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仿佛很是重要的东西,其实,也是那么的重要。人生这种东西,他有多么长,就有多么爱开玩笑。展开凄凄的冷笑,觉得有凉凉的风透过衣缝直吹到身体里。引得全身上下瑟瑟一抖。
我当时的心思很乱,就像是平生里的悲苦,都被这场风一样的偶然吹进的脑海,纵然心带着倜伥,也还要故意装作听到了他的劝说,也听实了李元吉的劝说,一直很是规矩地点头,再点头。
其实,他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自己随意点出的头,都点进了他说的那段话的哪个空隙里去了。理论上,他早就应该察觉我的不正常了。却一直坚持着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依然是像这样,各自只是摆出各自的姿态,看着是最近的距离,可是我总感觉我的心一直在远远的逃开。
说真的,各自的姿态之间,一点都没有相互打扰到的感觉啊。
人生,若是这种久远的平静,该有多好。
一切只是肃静。仿佛也只有这种从天地之端发起而来的肃静,才能让人稍稍有一刻的释怀。
我觉得,眼下的这种安静,都已经静到了我心的最最深处。那种感觉是这样的,仿佛这是人生最后一次精深的思考,要用所有的思想去想清楚这件事,之后,永生都不再涉及。那么,今天想出来的东西才会变得可贵,也会更加的可贵。
而我就会一路带上它,去走一段很长也只有我自己的路。
可是,他似乎是对我进行劝说这件事情,似乎有着非常之兴趣。
一直都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啊。
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我就不用费尽心思想什么样的话来和他说了,我只是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些长长的过去,那些似乎见过的世面。更像是哪一次邂逅里的珍记,看不见的开头。寻不见的结尾,还有一直似真似假的中程,一切都有如雾里看花。
不过,就在那梦境之中的故事,好似一直在向我伸出手来,清丽婉转的一只手。却始终也不让我看清轮廓。它在轻轻挥动时,已经将一切模糊,看来,始终是要用长长的时间想起了。
可是,中间为会始终有一条脉脉的河流。看似清浅,却总是不得法蹚过。那是一条总是让人感觉到力从心的一条河。
那些曾经熟悉与不熟悉的人,如同梦境一般,来来去去的人影,那些说不出来龙去脉的是是非非。从前,这些回忆就抄着手,停在我心底,我一次次似是而非的向它们发出召唤。又一次次打从心底的推据它们。
其实一直都是我在呼与拒之间来回千万遍。
可是,在这个被李元吉提起的我的小时候的时刻里,我的心开始莫名酸楚。
忽然就想逃开。一路跑得远远的,不再听到“过去”这两个字,然后,再好好地骗自己一下,我已经不需要知道那些过去了。
内心里有意的拒绝,只是因为心中深深种伏着对悲伤结局的无力感。
因为结局都已经明了。过往不可能是如何的欢欣,那时的帝国早已经千疮百孔。
冰冻三尺远非一日之寒。那种一日日里走进绝望的感觉。又岂能是欢欣。我的童年就在这其中间杂,亦如何欢欣。
这些。都是只要轻易的揣度即可知的事情。
所以,我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时候,就已经敏感,就已经惴惴。
后来,他吃饱喝足,再也找不到借口留下了,便告辞而去。
我则是完全地不知所措了。
停,我大声地给自己喊停,糊涂也只能到这里。眼下,最重要的是清醒,一定要清醒。
甜声姐姐来铺床时,我叫住了她。
当然,是要以她帮我偷钥匙为代价,我也可以完全地与她合作。如果她得偷得到的话,我就会忠诚地同她合作,内容包括再也不会自行动作,再也不会不通知她,就做出对李元吉不利的事情。
“这个也是姐姐一直都想要我保证的。那么就用那个钥匙来换。”
甜声姐姐很是惊奇地看着我。
也是,我能明白她的心情,我就是在为一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想同她交换这么有价值的约定。而这个约定在她心中的重量不下万金。
这个看着我的过程,真心的有点长了,她的意思,是我看起来那么不可信吗?还是能从我脸上看出花来打算这样一直看下去呢?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气息却有一些急促,“公主殿下是这么轻易地就想交换我约定吗?”
