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凌扫了一眼被辛越救回来的男子,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玉,文弱俊美,便对道:“把他丢这里吧。”
辛越瞥了眼楚之凌,浑身无力的她只能把那男子丢在沙滩上,淡嗤道:“没人性。”
“夫人忘了我可是海贼,只杀人不救人。”楚之凌见她如此,没来由地心情大好,于是调笑道。
楚之凌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辛越,用商量的语气道:“夫人若亲我一下,我便救他。”
辛越退避:“那你还是杀了他吧。”
正在此时,那男子咳了两声,然后醒了过来。
辛越不由腹诽,为什么不早些醒过来,害得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
那男子视线从辛越身上移向她身后,在看到楚之凌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不轻易为人捕捉的锐利,很快便被掩盖了过去。
楚之凌正低首打量着坐在地上的男子,见他气度不似常见的弱质公子,那容颜似是而非带着点熟悉感,不由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
正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一只雪白的小手搭上楚之凌的肩膀,低下头去,面前是辛越依旧神色淡淡的脸,辛越的身高大约有一米七,在楚之凌面前却显得十分纤细娇小,她只及他胸口,拍了拍他肩膀仰起头道:“站矮一点。”
楚之凌不知辛越要干什么,却还是微微弯下腰,只见辛越踮起脚尖,微微近前,用嘴在楚之凌精美流畅的下巴上碰了下,霎时间,楚之凌的呼吸间,仿佛都是少女芬芳甜美的气息,细细闻来,似若带着日本古都清浅的樱花香。
楚之凌正自怔愣,却见辛越动动唇:“好了,可以救他了。”
楚之凌看着那男子,原本甚好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糟糕。
但是碍于先前跟辛越说的只要亲自己便可以救这个男人的承诺,楚之凌便居高临下问着他:“想要活下去吗?”
那男人仰起头望着他,咳了咳,微点:“想。”
他勾出一抹略带邪气的笑容:“那你就得听我的。”
他指着那堆火柴,问:“去,给我生火。”
那男子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脚步不稳,对着那些火柴捣鼓了半天,最终还是道:“我不会弄。”
楚之凌似是知道他会这般回答,便蹲下身子,拿起一旁的弓形物,那是一根易弯曲的、牢固的绿色木棍,直径大约为一英寸,十八至二十四英寸长。
楚之凌把它弯成半月形,然后用一根好像是从帆船上撕下来的布带将其系牢,他用鞋子踩住一块木板使其固定,在此之前一块牢固笔直末端被削成尖尖v字形的的棍子已经被缚在布带细绳上面,他将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放到棍子的上方,按压下去,棍子末端尖锐的部分与木板中心边缘处的内部上的一个小凹口摩擦,在木板小口的下面,有棉花球大小的木屑。
不一会儿,木屑便燃烧了起来,楚之凌把冒着淡烟的引火物移到木柴下挖的坑里,没多久,干燥的柴便熊熊燃火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装置,但这个男子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不知从何下手。楚之凌约莫可以猜测到他的身份,要么就是只读圣贤书大门不出的士子,要么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王孙贵族或富家子弟,看这男子的气质,除了这两种可能再无其他。
楚之凌优雅地拍了拍手,那男子确是有些目光呆滞,像是被楚之凌变魔术一般快速起火的手段慑服。楚之凌将一个盛着海水的不规则的锅子端上去,在木质锅盖内侧贴上一块干净的布然后盖上,任火煮着,一边对那男子道:“看清楚我是怎么生火的吗?”那铁锅子,是楚之凌用从沉船上搜集到的废铁辛苦煣至而成。
那男子闻言点点头。
楚之凌递给那男子一个大贝壳,言简意赅地道:“装满海水。”
那男子听着楚之凌命令的语气,眼里闪过一道不为人知的幽暗流光,微愣之后还是听命地跑去远处的海边。
辛越知道,楚之凌是在用现代的蒸馏法提取海水,因为这岛上基本没有淡水资源,所以他经常将水煮沸,然后将吸附在布巾上的脱了盐分的水滴拧在一个木桶中。这样的做法取水虽然有可行之处,但是要耗费大量的热能,一旦海岛上的树木被砍伐完,便无法获取淡水,而海岛上只有一片小树林,在这几天中,因为生火已经消耗了一大片。
而且楚之凌此人有些怪诞的挑剔,一定要弄些桌子椅子,并且把这些制作得精美而讲究,吃饭的木碗上还用细细的金属片雕刻出了花草图案,辛越不由联想到他那艘巨型豪华大船上精致的融合东西方精髓的室内摆设。
火旁盛水的木桶上有一圈精致的飞鸟纹路,辛越暗想如果楚之凌不当海贼,估计会去当个木匠。
而这样喜欢制作木制品的后果是,那片小树林的面积又缩小了一些。
面对着资源越来越枯竭的现状,辛越有时候想,这个男人会不会杀了自己。毕竟生存下去的资源有限,正常人尚且都会为了自保而杀掉自己的同伴,而他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大海贼更不遑多说。
“腰酸背疼的,来,夫人,给我揉揉。”他笑着朝她招手。
辛越微愣,出于一些考虑还是走上了前去。
她将手放到男人宽厚而温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楚之凌似是意外辛越这般顺从,笑笑:“有夫人真是好。”
————
傍晚的时候,潮涨,楚之凌和辛越便在海岛上钓鱼,准备晚餐。
想起了什么,楚之凌道:“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跟你在一个地方沐浴。”
不出意料,辛越淡淡地瞥了楚之凌一眼,带着清浅的哂意:“你是要我又不理你吗?”
楚之凌望了不远处累得直喘气的文弱男子, 不再说话,然不说话不代表向辛越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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