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成亲事宜,林李两家早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不过临近这成亲的日子,倒也是颇为忙碌。其间李天海还是不忘只要有时间就抽空来看望林采蘯,每一次林采蘯也都很高兴的与李天海相见,原本那一日对他的冷淡早已经不复存在。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李天海再不能见到林采蘯了,这却是这里的风俗,未成亲的二人在成亲前的半月之内都不能再相见。
不像其余要准备出嫁的新娘子那样忙碌,林采蘯反而一身清闲,这成亲的事情也不用她来操心,每一日都是在自己房间中练练字,看看书,偶尔再到花园中凉亭中去闲逛,倒也是舒服。这一日正在房间中看着镜子发呆,房门打开,却是林夫人走了进来。看见林采蘯正在发呆,说道“采蘯,你来试一试你的嫁衣吧,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好赶紧改一改。”林母身后的翠平手中捧着鲜红的嫁衣,喜气洋洋的呈到林采蘯面前。
看着林母期待的目光,林采蘯也不好推辞,接过这嫁衣,到屏风后面换上了。这嫁衣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凤,剪裁也颇为精巧,穿在林采蘯身上正合适,束腰结更加显现出林采蘯纤腰的盈盈一握。坐在椅子上的林母看见自己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儿,眼泪竟是止不住就要流出来,口中不住的说道“真漂亮,我的女儿是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了,来采蘯到母亲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林采蘯依言在林母身前转了一圈,林母只是牵着林采蘯的手不住的点头,那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流。林采蘯心中不忍蹲下身来,如同小时候那样为林母擦去脸上的泪水。“娘,既然女儿好看,你为什么会哭呢?”林母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女儿当然是最漂亮的了,只是一想到你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日后想要见你就难了。”林采蘯伏在林母膝头说道“母亲。女儿只是嫁人,何况李府与咱家离得也不远,日后无事我就回来看你和父亲,不要这样伤怀了,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女儿。”
林母听着女儿如此体贴的话,一手抚着女儿如瀑的青丝,也是不住的说道“女儿长大了啊。”林采蘯低着头,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听着林母说的话竟是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人听到林采蘯的叹气声。这半月终究是一晃而过。这成亲日子到来的前一日。林府就已经忙碌上了。林采蘯更是早早就换上了嫁衣。
在这前一晚临睡前,林母亲自为女儿梳头,口中说着出嫁女儿的吉祥话,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林采蘯无言以对只用手握住了林母为自己梳头手来安慰她。林母为其将所有的头饰去掉,只留下及腰的青丝,穿着大红的里衣,时辰不早了,林母叮嘱了林采蘯几句就要离开让林采蘯早些入睡。
没想到林采蘯却拉住了林母,一脸请求的撒娇说道“母亲,我明日就出嫁了,今天是我出嫁前在家中待的最后一晚了,母亲。你能不能和采蘯一起睡,就像我小时候你哄我睡觉一样。”听着林采蘯幼稚的请求,林母笑道“傻孩子,哪里有新娘子出嫁前还和自己的母亲谁在一起的。”林采蘯这一次却没有听话,反而有些不依不饶再次请求道“母亲。求求你了,就陪采蘯睡一晚吧,女儿好多年没有在母亲的怀里睡觉了,都要忘记母亲怀里的感觉了。”
林母无奈的看着林采蘯说道“你啊,还是一个孩子性格,你让我如何能够放心你嫁到李府,你日后可是李府的主母,哪里有主母的样子。”林采蘯娇憨一笑说道“我不是还没有成亲嘛,那就还是母亲的女儿,母亲,你最疼采蘯了,就答应采蘯吧。”禁不住林采蘯这样的请求撒娇,林夫人最后还是妥协了,差遣翠平去通知林老爷,今夜陪同林采蘯一同入睡,林老爷也是极疼自己女儿的,对于这样胡闹的事情也念在林采蘯要出嫁,没有多说什么。
林采蘯与母亲并躺在床上,嗅着母亲身上那温暖馨香的气味,林采蘯不自觉将头依靠在母亲身边,紧紧抱住母亲的一只胳膊,林母也是舍不得要出嫁的女儿,另一只手也是轻轻抱住林采蘯,更是像小时候那样有节律的拍着林采蘯的身体,嘴里哼着那熟悉的歌谣。母亲的怀抱是这世界上最安全最舒服的地方了,林采蘯不久就已经呼吸均匀,陷入梦乡了,林夫人不久也没有了动静,想是也睡着了,却没有人看到林采蘯的眼角竟是有一滴泪水划过脸庞,落在了林夫人的衣服上。
这一处城池中两个有头有脸的大府成亲,来往祝贺的人自然少不了。双方的老人坐在这李府的大厅之上,接受着两位新人的一拜。“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那媒婆牵着林采蘯的手要将她引入洞房之中,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林采蘯却一步不动,媒婆轻声催促,林采蘯却是理都不理。而是走到这正厅之中,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在场所有的宾客还有那双方的父母,这林采蘯到底想做什么?
