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洞中浅眠一夜,第七日后半晌,窝在怀里的人居然主动开始不安分了。
“寒…寒儿,你…你怎么了?”洞口终于因为七日之期将过,环青乐所设下的灵界也渐渐淡去了两分。
借着洞内的烛火与洞口的白昼之光交相辉映,斋暗尘对上斋暗尘目光的眸子居然变成紫瞳。
“我怎么了?”将脸腻在斋暗尘的颈间,‘嗯,清冷冷的,美味!’
姒寒雨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只许他欺负自己?
姒寒雨才不肯吃亏呢!
柔柔地将身子一翻,软软地趴在斋暗尘的身上,居高临下。
目光中充满了无辜,套用那句最老的俗话“我无害,你无赖”。
“去温泉里泡一下吧!你身上有些汗味儿。”斋暗尘是故意的,其实姒寒雨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破坏气氛的味道。
是斋暗尘有些心虚,怀疑眼前的这个姒寒雨不是他的寒儿。
他的寒儿是个纯纯的北国小美人,性子有那么直率,要是听了这话不发火那便是假的。
如果她不是真正的寒儿,让他的寒儿知道了自己与别的女子交缠了七天。
就算知道他是被骗的,大约也不会再要他了。
“你敢嫌弃我?我就不去!就不去!再难闻也比你香。”果然,俯视着他的小脸气得鼓鼓的。
虽表面上说自己不去,但是眼光已经开始瞟向那哗作声的温泉一边了。
“寒儿说得对,大概是我自己身上的味道。我去洗洗,你先躺一会儿。”昨夜小丫头逼供,斋暗尘硬是拼了老命让她无心在这事儿上纠缠。
话锋一转,双手握住身上人的纤腰。
轻轻一提,把人放在玉床内侧的棉被上。
自己翻身下床,赤足向温泉走去。
姒寒雨学着斋暗尘的样子,单臂撑头躺在被子上欣赏某某人不着片缕的背影。
‘真是个美人胚子,美得不像个人呢!哎,想我隋意真是艳福不浅,还好…对呀!我是怎么穿过来的?’想到还好前男友见异思迁,又想到有好久,没有用过自己的本名。
姒寒雨不禁有些怅然,咬了咬下唇,收回痞里痞气的思绪。
‘不知,尘美男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用背对着我?’忽然觉得自己虽然经历了不少事,却也总是有惊无险。
该死的“穿越”,倒似救了她。那时候,有须浑噩噩的她。
自下水就背对着姒寒雨自有斋暗尘的道理,方才她毫无顾忌地直接贴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差点就喷血了。
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不争气,她都已经这样和自己在一起呆了七天了。
自己为何还会因为姒寒雨如此生涩的行为弄得方寸大乱?
斋暗尘只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只差没有当下就犯,再把他的寒儿吃干抹净。
“寒儿!”他正在把自己泡在泉水里出神,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
回头一看,姒寒雨栽进了只及斋暗尘腰间那么“浅”的水里,在拼命的挣扎。
惊呼一声,将身子一沉,双腿用力一划便到了姒寒雨身边将人捞进怀里托出水面。
“寒儿,寒儿!”将身子立起,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
用力和真气扶着姒寒雨的背,姒寒雨仍是一动不动。
将人从肩上放下,在泉池边上的玉石边缘上平躺。
大掌压在姒寒雨的胸口上,只是轻用内力。
姒寒雨的心脉太弱了,他生怕弄巧成拙反震伤了她。
人儿依旧躺在那儿,没有反应,“寒儿,你快睁开眼睛!”
斋暗尘心中一紧,‘怎么可能?分明是刚刚落水就将她捞起来了!怎么会闭气不醒?’抓过姒寒雨的手腕,脉搏还尚存,人却怎么都唤不醒。
“哈哈!尘是笨蛋,连人工呼吸都不会么?”姒寒雨之前确是脚下一滑,就一头栽进泉池里的。
当时,她也吓坏了,因为她很怕水,根本不会游泳。
可,当她深深地沉入水底以后,紧闭呼吸只觉腹中和周围有充足的的氧气供给她的所需。
再后来,她知道那美人鱼一样游过来的是她家相公。
索性坏心地借着这个机会,让斋暗尘好好急一急。
出水以后,那可货真价实的都是憋着气的。
忍得这么辛苦,却连个香吻都没混到,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双手环住低头下来,检查她是否还有救的斋暗尘颈项。
“寒儿,你?”下半身还在泉池中,恍然大悟是小女子在整他。
斋暗尘气得只讲出这三个字就转过身去,用背影对着一脸得意的姒寒雨,双手环胸。
没错!他生气了!
