丝了然,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窗外。
躲在那处阴影里的三长老,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咦?楔,你额头上的梅花图案,也更加清晰了。”陶佩玖也发现了这一点,说道。
梅花?萧漠尘和外面的三长老都同时愣了一下。好吧。话说穴和梅花图案是有点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