我定定地看着她,“这个看起来当真有那么轻易吗?”以她的角度来看,这个确实不像是做过什么精深的思考。因为在她的角度里只有李元吉才是精深的思考。
“以奴婢的粗眼来看事情确实是这样,只为了连内容都不知道是会的东西,而付出真心的约定。”
她干嘛不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呢。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我做过了那个比现实还要真实的梦之后,有多么渴望看一眼那本书。如果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是不是就说明我做的那个根本不是梦。那将是我从前或过去的人生。
我叹了一口气,不想解释太多,“啊,姐姐是不信我是吧,这个简单,我也发个誓好了。”
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话也不说,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要是真的一直这样看下去,就真的是能看出花来的节奏。不过,这一次我可没有示弱。毕竟,我也知道这是一个在考验我的时刻。
平静在平静的回视中,我的心里简直是要念经,因为只有这个心跳不断地念经才能平静得下来的。
简直是太闷了。
如果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我的那个天啊。
僵持还在继续。
我揉了一下眼睛,很好地破坏了气氛,“姐姐不愿意?”我们还是用说的吧。
她微微低下头去,“奴婢只是怕殿下会后悔。”
是啊,也许会后悔也不一定。不过眼下这可是唯一办法。
我眼神坚定,“不会,不会后悔。”说真的,有可能是连后悔的时机都没有。而且,这还不都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是“悔”人不倦吗。我明显是一个受害者。
我们中间,是不是缺少了一个公正的人,来判断一下是非呢。
她不说话,就只好由我来说,“姐姐,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然后,我要吹灯睡觉了。”不是我要用这么没有信服力的东西威胁她,而是,最近,我感觉我的存在价值真的跌到了冰点。如果没有辅助,简直将是一事无成。
据说,无理取闹有的时候会取得非凡成功,尤其是能将这种手段运用到对手身上的时候,那么你就将是一个前途无可限量的人了。
然后,我很是卖力气地演出直接钻进了被窝的动作给她看。
她果然没有离开,而是在我床前踌躇。
难道,她是想否定,就是那种抵死不从。我开始不断地催眠自己,快睡着、快睡着。她说什么我都听不见、听不见,如果是真的睡着了听不见就更好了。
装听不着是自己骗自己。睡着了听不着,那就是命定。
甜声姐姐在我床边绕来绕去,脚步声虽然轻,听也是听得出来的,我的心惆怅啊惆怅,我到底要不要现在就起身,跟她信誓旦旦一下:我是绝对不会变的,如果我变了太阳就不会升起了,可是太阳会不升起来吗,不会所以我也不会变。是真的真的不会变了。
她这样也太瞧不起我了。
我传说中也是个公主。大家都说我说的话是什么、什么金口玉言。结果只是要求我的时候那么说,我平时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相信。
忍我忍。我将怒气压进肚子里再放上两根肠子捂得严严的行了吧。
我自己放下床幔,将自己掩得严严实实的。可是,睡意竟然凋敝,不仅不可能出现会熟睡的状况,根本就是相反的神采奕奕。
不过,姐姐你真的不能没有了下文啊。
虽然你还不知道,这会儿上,我急得都要抽风了。
要不然,你就不要说话到永远。那样我也乐得清闲。
帐幔外,有一个身影慢慢跪伏在地上。其实隔着这一层雾纱,她的形状真的是纤妙非常。本来她也是一个好看的姐姐,如今映在这帐幔上的影子更是好看之极。如果是一群男人见了,少不得有几个会啃手指,流口水的。可是这样的她居然只喜欢李元吉。我能说,其实李元吉上辈子真是积了大德了,不仅在这辈子修成了个皇子,还成了个万人迷。可是他这一辈子上就欠了姑娘们这么多的情,下辈子得去过多么凄惨的人生啊。
这可不是我有意诅咒啊。而是天道好还啊。
她是不是觉得,我最吃这一套了。还是我会见一次就会上一次当啊?我真的是只给她留下了这么执著的印象了吗?
我死死闭住眼睛,就算她现在肯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来,我也绝不会表现出,我能听出来她的声音,是从这个跪着的高度发出来的。我的意思就是我睡着了。她可以洗洗睡了。再擦一点花露水什么的就更好了。
这一次,我会很严重的装傻的。等着瞧吧,我真的会真的会非常之卖力气的装傻的。。
良久,她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跪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