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上次还不够过瘾么?”梓蓉一眼就看出她心里打的小算盘,轻轻一笑,“你就死心吧,吴君钰可不蠢,伤疤还没好又岂会忘了疼?”他现在还称病在家呢,自从上次被整治过之后,压根儿就没在人前露过面,可见被吓唬成什么样儿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连翘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不由失望,“唉,太不禁折腾了。”
“行了,你有功夫想这些不如关心关心自己的事儿,箫满现在可还在院子里顶着缸呢,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梓蓉不太想听吴君钰的事儿,相识不到十天,不但被他骗的失了身,还险些失却一颗芳心,这对她来说委实算得上是奇耻大辱,当即便笑盈盈的转了话题。
连翘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急道:“小姐提他做什么?他愿意顶就顶着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梓蓉见她这般,不由起了戏谑之心,“没关系是吧?成,娘亲正打算把他撵出去呢,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拦着,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不拦着了,”说完,便作势要站起身来。
之前箫满非礼连翘的时候沈娘子病着并不知道,这些天她理事,自然就瞒不住了,梓蓉先后被苏半山、吴君钰惦记,她本就憋着一股火,见箫满和那俩混账干一样的事儿,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要将人打了板子撵出去,若不是梓蓉和江梁拦着,现在沈家就没有箫满这一号人了。
饶是如此,三十板子也没能免掉。
“小姐,你、你怎么能这样狠心?”连翘急,忙按着梓蓉的肩膀不让走,“他现在还伤着,被撵出去了可怎么活?”
“狠心?”梓蓉笑,不以为然道,“现在让他带伤顶缸的人可不是我,再说了,城西的徐寡妇巴不得收留他,便是撵出去他也死不了,何况,娘亲本来就是以为你们两情相悦这才饶过他的,我总不能欺瞒娘亲吧?”
连翘明显道行不够,“小姐,你、你……”脸红了又红,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是生箫满的气,可那点儿气远远没到让沈娘子将人撵出去的地步,还有那徐寡妇……就算自己不要箫满,也不能把他扔给那个女人糟蹋啊!
“哟,这就要掉泪了?瞧眼圈儿红的。”梓蓉脸上的戏谑之意越发的浓。
“谁要掉泪,小姐真坏,不理你了!”连翘这时候也发现她是在都逗自己,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跟后头有鬼追她似的。
梓蓉笑,声音清脆悦耳,仿似风吹银铃动,让人听了,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听得连翘飞奔下楼,她步到走廊后窗处往下望,箫满还在顶着盛满水的小缸艰难的踩在大缸沿儿上,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脸上全无血色。
三十板子不是玩的,纵然他体格强健也有些受不住,更何况这般糟蹋。
箫满人虽然迂了些,可对连翘的这番心意是真没的说,一片赤诚,梓蓉瞧着也觉羡慕。
没一会儿,连翘也出现在了院子中,“既然伤着就好好的休息,弄这个景儿给谁看呐?”脸依旧红的厉害,说话却凶巴巴的,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梓蓉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就是刀子豆腐心,明明心疼还要这般作态,看样子两人还有的折腾。
“小姐说,你不让停我就得继续顶着,”箫满老实巴交的闷闷道。
“好了好了,我让你停还不成么?赶紧回去吧,看着就让人烦心,”连翘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能说出这个话来已是不容易,如何还肯多呆?
箫满如闻仙音,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动作麻利的从大水缸上跳下来,忙忙上前,“连翘,你、你肯原谅我了!”
“原谅个屁!”连翘冷哼一声,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我说过,除非你能证明自己遇上那种事儿也能原谅,否则……做梦去吧!”
箫满低了头,有些心虚,“法子我倒是想了,就是……怕你生气。”
“你要真怕我生气就滚回去养伤,养好了接着给我顶缸!”连翘见他衣裳后头都渗出血来了,眉头大皱,语气越发不耐烦。
“我真有主意……”箫满压低了声音,凑到连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刚说完,就被连翘红着脸推了一把,“你、你不要脸!这是什么破主意!”
她力气大,箫满此时又伤着,全无防备之下竟是被她一把推得跌坐在地,地上堆放着碎砖瓦,便是个全乎人摔上头都能疼得够呛,更何况箫满的臀股处伤痕累累!
铁塔样的汉子疼得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变了脸色。
“你、你怎么不知道躲呢?疼得厉害么?”连翘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推竟会有如此效果,有些慌,忙弯了腰去扶他,谁知,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箫满怀中。
刚离开砖瓦的臀股往下一沉,又重重的压了下去,箫满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连翘手忙脚乱的就要挣扎着爬起来,谁知越是慌张越容易出错,人才刚离开他的胸膛,脚下又是一滑,这次更过分,嘴唇直接磕在箫满下巴上了,牙齿压在上头,竟出了血!
“唔,疼……”连翘疼得红了眼圈儿。
箫满见状,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忙捧了她的下巴看伤口,一看,立时皱眉,也不吭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哎呀,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连翘唬一跳,忙忙挣扎。
“你受伤了,”箫满惜字如金。
“我伤的是嘴巴,又不是腿,混蛋,松手,快点松手……”
……
楼上,梓蓉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医馆角门之内,唇角笑意越发的浓,看样子她是白担心了,箫满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也有花花肠子。
刚才她看得清楚,连翘两次摔倒都是被箫满悄悄绊的。
不过这样也好,两人折腾的也够久了,她一个局外人都替他们累的慌。
因着是下午,医馆早早就看完了三十个病人关了门,大厅里此时并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很,箫满和连翘虽然压低了声音,她还是能够隐约听到两人的吵闹声,其中主要是连翘的声音,和之前那股子势不两立的凶劲儿不同,多了几分羞急的味道。
梓蓉羡慕之余又觉得落寞,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姑娘家不奢求,而她,终究是没有这个福气。
起身步回书房,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她打开书桌的抽屉,条状的雕花匣子里摆着一根簪子并一枚玉扣。
簪子是赤金镶宝的并蒂莲花簪,莲瓣细致精巧,红宝晶莹闪耀,足金的双股簪身上浮刻着繁复华丽的吉祥纹饰,精巧美丽,流光溢彩。
玉扣是浓翠欲滴的翡翠平安扣,清透碧绿,澄澈如水,上系着细细的精致金链,金碧相应,凉润入骨,贵重非凡。
梓蓉细细的端详了一阵,良久,一叹……东西很美,她很喜欢,然终究不属于她。
吴君钰不是良配,而廖九睿……她将并蒂莲花簪取出,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精致花纹,她的看顾沈家,照顾娘请,所以,有些人必然是要被辜负的。
先把医馆的打理好,然后再招一个上门女婿,唔,这个有点儿难,寻个没根没基好拿捏的,模样好些就成,实在寻不到就买一个,卖身为奴的多了,上门女婿总比当奴隶有面儿,全当应付娘亲的差事。
虽然这样的未来可能有些缺憾,可与能得到的东西相比,那缺憾便显的微不足道了。
刚思量定,忽闻的外头有嘚嘚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抬眸一看,却见一人从东边打马而来,背负长弓,腰悬青锋,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出强劲有力的身躯,脚上穿着半旧的黑色鹿皮靴子,眉黑如墨,眸亮如星,脸部线条仿似刀劈斧凿一般,硬朗坚毅,然气质却方正端厚,透着股内敛的锋锐。
梓蓉一怔,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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