更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那林采蘯掀开了盖头,竟是一下子跪在了自己的父母面前,恭敬的磕了一个响头,说道“父亲,母亲,你们养育了女儿,女儿却不能在你们膝下尽孝,还请原谅女儿,今日女儿就要嫁人了,女儿舍不得你们,更是要感谢你们,给予女儿生命。”那李天海此刻也是如同林采蘯一般,一起跪在林父林母面前说道“多谢二老,生养出采蘯这样美好的女子,二老放心,我定当好好对待采蘯,也会将你们二老当做是我亲生父母一样对待。”
林父林母也是不住的说道“好,好。”那司仪倒是机灵看到此情景,急着挽救场子说道“新娘子如此孝心真是感天动地啊,只是吉时已到,二位新人还是赶紧送入洞房吧。”李天海自幼有许多伙伴,此刻他成亲,自然少不了闹洞房这一事,其间不提。等到那所有的宾客都散去,这新房之中只留下林采蘯与李天海二人,李天海竟是有些紧张,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娘子,拿起喜称挑开了红盖头,只见自己的新娘面若桃花,眼似横波,肤白如凝脂,正是像那九天仙女而不是像那人间的美人。
一时之间望的有姓了,倒是林采蘯的一声笑化解了李天海的木讷,“天海,你怎么呆住了。”李天海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娘子你太美了,我都看得出神了。”林采蘯笑道“那你就呆着吧,咱们也就不用洞房了。”李天海急忙说道“这怎么能行,娘子你不要笑话我了,我这就将那交杯酒端来,咱们喝了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那桌子上早已经备好了美酒,李天海小心端起两杯来,一杯递与林采蘯,二人手臂相交,那李天海更是将这酒一饮而尽。林采蘯却没有喝这酒,反而是在李天海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李天海松开手臂,看着眼前的美人疑惑说道“娘子你为何要与我道谢啊?”林采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我要谢谢你,能够在我家中出嫁,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个夙愿,也谢谢你,让我能够在父母怀抱中度过了这许多时光,也让我以尽孝道。”
李天海更加不明白了说道“采蘯,你怎么了,怎么尽说这糊涂话,是不是生病了?”说着就要来摸林采蘯的额头,却被林采蘯不动声色的躲开了。“虽然并不知道你是何人,有什么目的,不过确实我应该感谢你,你也不要伪装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那李天海也是不再狡辩,没有什么变化,却是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一开口沙石磨砂的声音传来,让人十分不舒服“真没有想到,你竟是苏醒了过来,不过我不明白,我这幻境毫无破绽,你是如何识破的,恢复神智记忆的?”
林采蘯摇摇头说道“你这幻阵最大的破绽便是你不是我父母,与天海。原本我也没有丝毫觉察,虽然头痛但也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是那一夜我在新年中碰到了祖先的灵位,没有想到父亲竟是没有任何责罚,要知道就算是我幼时不小心如此,也必定会受到责罚的。我父亲最是重视祖先,而你根本就没有从心底里对祖先的敬重,所以露出了破绽。”那伪装的李天海接着说道“那也可能是你父亲太过宠爱你,因为你要嫁人了才会如此。”
“那夜我心生怀疑之后,记忆就已经回想起大半了,只是还有谐疑,不知这里的所有人是否都是幻象,我父母早已经仙逝,自然是不可能复活的,万一天海是你从何处也给抓来的,我便小心了许多。不过后来我却更加肯定了,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假冒的李天海一挑眉阴沉说道“你从何处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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