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姒寒雨没有先和斋暗尘商量就直接出招。
“暗尘。”“无力”地唤在她后面进门的人一声,做不适状扶着门框。姒寒雨是想给斋暗尘机会去环青乐那儿,可小诗不在他若也走了自己会害怕。索性想些办法,她必须克服“相公出门不想带媳妇”的困难。
“怎么了?”冷不防的跟进“戏”中,斋暗尘关心则乱,不免有瞬时的失察。
“许是吃多了,又走了一会儿。心有点儿欠气!”姒寒雨当然不能说“哎呀!我心疼!快点儿带我去青乐师傅那儿!”这也太假,计划了许久,决定找个居中的说法。说“缺氧”,太官方;说“岔气”,又太方言。只得捡了“欠气”二字,也不知道“姒氏”文言,斋暗尘能听懂不?
“来,躺下!我为你诊脉。”被斋暗尘扶到床边躺下,姒寒雨心道,‘坏了!怎么忘了他是鬼医来的?失策、失策。’深知棋错一着没办法,乖乖地把手放在身侧让他“诊”,里侧的手掩在衣衫下狠狠地在自己的腰上掐了一把,以求“很痛苦”的效果。
“嗯。”姒寒雨平时话多,此时只有一个字,一般人一定以为她很难过。反正,她自己觉得按常理这样“很像”生病的人。
“我诊不出虚实,还是带你去师傅那儿吧。咱们悄悄地走,静静地回,免得让长辈们担心。”斋暗尘一搭手便知这个女人是装的,但是看在她装得这么辛苦的份儿上,他也不怎么忍心看她折磨得自己直冒虚汗。‘是因为怕黑,不敢一个人在房间里吧?为什么不直说呢?’斋暗尘觉得姒寒雨被自己宠得愈发不像个已成亲了的女人了,他似乎忘了人家为什么如此费尽心机地装病。他白天时候断然拒绝过姒寒雨要跟他一起外出的请求,全因为姒寒雨“装曹辛苦”而一笔勾销了。
所以,斋暗尘横抱起姒寒雨,趁着夜色正浓前去环青乐的住处。
途中,姒寒雨心中感叹“公主抱”真是累,注意!她不是心疼斋暗尘,她是觉得自己好累。一到环青乐的院中,斋暗尘便放下她,吹了个口哨,她的小狗便乐颠颠地向他们跑来。原来她的“小丫头”是自己落在这了,看到小狗的那一刻,姒寒雨脑海中蹦出一句话“跟着师傅有肉吃”。若不是每天有肉吃,这小家伙怎么能长得这么胖好长大了半个头。
“我跟它玩儿,你去找师傅吧。”姒寒雨“贤惠”地说,其实她是不喜欢老人家喋喋不休貌似人家环青乐从来没有对她念过吧?斋暗尘冲她点点头,就进门去了。
‘咦?’斋暗尘进门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是因为装了病才来的,‘这家伙,就会骗我。’想一想,‘连自己家里有女人也是骗我的,没娶进门的也可以休吗?哼!大骗子!’某某人心中怨声载道的,可是这事情好像都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还有,人家斋暗尘不是已经在酒醉中说过骗她,她才复活了已死了的心吗?总之,女人的心胸和“算账”的有效期,果然是不会一阵风就直接刮过去不再回头的。
“傲雪这个名字怎么样?我觉得挺好,为了与这个名字相衬,从此以后你就不能在地上打滚了。哎…也不知道它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照顾它?有没有变瘦。”因为“傲雪”是一只白色的小狗目前还是“小狗”,所以姒寒雨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给它。闲来无事,原来等人是件最无聊的事,自娱自乐的姒寒雨就与“傲雪”聊起天来。
彼时,没在姒寒雨预料之内的,斋暗尘很快就出来了。恰巧看见他家娘子这样与小狗闲聊一派天真的景象。驻足在姒寒雨身后,有功夫傍身并未被其发觉。斋暗尘听到叹气声后面那两句话,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原来一直说是无所谓,心里却还是惦念着他!’
欲上前的脚步未起,姒寒雨就又说话了,“它可好看了,和它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老婆都嫁给他了,还在赞美别的男人?斋暗尘激愤地攥紧了拳头。
“要不然这样,我让朋来把它找来,等……”斋暗尘的气愤冲于脑中,还是没能听她把话说完。锥心刺骨的痛,让他将拉姒寒雨的动作无意识中变成了扯。姒寒雨只是在派遣无聊情绪,自然是不懂他们家暗尘这是刮得哪阵风?
