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沙冰果汁做的点心?段明睿心中疑惑,暗道那是什么?果然,那女人总是能做出这样新奇东西,只是听着便让人神往。只是他也知道池铭说这话的用意,哪里肯让对方如愿?因便微笑道:“兰夫人果然是才女,连这些也会做。看来到了江南后,倒要叫内子过去和她好好讨教讨教,学了来让我也尝一尝。”
这个池铭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也不好当面就拒绝,正想着怎么婉拒一遭,便听段明睿又道:“是了,我这次来,倒不为兴师问罪,只是要和池兄商量下,既然咱们一起去江南赴任,不如一路同行如何?”
呵呵,还是贼心不死,想着趁机接近湘月吗?池铭心中冷哼,嘴上却不再客气,淡然道:“内子为人段大人也清楚,那是个好静不好动的,只怕不会喜欢这种同行的主意。”
“是吗?既如此,那就罢了。”段明睿微微一笑,却也不强求,转身便走。倒弄得池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扭头问通儿道:“他过来是做什么?就为了问这个?明摆着我不会同意嘛,他怎么想的?”
通儿摇头道:“这个爷别问奴才啊,奴才哪里会知道?不过看这小子贼眉鼠眼的模样,爷还是要多多当心,他从前会因为奶奶做出那样卑鄙的事,结果后来大概是谭将军的关系,他投鼠忌器。接着爷和奶奶便来了厩,这里是天子脚下,又有谭阁老的关系,他到底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如今他和爷同去扬州,该不会是觉着时机到来,准备整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吧?咱们不能不防。”
池铭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事儿回去且也招呼湘月一声,让她也防着些。”
回到家中,和兰湘月把这话说了,便听妻子冷笑道:“他大概只是因为做了江南巡按使,所以跑去你面前显摆了。如今他已经成婚,若还想着我,那还是个人吗?爷也别把我当做香饽饽,就那么招人惦念。咱们正经不该为他费心,不然的话,许是倒如了他的愿呢。”
池铭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也许他就是要咱们猜疑。不然我也想不出他忽啦把子跑过来说这一番话,是什么目的。不过这人一向骄傲自负,娘子当日舍他选了我,终究让他心中不服,经过了这么些年,只怕这股不甘心倒成了执念,万一他真是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倒也不能掉以轻心。”
兰湘月想一想,这还真有可能,因便表示自己会当心。此时任命已下,夫妻两个便着重研究何时出发,都有些什么东西要收拾,路线要如何安排等事,直说到三更时分,方才各自安歇。
匆匆过了几日,池铭已经定下来要在三月初六这一日出发。因这会儿府中人都忙着收拾,池铭的朋友们也都来府上为他庆贺践行。因这一日把朋友们送走,正要回绮兰馆,便见香篆在二门外,看见他笑道:“我们姨娘请爷去怜花小筑一趟,说是这回下扬州,有些事情不明,还要问过了爷,才能定夺。”
池铭知道这是萧怜月又找借口托词罢了,本来想拒绝,敲看见秋晴雪和絮儿倩儿从对面而来,他想了想,便对香篆道:“好。”
秋晴雪和絮儿倩儿在不远处站定脚步,倩儿便道:“这是怎么说?不是说这位爷都不太搭理萧姨娘了吗?怎么原来还往她那里去?怪不得那女人天天来姑娘面前显摆着,说池大人有多迷恋她。”
絮儿撇嘴道:“可不是?只说池大人给她买多少东西,又说天天陪她逛街,在府里不过是怕人传言,所以做个样子罢了。我还一直以为她瞎说,如今看来,莫非竟是真的?”
秋晴雪皱了皱眉头,接着目中一闪,淡淡道:“去关心别人家的事情做什么?那个女人乐意来当跳梁小丑,就让她跳。池大人对她如何,不关你我的事,我们能在这府里安安稳稳的住着,才是最重要的。”说完一径往绮兰馆而去。
这里池铭进了怜花小筑,看着这院中已是杨柳依依,心下也十分感叹,暗道杨柳虽美,奈何终究不如银杏有风骨。唉!怪我当日被迷了眼,心也糊涂了。
一面想着,已是进了门,忽然就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尚未反应过来,萧怜月已经扑在他身上,欢喜道:“竟然真的是爷过来了,你这没良心的,我只当你已经将我忘到了脑后去,却原来你还会来看我,呜呜呜……”
池铭淡淡道:“好了怜月,我虽然不过来,不过逛街买东西,却也一样没少了你,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是。这喊我过来,又要做什么?”
