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当众施暴的?”项东桃花眼一眯,对杨科长冷声喝问道。
他对杨科长想当然的欲加之辞非常反感,既然想要替张德彪出头,那就摆明车马亮出手段,何必一定要假惺惺找个自以为是的理由呢?
“你?……”杨科长手指项东猛地站了起来,一张胖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他的肺好悬没给气炸了,堂堂保卫处的管理干部,居然被一名学生当众指责,简直是奇耻大辱,让他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抽项东耳光了。
可他不愧是久混官场的油滑人物,看人的眼光不是一般毒辣,项东越是狂妄,他就越认为肯定有所依仗,否则绝不会傻到得罪自己,尤其项东还是在校的大学生。
要知道这事可大可小,若自己真要发狠,是有能力将一名大学生搞得身败名裂,甚至处理退学的。
“当事人张德彪与这两位都证明,你昨天不但打折了张德彪同学的手臂,还当众殴打这位王星同学。”杨科长强忍住心头腾腾的怒焰,手指张德彪等人对项东沉声道。
虽然他用强大抑制力控制了情绪,但却在心中暗暗发誓,若项东没啥强硬后台,等会一定要出出这口恶气。
“是吗?”项东竟老神在在坐到审讯椅上,随后满脸讥诮道:
“那么请问你有经过详细的调查吗?请问你有见过第三方证人吗?请问你有观看过2号食堂的闭路录像呢?都没有吧?……不了解情况却要颠倒黑白,你就自搬砖头砸自己的脚?”
他说的确有道理,不说大猩猩与陆仪瑶与张德彪本属一窝,就食堂内的闭路录像就能真实还原当时的状况了。杨科长颠倒黑白偏帮张德彪,明显无视录像的存在。
可他的态度落在大家的眼里就变味了,那是赤果果的无视与傲慢,不要说其他人,即便是张德彪都不至于如此对待杨科长,
“我们如何办案,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吗?”杨科长眼角严重抽缩了数下,最后还是强压住怒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厉声呵斥项东道:“这些问题是你有资格问的吗?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其它的,我自会处理。”
虽然他怀疑项东有点背景,但并不代表不会偏袒张德彪,只要不搞出恶劣影响,偏帮张德彪又能如何?
“就你这态度,让我如何相信会得到公正对待?”项东毫不畏惧的直视杨科长,冷冷道:“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建议你好好看看食堂内的闭路录像,别到时候毁了自己的前程。”
项东倒不是想要依靠谁,而是真正问心无愧的坦荡。如今又不是旧社~会,杨科长他们根本无法做到只手遮天。若说真有啥依仗,那也是对自身实力与品行的强大自信吧!
可他的行为与态度在其别人眼里,意义就变得不一样了。张德彪他们是认为项东脑子有问题,没权没势的人还猖狂,公然跟校方领导层杨科长对着干,这不是找死么?
而陆仪瑶则是眼神闪烁的盯着项东猛看,觉得此时的项东充满了男人的霸气。
昨天发生了食堂全武行事件,让陆仪瑶对项东刮目相看,更是有意倒追项东。可当看到张德彪事后做的种种举措,所表现出的强大人脉能量后,又决定静观其变了。
今天这事也是张德彪邀请她出面做证人的,张德彪本就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昨天在大家面前丢尽了脸面,敲陆仪瑶的表现又让他很满意,今天让她跟着的意思,除作证外,还不无想抖抖威风的想法。
而在所有人中,只有杨科长心情是最复杂,在他看来,项东表现的实在太镇定也太傲然了,尤其是项东连续两次提及“自毁前程”的话,让他心有警觉。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就不怕被开除学籍,关进看守所吗?”杨科长随后沉声喝道。
他这是决定加大压力,试探项东的后台了,都威胁到退学与坐牢了,他就不相信项东还不主动亮出后台来。
可让他差点情绪失控的是,项东只是风轻云淡的说了句:“是吗?”就没啥表示了,语气神态充满了藐视,仿佛他这堂堂大科长刚才并非是在威胁,而是在放屁似的。
“很好,你很好!”杨科长竟被项东给气乐了。
他冷冷看着项东,沉声道:“不管昨天的事情究竟如何,就凭你这种目无校纪的狂妄态度,我都有权向院领导提请勒退你,更有权将你转交给市局公安~部门法办。”
在他想来,不管昨天谁对谁错,今天项东敢于当众顶撞自己,拒不配合自己的调查取证,就足以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动干戈了。
“是什么事让杨科长如此大动肝火啊?”正当大家为之色变时,骤然一个气喘吁吁地的男声传进耳内,随后有位同样一身警服的瘦高中年男子出现在候问室内,紧跟此人身后的,赫然是项东的室友刘海波同学。
刘海波一进来,就冲项东急声问道:“项东他们没难为你吧?”
