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湘月眼中杀机一闪,咬牙道:“糊涂油蒙了心的,她这是真正找死。”
不等说完,就见红袖也走进来,看见梳风,先是一愣,接着方上前道:“你那里莫非查出了什么眉目不成?这正好儿,我这里可也查出一点儿线索了。”
兰湘月奇道:“梳风这个就算是快的了,怎么你也能这样快?你们两个这也太得力了吧?”
梳风和红袖都忍不住笑起来,旋即正色道:“奶奶还有心思说笑话,不知道事情迫在眉睫呢。”因梳风把自己的发现和红袖说了,又问红袖那里有什么线索,红袖便道:“冯婆子那天来给咱们送香料的时候儿,路上敲遇见了萧姨娘,说她还打开盒子看了看那些香料,看完后还嘱咐她不要说给奶奶听,说怕奶奶怪罪她……”
不等说完,就听梳风啐了一口道:“我呸!冯婆子个老糊涂,竟真信了这蛇蝎女人假惺惺的话不成?”
红袖道:“可不就是信了呢,也不怪她糊涂,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却听兰湘月疑惑道:“冯婆子来送的香料里并没有沉香片,何况萧怜月哪里知道她会送香料来?还特意在路上堵着她?若不是特意的,仓促之下怎么可能动手脚?”
红袖道:“奴婢也是和奶奶一样的疑惑。不过冯婆子说当时她和萧姨娘说了,沉香等香料暂时库房里没有,要去街上现买,奴婢想,会不会就因为这句话,萧姨娘得了准信儿,第二日便等在路上,想了个法儿做手脚呢?只恨来送沉香的宋婆子不知因为什么,死活不肯承认,我又遵照奶奶嘱咐,怕打草惊蛇,因也没深问。”
兰湘月眯着眼道:“无妨,既然知道了这信儿,如今这沉香咱们也没用,就无碍了。”说完却听梳风忧虑道:“昨儿奶奶检查香料的时候,到底狠狠嗅过那沉香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受害了。”
兰湘月笑道:“傻瓜,哪里有那么厉害?嗅一嗅就要受害的。你没看萧姨娘在那么多沉香片子上做了手脚?这东西虽厉害,也要烧起来,让香味儿四散,日常闻着,闻上那十几二十天,甚至更长时间,才能起作用呢。”
梳风笑道:“奶奶说的是,这么看来,倒是奴婢关心则乱了。”
兰湘月沉吟了一会儿,淡淡道:“红袖找人暗中看着宋婆子,看她和那院里还有没有往来?梳风这辛香片就放在冷锋手里吧,反正也用不到。”
“怎么会用不到?这将来都是指证那女人的证据啊。”梳风惊讶,却见兰湘月笑道:“傻丫头,就算指证了又如何?她必定百般抵赖的。”
红袖咬牙道:“人证物证确凿,是她能抵赖得了吗?奶奶也别对爷太没信心了,就料定他会护着萧姨娘,叫奴婢看,爷如今对萧姨娘,已经没有了半点儿心思。”
兰湘月笑道:“我不是不信池铭。只是那女人这样坏,不让她跌一个大跟头,我终究不甘心。人证物证又如何?我要让她连死不承认的机会都没有,呵呵,别人伏法,或是证据确凿无可抵赖,或是大刑之下屈打成招,我这一回,却要她亲口说出自己所犯的罪,让她后悔不迭,才能叫她知道天网恢恢报应不爽。”
红袖和梳风对视了一眼,都不知自家奶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兰湘月既是胸有成竹,她们也就放下心来。因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见池铭拿着桔子回来,一进门便笑道:“好家伙,外面又下雪珠儿了,府里收拾的也漂亮,真不知太太和大嫂二嫂今天忙成了什么样,才能收拾出这番模样。”
一面说着,便扔了两个桔子给红袖梳风,笑道:“你们吃吧,爷精心挑出来的,肯定是甜美多汁。”说完就坐在床旁剥桔子,又问兰湘月道:“你懒不懒怠动?若不懒怠动,等天黑了,我带你出去看看,不用说别的,那一水儿全新的大红灯笼,晚上点起来,不知道会有多漂亮呢。”
兰湘月笑道:“好,那等天黑了咱们再出去看。”说完接过池铭递过的一瓣桔子送进嘴里:唔,果然是甜美多汁的很。
抬头仰望着池府那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小龙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从兰湘月收养自己为义子那天起,他便下定了决心:虽然只是一个养子,也要自强自立,将来出人头地,衣锦还乡,让母亲因为自己而风光无限。