“跟我来。”也不双手扶她,一改往日呵护备至的风格,单手抓住姒寒雨一记飞跃就带她出了小院。
房内的环青乐负手立在窗前,观“景”生叹,‘有些事,似是挡不住……’
“回去么?把傲雪也带上吧!喂!”“嗖”的一下就腾空而起,甚至让姒寒雨来不及闭上眼睛。这飞跃的高度远远超过了姒寒雨的心理承受能力,心提到喉咙口,心跳快得让她直想吐。
刚把姒寒雨放在地上,就见她身子一矮。拍着自己的胸口,做要吐状。
“你想让朋来把他找来?他会来么?会抛下一切?”见状如此,斋暗尘才想起姒寒雨是有“恐高症”的,火气骤然消去了两成,为自己一时生气竟忘了她是会不适的。生生地忍住了本能想上前看看她是不是很严重的脚步,她明明可以大方地告诉自己的不是么?为什么要骗他?此时的斋暗尘仿佛与彼时的姒寒雨才是天生一对,人家姒寒雨也没骗他什么。
“它和朋来的关系挺好的,它的‘一切’?就是我啊!”姒寒雨被斋暗尘这一系列的怪异行为弄懵了,她乖巧又懂事的等也是错?‘暗尘怎么跟条狗也能较起劲来?真是没见过占有欲这么强的男人!不行了,恶心死了。’一边回应斋暗尘一边接着反胃。
“他们?挺好的?”‘朋来对我那么锱铢必较,怎么对于他却挺好的?’斋暗尘更生气了,前几日喝酒的时候朋来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作为男人!朋来怎么能这么不光明磊落呢?
“是呀!我就是从‘朝凤楼’把它救回家的。”姒寒雨觉得獒是“狗生外向”,对朋来比对自己还好。注:所谓的“狗生外向”是姒寒雨取自“女生外向”来的
“你,那我之前问你,你为何说已经把他‘埋’了?”斋暗尘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他怎么可能都不知道?
“埋了?你说它死了?可是…可是咱们出忘忧的时候它不还好好的吗?我还想着等傲绚大了把它们凑成一对儿呢!它真是没福气,谁杀了它?我要去替它报仇。”姒寒雨强行逼迫自己压制住想吐的欲--望,十分认真地想揪出那个杀她宝贝的“凶手”。
“一对?你说谁?”斋暗尘不知道,姒寒雨已经那么恨休原了么?他想的是,恨让姒寒雨想把那人与傲雪凑成一对诧异地望着眼中泛着水光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小女子,这才大抵弄明白了,他们俩说的…似乎、好像、仿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獒啊9能有谁?你快说,是谁杀了它?”这俩人,一对儿稀里糊涂的,把话说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的乱,凌乱无比。
“不是休原?”貌似人和狗是不能成为一对儿,特别那人还是休原,忘忧的新帝。
“关他什么事?”姒寒雨小心翼翼地把要“漫过堤坝的洪水”用手指抹去。下一瞬,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的思路也豁然开朗,“斋暗尘!你就为了自己没弄清楚的事把我丢来丢去的?妒夫_!”由于姒寒雨是个纯粹的“路痴”,她觉得依照他们刚刚出来的距离回环青乐那儿去应该比较近。
所以,姒寒雨“哼”了一声,不理斋暗尘就掉头往回走。
‘瞧他一脸理屈词穷的样子,答案是不用问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平时的精明都哪去了?落在将军府里忘了带出来吗?谁会无聊到和一只奶狗谈论男人?真是二!精纯的二!’因为生气分散了注意力,想吐的感觉渐渐减轻了。
一道紫影在眨眼之间来至她的身边,单臂挟住她就飞身而起。当然,这一次“开飞机”的人,有记得捂住姒寒雨的眼睛。方一落地,一只大绒球就落入她的怀里。眼前又是一暗,她感觉似乎又一次飞起来了。再能看清东西的时候,二人已然回到了将军府他们的住处。
“寒儿,开门。”斋暗尘没防备姒寒雨的下一招,人家抱着傲雪一进了内室就从里面将门闩上了。
“……”闩完门又赶到窗边,反正现在天气正凉呢!闩上窗子既保暖又“安全”。
“寒儿,我错了,真的!”站在门口,斋暗尘耳尖地听出妻子是铁了心了,连窗户都不给自己留。看来,这次,言重了。
“……”‘认错认得这么快?态度不深刻。’还是不做应答,姒寒雨把小傲雪往地上一放,自己就倒在床上歇着了。
“寒儿,我保证再也不怀疑你了!”斋暗尘宛如一个受气被赶出门的小丈夫,求情无人理又没有办法。
“……”‘轻易许诺?没诚意。’继续无视,闭上眼睛开始数“斋暗尘”,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寒儿,你就原谅我一次吧!”不厌其烦的,斋暗尘一点点儿都没觉得自己是在丢颜面。的的确确是自己做错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是寒儿以前告诉他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男人都是一样的!’若是斋暗尘听到姒寒雨的“内心独白”一定会深刻地谨记这次教训,因为论精明他可能胜上姒寒雨几筹;论诡辩?他还是自动缴械,他差远了。
“世子怎么在门口?寒雨小姐呢。”闻听庚总管的声音,姒寒雨停住了已经数了好几百的斋暗尘。
“她……”斋暗尘知道不用说庚总管也能看出自己这是这么一回事儿,他被老婆赶出门这件事再明显不过了!因而,才欲言又止。
“我年盛时也希望有个女子可以这样对我。哎…这是小姐的朋友送来的。小姐,你可曾见过已逝的姑姑?”听见送来的后面那声犬吠,姒寒雨就知道你是谁送来的9有送来的是谁了。
一翻身,坐起在床边。
‘臭小子,还真是自己的福星。才挨修理就有人出面救你!’悻悻地下了床,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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