项东无声摇了摇头,心中十分感动。在这种情况下,刘海波能挺身而出,很不容易,非常够仗义了。
杨科长见了来者倒是一愣,来人他不但认识,而且还是天天照面的治安二科的罗科长,跟他一样,也是炎黄大学校保卫处的。
很明显,罗科长突然驾临,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为项东而来的。
“呵……罗科长怎么有空光临候问室啊?”杨科长干笑道。
在炎黄大学保卫处内,杨科长与罗科长虽为平级,但权力却相差很大。
杨科长的一科主要负责校园治安巡逻防范、校园秩序管理、监控指挥系统建设、校卫队建设、保卫处国有资产管理等职责。
而罗科长的二科仅仅负责校园治安巡逻防范、校园秩序管理与校卫队建设。权力范围比杨科长小的多了,话语权也相应要小。
虽然杨科长不惧罗科长,但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不光彩,若罗科长硬要插手,张德彪的事情也同样很难办。
“我听说项东同学被带进保卫处候问室,就是想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罗科长扫了眼项东,稳了稳急促的气息,走到杨科长身前表情凝重道。
罗科长与刘海波的父亲私交很好,一接到刘父的电话,便立即火速赶往保卫处候问室,在保卫处外~遇到刘海波并一起带了进来。
刘父为怕刘海波在学校惹是生非,与罗科长的关系并没告诉刘海波,当刘海波见罗科长竟是父亲请来的奥援时,心情很激动。
在刘海波想来,罗科长本就是保卫处的高层,处理项东这件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罗科长直接摆明车马发问,显然是准备赤膊上阵,力挺项东的态度异常坚决,这样一来,问题可就难办了。
杨科长不禁微微皱眉,露出副为难的表情,手指满脸嚣张、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张德彪对罗科长道:
“罗科长你可能不知道,项东昨天将财政局张局长的公子张德彪同学右手打的骨折,又殴打了王星同学,我若不秉公处理,跟张局长不好交代啊!”
他为怕罗科长不知好歹将事情闹大,不得不出言点醒,证明张德彪的来头很大,让罗科长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市财政局是个非常有实权的部门,市里哪个单位不巴结张局长。而且张局长还是替市委书记管理钱袋子的亲信,得罪了张局长是小,让市委书记震怒可就事大了。
罗科长闻言眼角狠的抽了抽,这道理他同样知道,他没想到张德彪的来头如此大,不要说张局长的靠山市委书记了,即便是张局长也不是自己所能得罪的。
他为人虽也正直,但却已过了血气方刚的冲动年龄,不管正确与否,他都没勇气冒险硬抗真正的大人物了。
可项东的事是自己挚友刘父再三委托帮忙的,若就此退去面子上过不去不说,良心上也会受到谴责。
因此罗科长阴晴不定的思虑再三,还是上下打量张德彪疑问道:“杨科长你说这位张德彪同学右手被打骨折,怎么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啊?”
虽然他没机会调查事情的始末,但却一眼就看出张德彪那副样子,压根就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哪里又有骨折一说呢?
“咳咳咳……”杨科长闻言,老脸一红,干咳道:“嗯……张德彪同学是关节脱臼,昨天下午已在医院医治好了。”
“原来是关节脱臼啊!”罗科长闻言恍然道:“那就让项东同学赔偿医已好了,也不至于像杨科长你刚才所说的,要将项东开除学籍,提送市公安局啊?”
他一听张德彪仅仅是脱臼,内心顿时深深松了口气,若项东真将张德彪打得骨折,不管谁对谁错,结果对项东都是极为不利的。
“赔偿医已?”张德彪一听不干了,他跳起身来指着罗科长叫嚣道:“你以为我缺这点钱吗?项东胆敢打我,不将他弄的身败名裂,我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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