斋暗尘什么都可以不与姒寒雨计较,但是他是亲眼见过姒寒雨将死样子的人呀!
姒寒雨怎么能用这种事情来和自己开玩笑?
背后传来水声,斋暗尘想回身去扶住姒寒雨,怕她又呛到水。
可是想到她刚刚那么可恶,把自己吓得半死还能一脸得意,就打定主意让她知道什么是害怕也好。
“尘、尘!”叫了两声,斋暗尘不理她。
借着坐在泉池边上够得到斋暗尘上身的优势,伸出双手环在他身前,向自己身边一拢。
斋暗尘没饭防备,退了两步,恰恰贴在了姒寒雨的胸前。
“我知道错了!我刚才就想着好玩儿,以后肯定不吓你了!”贴在斋暗尘后颈上的小脸不老实地来回磨蹭,感觉到斋暗尘身子一震,就晓得他已经原谅自己了。
‘男人都要面子,行!谁让我光想着解气,没顾及到他的担心呢!’姒寒雨自觉善解人意。
“尘~好暗尘~哎呀~别那么小气嘛.儿保证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要是再犯,就立时死…唔……”姒寒雨完全放下往日的蛮横,在斋暗尘身后说着软话。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姒寒雨既是如此“低声下气”过?
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哄人的小嘴就被斋暗尘堵了个结实。
“那…人工呼吸是什么?”良久,斋暗尘用喑哑的嗓音问她。
“就是,唇对着唇,用力地向对方的腹中吹气。”侧脸贴在斋暗尘的颈前,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声地说。
“那会有用么?我看,还是这样,会容易让寒儿舍不得离开我!”“啊!”斋暗尘以为姒寒雨是因为自己不理她,所以才编出个讨人喜欢的理由。
自己才舍不得让寒儿死,双手禁锢在她的腰上,在姒寒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又一次“攻城略地”去了。
斋暗尘睡了,她却醒着。
姒寒雨隐约间觉得,有一些事情她是该记得的。
可不管再怎么努力去想,也只能看见脑海深处有一片大海,海的中心有一座盘卧而眠的灵龙一般的小岛。
愈想看清楚,却越是模糊。
姒寒雨觉得自己与斋暗尘出来,断然不会是一天了,可斋暗尘却执意如此。
她想,斋暗尘该是有事隐瞒。
见斋暗尘睡熟了,她轻轻挪开自己腰际上的手臂。
“娘子要去哪儿……”方合好里衣走向洞口,就听见背后传来含糊不清的问话。
回眸一看,拍了拍自己小小一惊的胸口,原来是暗尘梦中也在记挂自己。
压不酌奇心,将头探出洞口,却有一种吸力将她整个身子向洞外拉。
扣住洞口的岩壁死也不放开,因为她目睹了自己所处的高度,不是千丈悬崖那么简单。
姒寒雨不晓得这么高的崖壁,斋暗尘是怎样将自己带上来的。
总之,自己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断断不能死在这种“阴沟”里。
感觉到身子不止是有些重,那吸力根本不容她呼喊。
“寒儿,握紧我的手。”正当姒寒雨已经绝望地闭上眼睛时候,一只大手扯住她扣不住岩壁的手,大声唤回她的求生意识。
只一用力就将人圈回自己怀里,“寒儿你有没有事?伤到哪儿了?”
