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的气氛陡然一变,陈东双眉如利剑般竖起,眼睛迸发出比星月更加灿烂的光辉。
“傻子?”
陈东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就像要将其印刻在骨头上,灵魂里。
不知不觉当中,陈东已经直接或间接地与墨子会传说中的五大巨头其四都有了联系,瘸子曾与陈东打过一次照面,陈东在余姮的帮助下安然逃脱,从此开始遭受到瘸子的无尽追杀,从最开始的李想,再到后面的那个催眠医师。
另外矮子的爱徒萧笑是死在陈东手中的,可以说与陈东两人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只是不知道为何,自从陈东从红星特训营回到c市之后,却再也没有收到来自矮子的威胁。
至于老婆子如今就坐在自己眼前,她是盛叔的老板,也就是说,在早于今日之前,陈东就与其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因为陈东去往红星特训营的名额是盛叔拿出来的,而这个名额,是出自老婆子之手。
最后,与陈东原本毫无瓜葛的傻子,却成了老婆子口中对林叔的杀人凶手,从某种角度来看,此人与陈东,亦是不共戴天！
至此,陈东有些悲哀地发现,墨子会这个让人窒息的庞然大物之内,已经有三名巨头与自己产生了不可化解的仇恨,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与墨子会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密不可分！
老婆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沉默了下来,她静静地看着陈东,等待着对方消化完这个消息,更期待着这个年轻人带给她不同的惊喜。
陈东没有令老婆子失望,他并没有在听到这一消息的瞬间,就夺门而出,去找那个代号为傻子的人拼命,也没有在听到傻子的名号之后就退缩不前,选择逃避。陈东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他看着老婆子,凛声问了一句话。
“你有证据吗?”
陈东的反应的确有婿乎老婆子的预料之外,她抿着嘴微微一笑,然后开口道:“没有。”
陈东双眉微扬:“没有?”
老婆子点点头,她抬起手,轻轻抚在如黑瀑般的长发上,笑道:“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知道凶手只能是傻子。”
陈东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解之色,老婆子却没有立刻解答。反而反问了他另外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阿鬼和老猴儿这两个人。我想你应该认识?”
陈东听着这无比熟悉的名字。心中一沉,隐隐之间有些一些不详的预感,他点了点头,等着老婆子说下去。
“他们两个已经死了。死在c市的杨柳街上,警方得出的结论是意外……”
不等老婆子说完,陈东就连声打断道:“等等！你说他们死了?死在c市?这怎么可能！”
陈东不是在质疑老婆子的话,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曾经在拳场与自己亲如兄弟的阿鬼和老猴儿竟然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c市的街头,而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两个怎么会去c市?而且既然他们已经到了c市,又为什么没有联系自己?
陈东当然不知道。阿鬼和老猴儿之所以没有联系他,是来自林叔的命令,而这两人惨死的那一刻,陈东正好刚刚从豹子的口中,得知了幕后主使者是老婆子这一难以置信的消息！
老婆子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陈东不要打断他。
“你只管听我说,其余的,需要你自己判断,我不会给你任何指向性的暗示或猜测。”
老婆子说完这句话,陈东果然沉默了下来,然后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面,陈东从老婆子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从“红高粱”饭店,再到张姐的水果摊,最后到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和急速坠下的石料,老婆子叙述的声音很缓慢,却很清晰,仿佛她当日就站在现场,目睹了整个经过,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也没有加入自己的感**彩,正如她所说,她只是希望将这个故事告诉陈东。
如果忘记的朋友,可以回头参见第两百三十五章,血幕
陈东静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眉梢越来越陡,等老婆子说完之后,他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团。
“你是想说,其实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一枚硬币引发的死亡?”陈东不可置信地盯着老婆子,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
可惜,老婆子只是摇了摇头:“我说了,这一切需要你自己去加以判断。”
陈东摇摇头,内心感觉到震撼不已,“可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能够把一切都计算得如此精妙,然后通过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来杀人?”