萧怜月退开了身子,池铭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一袭飘逸柔软的轻纱料子,也不知是做了几重,轻轻转了几个圈子,便见那裙摆飞扬开来,委实如同云端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
若是从前,只这迤逦舞姿,便会让池铭沉迷,然而此时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感觉,看了半晌,方皱眉道:“你叫我来,便是为了让我看你跳舞?”
“这料子如何?”却见萧怜月停了舞步,来到近前,脉脉含情看着他,轻声道:“从前听你说过一句诗,叫做‘群拖六幅湘江水,鬓挽巫山一段云。’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我也能展现这样风情给你看,也幸亏是香篆出的好主意,将那茜霞纱叠了几重,做成这衣服,又透气风凉,又轻软飘逸,还不显得轻浮不庄重,听说江南那边,天气炎热,人多用这个料子做衣服穿,若是有那丝丝细雨柳如烟的天气,在大街上看去,便似到了人间仙境一般。难怪人人都说江南女子灵秀,想那秋姑娘,可不是就在穿衣着装上有着独到的手段呢,不然也不可能便一舞倾城。只可惜如今她的脸倒是毁了……”
“行了,你找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些?”池铭真是不耐烦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萧怜月还不忘在言语中奚晴雪,香篆说她找自己来有事,便是这个?早知如此,他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也绝对不会过来的。
“你这没良心的,现在就连多看我一眼也不肯吗?我听说咱们去扬州,心里兴奋的几天睡不着,想着怎样讨你欢心,可你如今变了心,竟是连一点敷衍都舍不得给我?”
萧怜月目光如水,泪珠儿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越发显得凄楚可怜。只可惜池铭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一茬,见她没有别的话说,便淡淡道:“你是兴奋,终于可以到那天下第一繁华丝竹之地去见识见识了。从前你不就是羡慕秦淮河那些闻名天下的名妓声名吗?你一直觉着自己若是能生到那里,名声未必就会比秋晴雪差不是么?不过很可惜,即使去了扬州,你也不可能再去秦淮河和那些名妓较量了,除非你不想做我池铭的妾,愿意重操旧业,那我也绝不拦着就是。”
话音落,竟是看也不看萧怜月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只让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半晌,方跺脚咬牙道:“香篆,你……你不是说,这法子有可能让爷对我生起点从前的温存么?怎么全不管用?”
香篆从门外进来,看着这美艳无比的主子,好半晌方幽幽道:“因为爷的心思,已经全不在姨娘身上了。不然的话,姨娘且想一想,当日您每次有独出心裁的打扮时,爷是如何情形?可不是惊为天人呢?破镜其实难圆,心冷了死了,只怕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萧怜月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方冷笑道:“无妨,不是还有句话吗?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不信我多让他看我几回,他的心一直就暖不过来。即便暖不过来,也罢了,他现在不是还总带着我上街,出入别人家吗?呵呵,我就用这机会赚足了钱,将来有了身家,便离了他,到那时,置办了房子和地亩,我自己过更开心,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连你们也一样,那时不是男人挑咱们,而是咱们挑男人,岂不好?哼哼!”
香篆心下一凉,暗道这就是你的精诚所至?呵呵,若是这样的精诚,别说金石,便是蒸糕,也不会开了。罢了罢了,这位主子也就是这样了,既如此,她这安排的路倒也对,赚足了钱,将来求去,只怕爷是会痛痛快快儿答应的,到时候照样一世无忧,倒也好。”
不说主仆两个在这里各怀心思,只说池铭出了怜花小筑,来到绮兰馆,就见院子里丫头们正一边收拾着一边嬉闹,看见他来,方齐齐跑过来见礼,红袖便要回头禀报,却被池铭阻止,丫头们看他蹑手蹑脚来到廊下,都觉着好笑,梳风便对洗雨道:“咱们爷如今越来越有点浪漫样子了,这是要去吓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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