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我的说辞,将上弯的嘴解继续弯上去,“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得到的东西也会是前所未有的。可是你就是不明白,不是不能明白就是不肯明白。一定是那些失去的记忆让你惶恐,让你不懂得接受,让你误解一切好意。”
我被迫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用目很深地看着我,就像要完成一种毕生的理想,又像是在吐故纳新。
“你这样又会让我犹豫该不该让你想起过去。”他一本正经。
我却是怒极反笑,“将军想起与不想起,那都是我的私事,你也不用这么犹豫,我一点儿也不想想起,这就是我的想法当然也不用你问,我就可以告诉你。我只是觉得你的用心良苦太是苦了,也许用在你的对手上会好些。我呢生活过的本来就苦,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不得不装糊涂是我目前的所需,虽然那个消失的帝国会在一个又一个的星夜带给我无尽的揣测与想念,可是我时时刻刻都在压制着这种想要回忆一切的想法,尽管会在有生之年一日复一日地变换不同的想像,想像从前失去的辉煌,我甚至开始中日复一日地告诫自己,有些东西只是因为得不到已失去我们才会觉得它美好,我们只是在自己那段已经失去永不复得的记忆里,用很自私的纯美将它加工得很好而已。事实也许与那些美好相悖,也会不止一次的相悖。而且结论也正是如此往往你越是执着,越是想得接近完美的已失去,越会偏差得最多。
只是我一直都相信的时间能带走一切不美好记忆的想法已经开始出错,有一些东西已经开始出现在我的梦中,给我的脑海里的某一个区域带来无法名状的想念。有的时候我恨不得对衣福云问出口。至于至今没有问出口,是因为我知道她不会知道得太全面,现在这个时刻如果得知的只是一部分就会很容易出错,并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也许是时间它已经让我可以更加全面地去看待一个问题。但它并非只是一个问题,它会是一个牵扯庞大、毁人性命于无形。
我忽然就对这个总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好像想起来与不想起来都是一样,况且他们从来都是一样的。于是一切的选择根本就是个零。
如果不是他在扶握住我双臂的手上逝了力量,我想我早就已经滑倒了,可是他那么有力一直得以让我维持这个姿势并冲着他怒目而视。
“放开我!”我似乎是被刚刚这一段不愉快的冥想激发。开始疯狂地想要从他怀中钻出来。可是他的怀抱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以一种更大的方式将我完完全全收拢在其中,说着匪夷所思的话,“好吧,那就不要想了,将一切都交给我,我会答应你和衣福云的要求。我会帮你们的。”
他说他要帮我们,可是我从前没有要求过他什么,也要求过就是从这里离开,并让他借我五十金,或者更少但是他没有可能答应我也从没有要求过。难道是衣福云背着我对他的要求。
我没有办法再看他的眼睛,我只是很郑重地对他说,“不必了,我一点儿也不想想起来。”
他的发丝被夜风吹得飞扬,在我可见的视线里面飞扬。我想它们一定是继承了他的个性任性无忌,这就是我能看出来的全部,还有就是不择手段。
他的手温柔抚摸着我的发底,这个动作一瞬让我的回忆凌乱,仿佛在长长久久被灰尘被碎石,被血污掩埋的所有的记忆中一定有这样相似的月色与相似的掌心在我发顶上轻轻地摩挲。这种记忆当真是不可思议我都已经不记得那些大如帝国崩溃的事情又怎么会记得这种小小不言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不是一个感觉。它就只是一种错觉。无论怎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果天意让它离去,就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被他埋在怀中时有气无力地同他争辩,“我真的不想想起,这是真的。如果衣福云同你说过什么,那只是她自己的意思。我还是她的主子。也还要听我的。”
他又笑了,就像我讲的这句话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单纯地也是为了引他来发笑,他今天晚上真的是笑了太多次,我真的是觉得我是功不可没的。只是过了一会儿。我就能感觉到他沉静下来的心思,我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它的心一下接着一下地跳到平静,又忽然变得躁动,“我本来也不愿意让你想起来,可是如果你一直不知道,就会被众说纷纭的各种说法给蒙蔽,总有一天你会选择你最愿意相信的一种说法去相信,可那也许根本就不是事实。”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确实是一个情感大于理智的人,所以有一天我注定要选择一种说法,也一定是因为它听起来比较像是一个说法而未必就真的是那个说法。我真的是该被泼上一桶凉水然后狠狠讽刺的人,出尔反尔,自相矛盾,几乎全部都是我的拿手戏。
