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凝汐就现一切并不像她想象得那样顺利.明明是每天都会见面,她写给予睿的字条也都有答复,那么,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我回来了,来睿星阁吃饭吧."优儿按时飞了过来.
应了邀请,凝汐简单打理一下自己便去了睿星阁.饭菜已经摆整齐了,凝汐看着桌上简单的几盘菜,才想起,貌似这几天,一直没上过自己喜欢的菜.
不动声色地拿起筷子,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算了,只要不是自己讨厌的菜,还是可以对付的.予睿的分例也不多,别为难他了.
"庄子上有什么新鲜事吗?"感受到餐桌的气氛太过压抑,凝汐挑起了话头.
"每天都一样,能有什么新鲜事."予睿没有看他,夹了一大口菜放入自己碗中.
"那……收成怎么样?"凝汐见一语不成,便换了个话题.
"你不会自己看账本吗?"予睿不耐烦地说道,转念一想,便继续说道,"也是,就你那智力也看不懂账本的."
凝汐放下筷子,直视着他良久,然后冷冷地说道:"在你看来,女人的智力都那么差吗?"
"别误会,对人不对事儿."予睿语气淡然,似乎一切与他无关.
"你是在说我了?"凝汐站起来说道.
"没错."予睿语气未变,也不看她,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我不吃了."凝汐说着,转身往出走.但她走得很慢——她希望予睿会挽留她,或者跟她说,他只是在开玩笑.
"不送."不咸不淡的两个字从身后传来,凝汐心里一凉,在他心里,她已经是这般微不足道了吗?
走在回去的路上,凝汐和念儿谁也没说话.回忆一下前几天,貌似她和予睿的对话每次都是这样结束的.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吗?还是,他有了别人?
回到浣溪居,凝汐还是忍不住给予睿写了张字条,问着她最近问得最多的问题:"你到底怎么了?"明知道这样会惹他烦,也明知道他千古不变的答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遍又一遍——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自从自己省亲回来,绣文和予睿都变了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优儿依旧没有回来.凝汐不死心地守在窗口,她实在不愿意相信,予睿连她的信都不愿意回了.
"格格,去睡吧."念儿道,"别坐在这里了,天凉,会受风寒的."
凝汐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朝窗口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安顿好凝汐,念儿守在屋里.听着床头辗转反侧的声音,念儿心里酸酸的.三少爷,格格那么爱你,你真的忍心这样伤害她吗?她也恨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格格每天受着煎熬,却什么也做不了.
眼看到了中秋节.
因为是节日,空气里总是会带一些莫名的喜庆.一大早,凝汐请安回来,听说予睿早早去了庄子上,不由得心里一颤,他连节日都不能休息吗?
"不回来过节吗?"凝汐写道.
优儿飞出了好久,也不见回来.凝汐忍不住吹响了哨子.优儿被唤了回来,腿上已经没了刚刚那张纸条.凝汐的心里犹如被泼了冷水一般,看来他已经看过了,不肯回信呢.
几千几万个不甘心,凝汐又写了一句:"为什么不回信?"
依旧没有回信,凝汐再次把优儿唤回.如此反复几次,信的内容基本没了变化——她只是想折腾折腾他,他不是嫌自己烦吗,那自己就好好地烦烦他!
事隔多年,凝汐想起自己这次疯狂的举动,不禁有些好笑.即使再疯狂又如何?你不在他的心上,他只会觉得烦,根本看不见自己疯狂背后的辛酸.而自己一向懂得规矩,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也是被逼疯了吧?
后话少提.在优儿来来回回地折腾数十次之后,腿上终于带了一张字条:"和朋友打牌呢,别写信了."
还是不甘心,却心知她写得信他未必会看.心一横,凝汐吩咐道:"念儿,准备些食材,我要亲自下厨!"予睿再不济,也不会把去送饭的她拒之门外吧?
庄子上,大伙儿吃着凝汐带来的饭菜,有说有笑.予睿招呼着那些朋友,也没有单独和凝汐说上一句话.凝汐站了一会儿,便知趣地离开.他需要和朋友好好相处,她可以不打扰他.
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天阴了下来.念儿看了看天色,说道:"格格,看样子要下雨呢!要不会庄子上避一避吧!"
"还是去拿把伞吧,"凝汐道,"我留在那里只会给他添乱."说着,便随着念儿折了回去.
账房里.
"你福晋手艺不错啊,你真是交好运了."一个人说道.
"是啊!"另一个人声音传来,"刚才打牌的时候鸽子飞来飞去的,不就是她找你吗?我家那位,都不愿意搭理我呢!"
"韦老弟可真会说笑,"是予睿的声音,"刚才打牌的时候是谁最嫌烦的啊?如春,改天还是把鸽子.[,!]还给你吧."
"对了,听说那位不是格格了?"又是刚才那个人.凝汐站在门口,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对啊,王府都没了你还怕她做什么?你就该告诉她,能保留她正妻的位置是给她面子,别不识抬举."一个细嗓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喝醉了.
"说得好!"予睿的声音传来,让站在门口的凝汐心里一惊,"总有一天,我会说给她听!"
"女人可不能惯着,要不她今天管着你,明天就敢给你戴绿帽子.袁桂就是前车之鉴啊!"
凝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格格,你怎么了?"拿来伞的念儿远远看见,忙喊道.
听到念儿的声音,里面顿时鸦雀无声.予睿朝门口扫了一眼,隐隐约约看见坐在地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出门.
机械地迈着步,不知怎么走出了庄子,延着脚下的路走着,走着.天色越来越暗,犹如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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