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争执着,连翘又回来了,“姑爷,小姐,那莺歌跪急了,催咱们赶紧回话呢。”
这大热的天,在太阳底下跪着绝对不是什么享受的事儿,更何况莺歌一直娇生惯养,根本就不是那能受罪的人。
她本来以为梓蓉要脸面,肯定不会让她在门口多呆,谁知道这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个看门的下人,她连吴君钰和梓蓉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点儿罪都受不住还想伺候我呢,”梓蓉笑着望向吴君钰,促狭道,“夫君,咱让人告诉她,想要伺候我,成,让她到院子里跪着,也不用多,每天从日出到日落,跪够半年,我就许她,怎么样?”
吴君钰一拍手,乐了,“好主意!”
“连翘,你把蓉儿的话转告她,她要真要跪,咱们也不委屈她,雨天给姜汤,晴天给消暑茶,一定会帮着她平平安安的把半年时间度过去!”
连翘连连点头,亦是开怀,直赞小姐聪明。
莺歌得了话,气得险些当场晕过去,直嚷嚷着要让梓蓉亲自来跟她说。
连翘才不理会呢,正巧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给梓蓉的。那是一个盒子并一封信。
沈家平时没少行善积德,经常有人送东西,连翘早就习以为常,撇下莺歌就回去了。
莺歌跪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别提有多为难了。
连翘乐颠颠的回去,房间里气氛很好,梓蓉和吴君钰脸上都带着笑,然那盒子一打开众人便笑不下去了。
盒子里装着十来根血淋淋的条状物,竟然是、竟然是……男人的子孙根!
“这是谁送来的腌臜玩意儿?成心膈应人呢!”吴君钰一把将梓蓉手中的信抽出,撕开一看,得,脸不但青,还隐隐透出绿来了。
梓蓉心里猜出八分来,看吴君钰这模样,那八分便成了十分,然此时却是装出一副自己啥都不知道的模样,“上头写的什么,我看看。”她将脑袋凑过去,一看,脸也绿了。
胡铁鑫,你混蛋!
上头字迹很潦草,跟刚开蒙的孩子写的似的,简直不堪如目,然让梓蓉目不忍视的不是上头的字迹,而是内容。
“媳妇儿,调戏你的那群混蛋玩意儿我已经处理了,不用太感激,多吃点东西就成了,太瘦了手感不好,很快就要洞房花烛夜了,你得加把劲儿哈!
落款——你男人。
梓蓉怒,这内容……只要不是傻子都得误会!
“你不是说那土匪没对你起心思么?你不是说那混蛋伤的跟血葫芦似的,没注意你模样么?”吴君钰一拍桌子,将上头摞着的后账本都震了起来,他指着那盒子里的十来根腌臜玩意儿,胸口剧烈起伏,一张脸血涨血涨,肺都要气炸了!
“调戏,还是被十来个土匪调戏!还有,人家干嘛要叫你媳妇儿,还手感……”他咬牙切齿。
肯定是摸过了!
不然怎么会知道蓉儿的手感怎么样!?
十来个土匪围着蓉儿占便宜吃豆腐……吴君钰只要想想那场景都觉得要疯!
连翘再没眼色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呆在这儿,忙找了个借口避出去。
当然,凭着她的耳力,想要听见这房中的动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了。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人,吴君钰喘息声粗重,梓蓉眉眼含怒,盛着十来根条状物的盒子横在中间,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沈梓蓉,你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吴君钰把梓蓉手中木盒打落在地,红着眼吼她,却是难得的硬气了一把!
我老实交代了你能相信么?梓蓉腹诽。
根据她多年吵架的经验,这时候不管解释什么都没用,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发泄的出口罢了,更何况……自己一开始就没说实话,现在解释了也没什么可信度啊。
她脑海中瞬间转过数个念头,随即狠狠的踢了落在地上的木盒子一脚,然后踩住一根带血的条状物,几下碾成烂肉。
秀雅精致的粉色绣鞋沾染了血污肉泥,显出别样的狰狞来。
吴君钰被她的举止镇住,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放肆……他、他竟然吼了梓蓉?
这是活腻的节奏啊!
接连踩碎了三条,梓蓉深吸一口气,瞪向吴君钰……开骂!
“你问我,我问谁!?”她指着地上的腌臜,佯怒道:“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姑娘我好心救他性命,他倒好,非但不知道报恩,还给我添堵!他在怎么不把自己身上的那玩意儿割了送来?禽兽!流氓!下三滥……”
她脚下用力,骂一声就对着那些腌臜物踩一下,直踩的满地都是血污。
吴君钰气势明显弱了下来,“你的意思是……那土匪送这些来就为恶心你这个救命恩人?”说完,自己都觉得讲不通,口气又有些恶劣,“照你之前说的那些,那土匪伤重的都快翘辫子了,哪来这闲工夫!?再说了,他图什么?”
费这么多功夫就为了恶心救命恩人……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呐!
“你觉得呢?”梓蓉脸上没有丁点儿心虚模样,“难不成他送这东西来还是为了讨好我么?”
送男人的子孙根给自己心仪姑娘……脑子得多抽才能做出这等蠢事儿来?
吴君钰没吭声。
梓蓉接着道,“还是说我糊涂到好好的吴夫人不当,要去给一个山匪当压寨夫人?”
怎么可能?吴君钰立时否定,就算没见识的普通姑娘也不会蠢的跟那些亡命之徒做见不得光的夫妻,更何况蓉儿?
梓蓉继续,“又或者,我性格绵软好欺负,被人吃了豆腐占了便宜还帮那人看伤脱困?”
吴君钰再次否定,蓉儿心地虽好,却不是以德报怨的人,若她真被人占了便宜,岂会善罢甘休?
“既然这些都不是,那姓胡的折腾这些是为什么?难道为了离间咱们夫妻俩的感情,好趁虚而入?”
梓蓉见猜到了点子上,便不吭声,只是气哼哼的转过了身去背对他。
吴君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顿觉对不住梓蓉。
蓉儿对自己用情这样深,自己不该随意怀疑她才是。
吴君钰是个能拉下脸面来的,知错就改,忙凑上去哄她,又是赔礼又是自责。
梓蓉也不是真跟他生气,不过是做个姿态罢了,矫情一阵便和吴君钰重归于好。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胡铁鑫,两人商量一阵,又将胡铁鑫拎出来咒骂,比如生儿子没pi眼、下辈子投生做畜生之类的。
……
“阿嚏!”
碗口山的土匪寨子里,胡铁鑫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小喽啰见状,忙将窗户关上,“郎中都说了,老大这时候身子虚,不能吹风,瞧,冻着了吧。”
“冻着个屁,郎中的话要是能听大爷我早就归西了,”胡铁鑫无所谓的用拇指撇了下鼻子,有些得意道:“估计那东西和信也该送到了,这啊,十有**是你大嫂想我了。”
想到在东南巷子和梓蓉的短暂接触,胡铁鑫脸上忍不住带了笑,真是好女人啊,太对胃了!
“老大,打一声喷嚏是被人在背后骂了……”小喽啰弱弱开口,给他普及常识。
胡铁鑫瞪了他一眼,随即阿嚏一声,“唔,这次打俩喷嚏了,”该是媳妇儿惦记他了吧?
小喽啰:“……”
老大,能别这么自欺欺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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