那个时候兰湘月和池铭还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小龙虽然小,却明白父亲喜欢的是那个容貌美艳但总让人不舒服的女子,他同情母亲,不过男权社会的思想让他也无法责怪义父,更何况,连兰湘月自己似乎都不怪责池铭。
然而后来慢慢地,父亲疏远了那个萧姨娘,他对母亲越发的温存体贴起来,而自己这个养子,在母亲的保护和疼宠下,生活中也没有一丝艰难困苦,池家的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三房里的少爷般对待。
即便如此,小龙也没有因此而放松懈怠,就算是池铭高中状元,平步青云,兰湘月已经因为丈夫而风风光光,小龙的心中依然是这个理想:靠自己出人头地,让养父养母因为自己而风光无限。
他却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愿望竟然会这样快就实现了,但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学识,而是靠他从未有人知的身份,他竟然会是当今太子和太子妃丢失了十一年的那个孩子。
“奴才池东,拜见太子殿下,龙少爷……哦不对,是……是……”
池东大总管恭敬上前,却在对小龙的称呼上卡了壳,自从昨天太子府里的人来传了这个信儿,府里便一直都是喜气洋洋的。大家暗地里议论着:以小龙的身份,那妥妥儿就该是太子世子啊,连太子府那个管家不也是称呼小世子的吗?只是这太子世子却是要太子上折子,然后皇上下命,着宗人府册封才能成立。池东这会儿面对太子,却不敢枉自揣测他的心意了,怎么说小龙也是在民间呆了十一年,并未受过什么贵族教育,万一太子不想册封他为世子呢?
他这里只是稍微一犹豫,太子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你就称呼龙少爷也好,称呼世子也成,宗人府的册封大概要等几天才能下来,我已经把折子递上去了。”
池东心中大喜,倒不是因为池府的利益,而是衷心替小龙高兴。这孩子乖巧聪明,在府里的时候儿,虽是三房养子,但上上下下哪个不是爱他疼他如真正的主子?又可怜他小小年纪身世坎坷,哪里料到这可怜孩子一朝鱼跃龙门,竟然就化身金龙,光芒万道。
同时池东也暗暗感激,他不过是池府的大管家,在太子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人家却仍是和颜悦色的跟他解释了一下,这是把他当人待啊,这是谁?是太子啊。他却不知道这也是因为太子听小龙说在池府没有受过半点委屈,太子府也是有下人的,各个什么德性太子也都知道,因此虽然他的身份崇高,却也着实感激这府里的下人们没有捧高踩低,看轻小龙。
“太子和世子请进,我们三爷率领太太奶奶们在大门内迎接呢。”池东弯着身子把太子和太子妃礼让进去,果然就见池铭和刘氏等人早已站在阶下,看见他们,便一起跪下来参见。
太子和太子妃连忙上前亲自扶起,太子妃便对兰湘月道:“为什么让人嘱咐你们不用准备,更不用出门相迎?就是怕你们拘谨。我和殿下原本不想登门,便是不想让你们受委屈的意思。可是实话说,你们对我们的恩情实在太重,小龙若不是有你们夫妻两个护着,这会儿只怕……”
太子妃说到这里,泪水便夺眶而出,兰湘月连忙笑着安慰道:“娘娘何必伤心?这是皆大欢喜之事。我们也没什么功劳,其实都是小龙自己洪福齐天,方能遇难成祥。”
太子妃笑道:“虽如此说,终究是多亏了你们,尤其是池大人,听说之后还替小龙报了仇。因此我和殿下商议着,这份恩情,是必要登门拜谢的,如今我们还没行拜谢之礼,你们倒跪下来,这不是让人心中不安?”
兰湘月连忙道:“娘娘切莫如此说,折煞我们了。”说完看向小龙,就见他穿着簇新的锦缎衣服,披着一袭白狐狸皮披风,带着一顶镶着红宝石的小皮帽子,越发衬得小小少年面如冠玉风姿挺秀。
见她看过来,小龙便走上前,含笑道:“娘亲不必伤感,我和爹娘说了,日后还是要来老先生处学习的,到时咱们照样可以常见面,我也能看着弟弟或者妹妹出生。”
兰湘月一听这话,登时高兴起来,但旋即便在心中吐了吐舌头,暗道好嘛,这一来,袁老先生岂不是一下子由一介布衣变成了堂堂帝师?我次奥这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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