紧接着,陈东伸出了手指,加快了语速:“如果张叔没有看到那枚硬币怎么办?如果小李没有撞到水果摊上怎么办?如果肇事司机在那一刻没有看向水果摊怎么办?如果阿鬼和老猴儿在绿灯前多等了一秒又怎么办?”
“这里面任何一个意外,都会导致这个杀人计划的流产,也就是说,想要用这种办法来杀人,的确可以不留痕迹,可是真正实施起来太过困难,这需要太过庞大的计算能力,相比起来,如果你告诉我这次意外只是一个巧合,我反而更愿意相信！”
老婆子看着陈东,脸上并没有出现意外的神色,然后她接着说道:“如果我们假设有一个人的计算能力甚至超过计算机,能够在最快的时间计算出每件事情的先后触发机制呢?”
陈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他最终叹了一口气,说到:“原来,傻子也并不傻。”
老婆子对此不置可否,她缓缓站起身来,然后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人工瀑布,说到:“傻子杀人,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想必你能想到,在墨子会里面,我想要查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偏偏那老东西的死,我查不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所以,没有证据,就是我的证据！”
老婆子的这句话有些绕口,但是陈东听懂了,如果假设傻子真的有如此逆天的计算能力的话,那么当老婆子在林叔的死上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时候,就偏偏证明了凶手正是傻子。
念及此处,陈东觉得嗓子有孝干,然后他低着头,问到:“警方的结果是什么,意外?”
老婆子自嘲地笑了笑,那如烈焰般的红唇倒映在窗户上,显得那般令人心醉。
“不是意外,是自杀。”
闻言,陈东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婆子坚持认为林叔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因为林叔,怎么可能自杀！
想到这里,陈东突然回想起了之前的一个问题,他小心翼翼地说到:“您刚才说,您是老板的……未婚妻?”
因为傻子这个名字,暂时盖过了老婆子之前所表露的这一层身份,如今回想起来,不禁让陈东越发感觉不可思议。
林叔喜欢女人,尤其是喜欢漂亮的女人,这一点陈东是很清楚的,但是若是说林叔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倾国倾城,同时还是身为墨子会五巨头的未婚妻,这似乎也太过科幻了一点吧。
然而此时的老婆子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她回过身来,轻描淡写地说到:“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需要你帮我。”
陈东闻言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今天老婆子请他来这里的目的,除了告诉自己林叔死亡的真相之外,竟然的寻求自己的帮助！
可是,陈东能帮到老婆子什么?的确,她老人家有资格说这句话,同为墨子会的五巨头之一,陈东相信,傻子的名号是吓不倒老婆子的。
只是,陈东能做些什么?
撇开傻子不提,如今的陈东已经惹到了墨子会的瘸子和矮子,的确,陈东在c市是有了一些小小的势力,可是这点儿力量放在墨子会的面前,简直塞牙缝都不够,长此一来,陈东都只是求一个自保,从未想过要与墨子会正面对抗,可是如今老婆子却告诉他,需要自己来对付傻子?
难道老婆子认为陈东也是一个傻子?
可偏偏,陈东就是这么一个傻子,因为很简单,林叔死了,死在傻子手中,哪怕粉身碎骨,陈东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于是陈东眯了眯眼睛,他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问到:“需要我做些什么?”
老婆子对于陈东的反应非常满意,她在心中微微一叹,感慨那该死的老东西总算是收了一个好徒弟,能有这份心气,也算是没有让林叔的在天之灵失望了。
只是老婆子并不知道,陈东与林叔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师徒,反而更如父子,所以对陈东来说,傻子就是他的杀父仇人,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要是此刻老婆子给陈东一个地址,叫他带上炸药去跟傻子同归于尽,恐怕陈东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所幸,老婆子不是一个如此冷血的人,所以她只是再度一笑,开口说到:“我需要你,加入墨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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