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头 ”饶是心情不好 却不影响皇上敏锐的感知力 邓胖子身形一晃 由窗子翻了出去 绕到门廊下 就看到沈亦非抱着一摞文书折子站在门外抬手敲门 视线再一扫院子中 贴在暗处警戒的几名暗卫悄悄摇头
邓公公松了一口气 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一圈 微微颌首 “沈大人來了 ”说着上前替他接过文书 将人让进了书房
高胜寒懒洋洋趴在案头 抬眸扫了一眼 接过胖子递上的折子 一本本看过 飞快批阅 将礼部提议选秀的折子留中不发 又压下两个勋爵为儿子请封世子的奏本 其他祈福祭祖修缮宗祠维护天坛地坛的请奏倒是批了 还特批了国子监新增一排校舍的决议 随口问:“礼部官员沒有闹着要朕抬举美人压你们一头 ”
“此事全凭圣裁 如何容他人置喙 ”沈亦非回话滴水不漏
高胜寒将最后一本礼部折子批完 歪着头打量对方 示意邓胖子出去 拉着沈亦非坐在临窗软榻上 百无聊赖看着窗外逐渐凋零的名贵菊花 手中抓着一把圆润剔透的玉石白棋把玩 漫不经心的开口:“朕打算给你父亲赐个侯爵出身 如何 ”
沈亦非怔了怔 面色不变 答:“谢皇上厚爱 逝者已矣 身后荣光并非父亲所求 臣惟愿逝者地下安息 恳请皇上收回旨意 ”
高胜寒调转视线 默默盯着他看了一会 突然问:“你想要什么 ”
沈亦非心头狂跳 努力维持着平和的面色 “臣什么都不奢求 臣惟愿能陪伴在皇上身侧 为皇上分忧 ”
高胜寒轻轻摇头 笑:“这不科学 ”
沈亦非沒听清 或是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有些茫然 轻轻握着皇上的手捏了捏 “皇上 可是有谁说了什么 ”犹豫一下 终是沒有隐瞒 缓缓开口 “臣最近确实见了几个人 私下追查当年父母遇刺真相 若是臣做错什么惹了皇上不喜……”
“无事 朕并沒有责怪你的意思 不过是想要你当心 人心叵测 众口铄金 有些事 看到的听到的 并非是真实 ”高胜寒颇有些感慨 她并沒有忘记答应过沈亦非什么 他父母的死……虽说年代有些久 却还不是太远 当年事发的时候很多人直到现在也还活着 要寻找蛛丝马迹也不是太难 难的是:真相有点狗血 让人难以启齿 甚至 跟先皇和先皇后有那么点关系
她真宁愿自己沒有发现她那个便宜妈留下的手札
而且 她也逐渐记起小时候的很多事 颇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原來 她并不是她妈属意的皇帝人选 她其实是她爹召回來的 更要命的是 她记起來了 她爹好像是中毒了
很多片段场面断断续续的 在脑海里并不完全接合上 处处透着诡异 这也是最近她心情比较烦躁的原因 她觉得 自己应该漏掉了最重要的环节 偏生邓公公也不知道 自己登基前那段时间 应该还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究竟是什么破事 让她心中如此不安……
沈亦非面带感激地看着她 轻声道:“多谢皇上提醒 臣省得的 ”却是悄悄遮下眼帘 掩去眸中情绪 皇上好像发现什么了……
“你自己拿捏分寸就好 还有 朕不想厚此薄彼 他们有的 你也会有 子秀已经是侯府子弟 再往上抬 唯有给他另外开府赐爵 楚云昇已经是四品 正琢磨着怎么跟朕讨要好处 秦枫他爹才刚封了爵 不好再给他家恩赏 那不是恩宠 是给他们招祸了 唯有你……朕欠你个出身 ”看对方要反驳 她伸手制止 以指轻点他淡薄的粉唇 道 “怎么说朕也不想委屈了孩子的爹……”咳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高胜寒打住 扭捏了一会 看人似乎并未领悟 像是也沒这个心思 叹气 将人送走
“你说他真是心如止水 纯粹是为了他爹娘的事在奔走 ”高胜寒恹恹地抱着枕头毫无形象地趴着 半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
邓公公走进來轻手轻脚给她盖了被子 放柔了声音 “只要人还在宫里 老奴定替皇上将人盯得牢牢的 翻不出浪花去 ”沈才人最近跟几个一直被他们的人盯着的有问題的小人物接触 想必对方还沒发现他们形迹早就败露 还在偷偷摸摸做些琐碎的事 而且 好似 跟藩王还有些联系
这群打不死的祸害
邓公公低咒
高胜寒掀掀眼帘 翻了个身 有气无力开口:“外头的事情朕就交给你们了 里边 朕会盯着的 ”她也不想亲热的时候被人围观 现在几个寝殿内圈的暗卫已经撤了 只留外围保护 她只需确定圈内人的武力值比她低就好 像她这种徒手捏碎大理石 手指随便往青石板上戳都能戳出洞來的暴力分子 只要不出皇城 绝对安全
直到生出皇子 估计她都得放弃很多娱乐项目了
人生真是无趣啊
高胜寒哀叹
很快 第二轮造人活动偷偷摸摸展开 这一次随意抽取 皇上看上谁就将谁掳了去 往小黑屋里一关 不努力耕耘的次日接着继续努力 直将陈子秀气得差点沒吐血 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草 到时候儿子生出來了不像你可别找我哭诉 ”被嫌弃了的皇帝陛下恶狠狠地撂下狠话 哆嗦着手脚套上衣服
陈子秀被拘多一日 昨夜就有些发狠 她现在全身都不舒服
正睁着困乏的眼睛 慢吞吞吃着早餐 罪魁祸首又闯了回來 随手丢了一个药瓶在桌上 自个不客气地在皇上身边落座 皇上看上什么他就抢什么夹到自己碗里 张开大嘴将早餐餐点吃了个底朝天
邓公公气恨 差点沒有糊他一脸滚烫的生滚鱼片粥
饭毕 这货居然一脸委屈地抱着皇上 哭了
高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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