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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进了绝望峡谷的安天伟,对于外界而言,便是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大军区派出的搜索小队分批分波,对十万大山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深入山腹有十多公里之远,却一无所获。
负责指挥搜索任务的陈天已大校开始信心满满,最终的结局却是铩羽而归。
“消失了。”孟浩梁双手十指交叉于胸前,靠着椅背,皱着眉道。
搜索安天伟,得到确证的消息,不只是为了抓捕,同时也是为了能掌握关于安天伟目前的第一手资料。
这次参与搜索任务的,都是军区精锐,在这么多精锐的眼皮子底下,安天伟如果还处于搜索范围之内,不可能不被发现。
“他进了更深的山腹之内了。”坐于孟浩梁下首的方正义试探着问道。
孟浩梁和方正义二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意义所在。
十万大山之内,野兽毒虫无数,由山脚延伸到山腹的十多公里范围,几乎已经是人类能生存的极限范围。再深入山腹,存活的概率便大大降低。
谁也不知道在往山里走,里面有着怎样的存在。也许只是一条巨蟒,便能轻易将堪称精锐的士兵绞死。安天伟本事再大,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中,能存活下來的概率,相比于大军区的这些精锐,也只能略高几个百分点。
一只原本应该属于军队的利爪,就这样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斩断扔进了大山。
“自生自灭。”孟浩梁的语气之中,有着一份少有的凝重。
尽管这个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尽管这个结果会让他对李云天不好交待,但事已至此,他亦无力回天。
希望不是沒有,但太过于渺茫,孟浩梁是个很实在的人,他不想也不会将希望寄托于这么微渺的小概率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你找个时间和鱼渔沟通一下,就说我不希望他再这么继续下去。”孟浩梁向方正义道。
“好。”方正义一口答应。
既然一切因安天伟而起,那么所有的事也应该以安天伟的消失而结束。事态不可进一步扩大。
方正义十分清楚眼下的形势,因为安天伟一事,各方虽然都表现的极为平静,但这不代表某一方可以为所欲为。
再进一步,可能碰到的,就是一座火山。
安天伟的消失,对于眼下的形势而言,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尽管这个结果,显的冷血和无情。
方正义自叹了一下。
是个人,谁愿意无情。但是面对着可能更加恶化的形势,会希望一个人无端消失,也未尝不是一种矛盾的调和。
方正义找了个理由,和鱼渔进行了一次深淡。
“基于此,我希望你们就此收手。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凡事物极必反。”方正义向鱼渔道。
四十几岁却有着六十岁相貌的鱼渔,何尝不希望事态就这么平息下去。可是,他不能。
“方主任。我无意在大军区之内搞风搞雨,对于大军区这段时间的配合也由衷感谢。但是,鄙人身负上命,不得不奉命行事啊。对于安天伟,我只有八个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正义眼睛一眯,道:“哦。这么说,谈不拢了。”
鱼渔苦笑了一下:“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
“既然如此,那就只得劳烦你们自己去搜索。”方正义起身告辞。
鱼渔可以不罢休,但是大军区这边沒有再配合下去的义务。想要找人,自己去。
鱼渔脸皮抖了几下,皱纹更深。
如果沒有大军区的配合,想要完成黄武训的八字命令,凭着他现在手头上的这些人力物力,基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鱼渔知道方正义敢说这样的话,不会是他自己拿的主意,到一定地位的人,谁都知道孟浩梁和方正义的关系。
这是孟浩梁借着方正义的嘴,來给他这个特别调查官敲警钟。
六处的战力不俗,但凭着六处的那些人,一旦散落于十万大山之中,连影都见不到,怎么可能完成得了任务。
这事还得请示黄武训。
此时的黄武训却不在全安委,而是躬身站在黄老太爷的面前。
黄武训直至现在也沒有弄明白,黄老太爷何至于此对一个小小的特种兵关注程度这么高,但老太爷在黄家向來都是一言九鼎,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黄克礼沉吟良久,才将手里的一只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左右互搏是老太爷这么些年下來之后最喜欢玩的一个游戏。面对黄武训的请示,黄克礼仿若未觉,在专心的下着自己的棋。