我在他怀里的人不做声,斋暗尘抚着她的长发轻声询问着。
斋暗尘还细心地抓住她的手,检查有没有被岩壁划伤。
“尘!”就在斋暗尘抓住她的手,半身探出洞口那刹那,她包裹记忆的那层东西似乎在破裂开。
那瞬间,姒寒雨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一样了,因为斋暗尘的模样。
让姒寒雨想起了一个人,对!那人……
“嗯?”姒寒雨能开口,他自然开心。
斋暗尘记得她讲过怕高,所以他带她来的时候只字未提。
“你又骗了我,对么?”姒寒雨的声音冷极了,那字里行间甚至听不到一点儿起伏。
仿佛一只牵线木偶,就连原本睁着的眼睛也略略闭了一下。
姒寒雨讨厌被骗,最讨厌被利用。
“师傅说,在孩子们胎相稳定前,不能告诉你或是任何人。”姒寒雨这种淡漠地让人心中生寒的神情,斋暗尘不喜欢。
就算师傅有交代,他也不想他的寒儿心里对他有芥蒂。
“孩子……们?”姒寒雨心中一揪,‘他为了保护别的女人的子嗣,所以才缠了我这么久?’
“嗯。”食指压在姒寒雨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则是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抚来抚去,好似这般就能与孩子们交谈。
“我又没有怀孕,你在我肚子上乱摸什么?”姒寒雨快气死了,上辈子有个负心汉对她说过,他后来喜欢上的那个女人和隋意同时要他做一件事,他一定会做那个女人说的事。
那种命运,不是已经够过分的了吗?
现在“穿越”了更憋气、窝心。
丈夫和别人有了孩子,还将她蒙在鼓里。
拍开斋暗尘的手,她干脆跳崖算了!
“孩子就装在这里面,我不摸这儿?难道摸自己?”斋暗尘瞬间了悟了小女人在气什么,又把手放回原处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嘴里还不客气的反问姒寒雨。
“你胡…咦?”你胡说,都没讲完,姒寒雨才会意斋暗尘言内之意是他们的孩子。
转念一想又不对劲,再次拨开他的手,“哪…哪有人才那样就知道有娃的?你是神仙么?”
“我不是,可是师傅是!”斋暗尘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姒寒雨的腹上,“况且,你我不都是天生就异于常人吗?”
“可,可我一点儿孕妇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你凭什么断定?”望着斋暗尘那陶醉的幸福样儿,姒寒雨反驳的话都没什么力度了。
“咱们该回去了,不然岳父、岳母和祖父母就该责怪我了。”‘寒儿的脉象确实已不是一个人的样子了师傅真的没诓我!’斋暗尘心里的安慰哪里是表面上那么沉得住气的。
‘寒儿,娘子对不起!才成亲这几日就让你当娘亲!不晓得小鬼们会不会乖乖的?’又抚了抚姒寒雨的小腹,笑意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大概,“开门见山”也快了吧?
为姒寒雨穿戴整齐,带到洞口。
“以后不要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只许站在我的身边。现在把眼睛闭上,咱们回去喽!”将姒寒雨揽在怀里,幸福洋溢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姒寒雨倚在他的怀里,‘尘,我能告诉你,我是被吸出去的吗?为何明明因为你,你却什么都不记得呢?若是你也记得,还会待我这般体贴、细心无微不至么?’依斋暗尘之言,姒寒雨合上双眸。
她心里浅浅地忧伤,不明白为什么记起往昔的人偏偏是自己。
紧紧抱住斋暗尘,“寒儿,你说,咱们的孩子会像谁?”
正在伤怀的人,乍一听到头顶传来的问话不由得怔了一下。
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斋暗尘”,想着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许是见姒寒雨不言,以为她惧高不敢做声。
斋暗尘又道,“寒儿别怕,你相公我的功夫稳当着呢!而且,现在抱得是我的全部身家,肯定不会马虎。”安抚似的在姒寒雨的发顶吻了一下,姒寒雨几乎要被这个傻相公打败了。
他们现在可是相拥而立不是公主抱,‘一点儿起伏都没有,尘啊尘!这叫功夫么?应该是腾云驾雾才对吧?’姒寒雨心下叹息。
‘青乐师傅就是欺负我们家尘太单纯,有什么功夫能让人负重后还能御风而行万丈之高。好吧尘,无论你是谁?以后怎么样!只要你还如现下这般心里时刻记挂我、待我好,娘子我都会好好保护你!’姒寒雨暗暗立下了对自己的誓言。
姒寒雨只想自己是个普通的女子,丈夫如此珍视她,视她与腹中孩子为全部家当。
换成是别的女人,也会觉得开心不已吧?
而且,姒寒雨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她成为姒寒雨的这里,又缘分使然的与他相遇。自己已然没得选、也不必选了,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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