“可是将军大人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能比现在的地位还要高吗,如果是那样也必然会付出代价,而那个代价其实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现在的安宁生活。所以我一直不信将军大人的选择也是在这里。尽管我一直都不想做出什么选择,但起码这是我的怀疑。”他将我拥得太紧,导致我说的这邪时的声音有一些变化,听起来是这么的不真实就像是它们一字一句的全是出自一个别的什么人,反正我不是自己的口里。
时间有了半晌的静寂,我心里在暗笑,他一定是哑口无言了,因为之前他不知道吗,他的慷慨激昂有多么的做作,他什么都有了,有一些东西即使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所以他根本就犯不上再去铤而走险,除非他已经与一些人有了什么密谋,要在我们面前表演一番什么叫做铤而走险。而现在我以为他就是被我说中了,有的时候即合他是一个再狡猾的人,如果你说中他心底里以为从来无人可能发现的东西的时候,他总会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失常。此时他眼中的这些东西,应该就是那些失常,因为这些东西在他眼中是如此的不常见的。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能得到的才是我最想得到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如果不了解他们你就不要做出什么所谓的定论。”他有些怒气地看着我。
我向他笑,“你看将军大人你这么快就说出这些疏远的话来,你小的时候一定很缺乏安全感,所以你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也不会轻易地让任何人相信你,甚至讨厌他们的所谓报答。有时候他们如果真的报答了你什么,你就会很直接地认为他们那是在作秀。”
他将我从他怀中拉出,我得以长长地呼吸一下空气,在些之前我只能吸到他身上的气味,它们一直让我的脑子不那么清醒,我甚至在为刚刚我同他扛上时说出的那邪表示了一定程序的害怕,是的我是在害怕,当你吃一个人、喝一个人,面对天下的人都有可能是敌人的时候,你就会产生一种依赖的畏惧。所以我现在一定就是在以这种传说中必然会出现的情绪害怕着他,可是在之前的那个时候,我甚至没有为这句不吐不快的话多想些什么。
“很好,夫人你又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了,可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你的不信任,我真的是很伤心纵然你不会承认,你一直都没有想到过要信任我,那种没有想到过的东西也很自然地没有发生。”他的脸色在月夜下已经有一点变色,变得很不好看,似乎已经被我激怒,只是他还在压抑着什么。
我今夜确实有一孝疯,仿佛如此的挑衅他是一件极刺激的生活,而从前我的生活都太过平凡,也导致我更想挑衅他,挑衅这个在我的意识里从来就被归为危险人物的人。一个仅仅是被臆想出来的什么唤知的手段,却能让我们在月夜下这么彼此狰狞。这个唤知的事情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想到了什么,不再从一个方向挑衅他,我意识到我好像是换了一个方向但是这种挑衅的意味却并没有终止,我看着他,用那种与不信任相匹配的目光,“将军大人恕我直言,也许大人在得到这个唤知香的时候就已经上了某个人的当。只是,那个人花了太大的精力想要将这个圈套看起来无懈可击,却相反地让人得以肯定,这并不是真正的静止。”
他的身子一震,我当然还没有傻到他认同了我的说法,而相信他肯定是被我的说法给激怒了,因为刚刚这个意思说出不过是在笑他上当受骗。
这一点与咒骂他的身价性命还会让他生气。因为在我眼中他一直就是个爱面子的人,包括每天都会换一身新衣服也包括永远不会穿旧衣服。那歇美纹饰需要一个上等的绣工苦绣三年,花费三百两,他却只穿一天。这样我们就不得不相信他这种花冤种一样花钱的方式,是具备其雄厚的基础的,也当然不能是只卖几个面首就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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