黄武训大气不敢出,就那么躬身站立,静等着老太爷示下。
一局终了,黄老太爷这才回转头看了看黄武训:“愚蠢。棋子的作用是什么。”
“摆布。”
“给你的棋子少了。”
“这……”黄武训迟疑了一下,沒有明白老太爷话里更深的意思。
现在黄武训手里的棋子确实不少,以黄家对棋子的理解,所有可以利用的人或者物,都为棋子,只要执掌着这个棋子的手是黄家之人,那么这一盘棋局,便是由黄家做庄。
可是,有些棋子……不那么好动。比如全安委里面的一些力量,再比如,这次救回來的杜威。
黄老太爷眼见着黄武训眉目间闪过的迟疑,心中不免的闪过失望之意。
他这个儿子,优秀倒是优秀了,只是当断之时,还是犹柔。
“我教过你怎么办事,你忘记了。”黄克礼眼里的怒意清晰可见。
黄武训心下一颤:“沒有,父亲。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哼。”黄克礼不再训示,而是再开一局,继续他的左右互搏。
黄武训无声的躬身退下。
老太爷的目的只有一个,这个叫安天伟的小子必须死。纵使因此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再所不惜。
现在各方盯的紧,明面上的力量不可调动,看來,只能动用那些人了。
话说回來,堂堂黄氏一脉,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如果都搞不死一个小小的特种兵,这要是传出去,还真是无颜立足于京畿之地。
于是,接下來,鱼渔对安天伟的调查继续进行,只不地不再是扰烦大军区,主要是监督搜索工作。
六处的精锐也尽出,全部朝着十万大山里挺进。
但是,孟浩梁得到的消息却是,这一次涌进十万大山的人数,是六处所有人加起來的百倍不止。
百倍。
孟浩梁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題所在。六处因为力求战力的精尖高,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大军区本部加上各分部的总人数,记录在案的有三十六人。
这些人虽然只是核心,但就算将这三十六人发展出來的所有耳目爪牙眼线加一起,也绝无可能有百倍之巨。
而且。依旧有大量不明身份人员向十万大山之内涌去。
“去和地方上联系一下,查一查这次进入十万大山之人的身份。”孟浩梁向方正义道。
有些事军部不好直接出面,他更不好直接参与,而方正义却是最好的人选,无论在人脉还是在威望地位,最重要的一点是值得信任上,都绝对胜任。
黄家看这样子是不打算息事宁人了。孟浩梁的兴趣被再一次的勾了起來。黄家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孟浩梁可不认为黄家仅仅是为了面子或者为了出一口气。
这便是方正义的第二个要查清楚的东西。
方正义的调查很快便有了初步结果。
地方上这次的效率之高,令方正义都感觉到了诧异。但对方回他的话则是,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已经惊动了地方,给方正义的这些信息,都是前期通过调查得到的结果。
“方主任,这些人的身份背景很有意思。这其中,有一些人你一定会感兴趣。”
“哦。说说看。”
“有一些国际上成名的雇佣军团,秘密潜入国内,也参与了这次的事件。另外的一部分人,则是国内的江湖帮派。最为奇怪的,是这其中有一部分人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任何记录。”
方正义听罢不以为意。
那么多人进山,调查时有些漏网之鱼纯属正常,可对方仿佛知道方正义所想,便加重了语气道:“这些人,仿佛凭空而來。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也沒能查出这些人任何的蛛丝马迹。方主任,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
如果只是泛泛调查,有漏是正常;如果花了大力气却还不能调查出这些人的來历,甚至连一点端倪都沒有,这事就需要再思谋思谋。
“我知道了。多谢。”方正义很客气的道了声谢。
双方结束通话之后,方正义便直奔孟浩梁的办公室,将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孟浩梁。
“无根而生,无凭而依,却能掌握重火力参与搜索。”孟浩梁浓眉一扬。
“正是如此。”方正义很严肃的应道。
“终于。终于。”孟浩梁的眼睛里精光四射:“有些人的尾巴终于露出來了。”
顿了一下,孟浩梁果断的命令道:“拉练,进山。给我将南师长的王牌师全部拉进去。”
“整个。”
“整个。少一个人,我找他姓南的算账。”
“那武器配备……”
“要什么,给什么。”
“那作战任务……”
孟浩梁瞪了方正义一眼道:“拉练,是需要戒严的。”
方正义明白了,孟一把这是要向某些人亮一亮肌肉。为什么只派王牌师去。整个大军区里,大概也就王牌师和安天伟的关系最为紧密。
P:今天去医院查了,结果……操蛋的结果,腰颈眼……我了个去就沒个好的。今儿,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