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个月,渊国皇后时隔八年多又将临盆。
“皇后,国舅大人求见。”寝殿外头,宫女轻声禀报。
坐在床榻上的人放下手中的“十字绣”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姒寒雨的信都已经写了好久了,朋来怎么现在才来?
对外,朋来一直都被以“国舅”称之。
“让他进来吧。”重新拿起她有异于这个时代的“绣品”,图案是一对可爱的卡通娃娃。
回忆着以往在故乡时的“十字绣”,她几个月来自己摸索着绘制图样,而且已经绣得七七八八了。
一个翠绿的身影,随着宫女的引领进了外殿。
立在内殿与外殿的交界处,男子望其正端庄地做女红而不禁失笑。
“自己进来,少装不熟。”姒寒雨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八个字,惊得宫女们连呼吸都缓下来了,堂堂皇后的寝殿也是谁都可以进的?
“进你的闺房?不好吧。”直到这位风华绝代的国舅冲宫女们一笑后,口中讲出的话终于引起了她们皇后娘娘的主意。
同样的一句话,此去经年,也恍若隔世。
“你们下去吧!若是待会儿九皇子来了,让他直接进来,不必通报。”姒寒雨之所以会抬起头,就是因为朋来方才的话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宫女们退至殿外,她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举起给朋来看。
“你们这儿的刺绣太难了,我只能按照我会的方法给小白和丫头绣两个。”朋来接过一看,是两个头大身子小的娃娃。
虽然在朋来看来这样的娃娃有点儿怪,但他不知为何就是不觉得姒寒雨绣的难看。
即便朋来不懂刺绣这门功夫,在他眼中,姒寒雨的绣法的确与这儿的不同。
“有我的么?”朋来料定姒寒雨这么“心血来潮”铁定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见她郁郁不欢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逗她一逗。
“那!这是你的!”岂料从不按常理行事的人,这次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一个有他手掌大小的绣袋,被姒寒雨神奇的变了出来。
而且,那上面的图样风格和他看过的小娃娃有异曲同工之妙,玉树临风的“大头人”不正是缩畜的他么?
接过绣袋,朋来几乎都快感动得哭了。
绣袋的颜色款式与他常日里的着衣风格也是如出一辙,让他一见就喜欢不已。
那喜欢里不全是因为送东西的人,有一半儿真的是因为他打心底里对这东西爱不释手。
“这…什么意思?”直到觉得绣袋的重量不对,并且真切地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是当年自己送她的玉竹节。
朋来才略有一丝失望地对上姒寒雨那张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
关于“妹妹已经许久没有笑过”这件事,朋来早有耳闻。
素来不怎么发自内心对他笑的心上人如此明媚,让他根本没办法生她的气。
“我大约快要回去了,很高兴这辈子有你陪我。”凝视着朋来,姒寒雨依稀看到了当时的人。
那个对她感情真挚无私的人,让他每见一次都心里暖暖的人。
“回去?回哪儿去?忘忧么?”姒寒雨口中的“回去”,朋来自不会明白所讲为何!
“回…另外一个世界,那个没有你们,只有我自己的地方。只有我和那里的家人,平凡无奇的父母。”这样的感觉已经纠缠姒寒雨许久了,原本她还因为斋暗尘不想回去的。
可是后来,她越来越觉得,男人离开谁都能活,休了谁都可以再娶。
‘几个月了,他竟一次也没来看过……’好像完全不是在说自己一样,淡淡地绣好最后一处,将绣活平整的放在枕头上。
“没有我们?你真舍得?”朋来发现今日的姒寒雨十分不正常,仿佛在向他交代身后事一样。
转念一想,因为姒寒雨是因为和斋暗尘赌气,才转移了话锋反问她。
“若能带人回去,你、九个小子、夜儿和这个小丫头,一起带上应该不错。”经过朋来的“提醒”,姒寒雨不禁开始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边浮想联翩。
幻想着那样的情景,只是那么一想都会觉得很幸福。
如果在现代多了这么多“美人”在身边,一定很好命。
不用担心自己孤单,更不用记挂没人养自己。
“你忘了谁吧……”朋来发现姒寒雨不是有意去忽略谁,而是她真的没把那个本该居于这行列首位的人算在内。
话出口才惊觉,有些后悔。
“若真如我所说带你回去,你去不?”并没有理睬朋来的尴尬,只是乐在其中的幻想着。
“回哪儿去无所谓,只要你在那儿就行!”多少年了,人人都说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
可朋来每见到姒寒雨一次,就越是觉得自己对她,愈来愈不能自拔。
“真的?保证不见异思迁的话,小丫头出生,你就给她做爹!”从上辈子开始,姒寒雨就觉得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比和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得多。
曾经她以为斋暗尘就是那个人。
如今!
当自己把全部心思都系在他身上时,才发现,兴许自己从一开始就该选朋来才对!
“干爹或是舅父或许还能搭上边儿,亲爹大约没我什么事儿了!”可能是和姒寒雨太亲近的缘故,许多口头上的细碎语言都顺着她说。
“怎地,反悔了?”姒寒雨秀美一敛,嘟着唇责怪朋来自食其言。
姒寒雨以为朋来也如别人一样,常日里说了好听,其实都是一样的。
“反悔?你家里那醋缸,因为陈年旧事都能狠下心来暗地里筹谋。我打他妻女的主意?还有好日子过么?”十七年!确实是陈年旧事了。
本来已淡出记忆的一代渊国明主,三不五时地出宫谋划。
为的,就是悄无声息地把“假想情敌”铲除干净。
“你能直说么?”这么明白的话里有话,姒寒雨一个直来直去的人能闷得住么?
“你真不知道?”朋来忽然明白一个道理,他们两口子何着都是“当局者迷”。
“我该知道什么?”姒寒雨发现朋来似乎比斋暗尘更了解自己。
“就是休原找上他,说要抢走你。”朋来自上次以后,才发觉事情有异。
所以,他撒出人手去查。
他的人在查明过程中遇到过渊国的人,他以为姒寒雨早就知道了,才会这么气定神闲。
“……”‘有这么回事儿?’姒寒雨陷入深思,连回答都省略了。
“天!斋暗尘这个男人还真是有魄力。竟然冒着惹你死心的‘灾难’,暗地里报仇?他怎么想的?图什么呀?”对于斋暗尘决断事情的方法,朋来大惑不解。
“他这个混球儿!”姒寒雨想起来了,有那么回事。
自那以后,斋暗尘才总是出宫。
“?你干什么去?”坐在床上的姒寒雨忽地起身,向殿门外走去,朋来忙问。
“找他算账!”广袖之内的手抵左腰,想要走得快一些,却碍于肚子的重量使不出力气。
“你这身子,急不得!”朋来立即起身,想扶姒寒雨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那个混球,居然以为我还喜欢休原。他这么笨,我能不急嘛?”姒寒雨快气死了,自己就这么不值得斋暗尘拥有信心么?
“那你也不能…寒雨!你慢点儿!”瞧见姒寒雨走路连重心都不稳,朋来赶紧上前去扶。
“朋来!姐等不了了,你能别搅合了么?这次要是再错过,就没有下辈子了!他两世…算了!来人!速传九皇子来!”借力站稳,拂开朋来来扶自己的手,向大殿之外大喊一声。
安静惯了的殿外立马冲进来一排人,这些人都是他们皇帝亲自挑给皇后的。
只是,他们的皇后很少差遣得人团团转。
这次,恐怕是要有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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