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镇云魄被烈火团团围住只感到自己就快要蒸发了似的。
‘娘,你只说凤凰涅槃,朱雀呢?也是如此吗?’镇云魄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她倒在地上合着双眸,心中还在问着这样看上去有点痴傻的问题,不知道这一次自己会不会死。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人呢?”没错,那不是错觉,是落青峰正在结界的外围没有情愫地问那妇人。
“大人说的是谁?”妇人本还高兴,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去落青峰那邀功了,却没想到事情还没了结,他人就已经先来了。
“那女子。”落青峰看着眼前的属下,有种看见了猪而非乌鸦的感觉。
“在那……”妇人将女儿送至自己的身后,因为她感觉到落青峰闻女儿的话后神情不怎么祥和。
“废物!”与人无尤于己无忧成性的落青峰,得知镇云魄就身陷在那火海之中,当下就暴怒了,眉头一皱,那母女俩就被振出几十步远而且动弹不得。
慢慢走近若大火球一样熊熊燃烧的结界,落青峰似是在蓄积什么抵御火焰的力量。
天知道他英明一世,有多悔恨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白痴,他明明说的是除掉壤驷绝尘,那个蠢货却连他的小姑娘也一起赔了进去。
直待身上的暗黑之气累积的足够多,将自己的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奋力地扑向他知道的结界最薄弱的地方。
本以为自己至少也可以一观里面的镇云魄是否安好的落青峰。触到那处马上反身落回自己起步的地方,怒骂一声,“该死!这结界是谁设的?”
胖祭司提心吊胆地将自己的手抬至脸侧,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是小的。”
落青峰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极力忍怒,当他再看向那对母女时,倒在地上的她们在眨眼之间就化为了乌有,连渣都没剩下。
胖祭司见此情景,吓得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把结界给我解开。”落青峰不善地说,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留下这个胖子还有用,他早就送胖子和那对母女一起上路了。
落青峰向来如此,愈是着急的事就越是冷静,在他看来越是心焦越是容易坏事。
胖子摇摇头,落青峰合了一下眸子,“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人,实在不是小的不照做。若是那火不点燃起来还好,小的就这点本事。根本进不了前。”胖祭司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一丝一毫也不敢少回落青峰。
落青峰一想也是,自己尚且不敢轻易接近那火焰,何况是一只成了精的小乌鸦。
“想办法!告诉你,里面那女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永世不得超生。”此时的落青峰再也淡定不得了。
落青峰眼中的镇云魄。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坐以待毙,现在这么久了,她连一点声响都没传出来,怎能叫人不忧心?
“大人,这火能灭吗?”胖祭司以为他那死了的“主子”说火是落青峰给的,他就该有办法。
“灭不了,不仅灭不得,沾了一切都能燃烧,哪怕是那捧星海!”落青峰的言外之意就是这火连水都不怕,让胖祭司自己想办法。
落青峰的脸上已经没了往日的假笑和好颜色。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面前的结界,他不甘心,总有办法把镇云魄弄出来的,哪怕是因此放壤驷绝尘一马。
火势越来越猛,风中传来的焦灼气味让嗅到此味的落青峰惊得立直了身子。
“梧桐木?”他闻到了梧桐燃烧后的特殊香气。心下顿时凉了个彻底。
火非凡间的火,燃着的又不是一般的木材。
心知镇云魄在结界其中是凶多吉少,自己无力施救,心灰意冷地轻轻振袖。
要不是他受了轩辕锦那两道重伤一时间无法痊愈,要不是他将权力交给了那无知妇人,要不是他没有防患于未然,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她活不了,你们都得陪葬。”落青峰旋即一转身,狠狠地看了身后的胖祭司一眼,冷冰冰地道了一句。
那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坐在地上的胖祭司哪敢回上一句?
随后,落青峰衣袖一挥,向火中投了暗黑的一团东西。
火势本就不弱,这东西一碰到大火引得那火“呼”的一下比方才的数十倍还大。
助火更旺后,落青峰的身影消失在原处。
待他离开后不久,从上空可以明显地看见彤珏岛都是一片光亮,再过不足一刻的功夫,火势蔓延到海上已然遍布了整个捧星海。
他说的“你们”,不是害镇云魄身陷火海的那三个人,而是整个捧星海……
彤珏岛上,那废弃的宫殿里,一只以火为形,化身出的大鸟鸣叫几声、一飞冲天。
随着大鸟的腾空而起,彤珏岛上的火势被化去了一半有余,那“焰心”之中淡紫的一点依旧存在。
大鸟稿向那紫色的一点,在着地前一刻用喙轻轻衔起地上的人,振翅而飞向捧星海的东北方。
一昼夜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大鸟身上还未燃尽的火焰渐渐地因为接触到非海上水汽的气息而熄灭殆尽。
显然大鸟已经飞出了捧星海域,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先映入它眼帘的是白茫茫而且无边无际的沙漠,衔着口中的人儿摇了摇头又拼力向前飞去。
直到大片的沙漠有了尽头,它看见星星点点的绿洲,才有些安心似的向下俯身低飞一点。
越是接近地面,大鸟的身子越是虚弱。
破晓的鸡啼在此时响起。它低飞在一座小城最中央的一棵参天古木的树冠上空,将口中的人平稳地安置在上面。
灰暗的和黎明之前的交界,总是让浊物不甘离去,让光明迟迟到来的。
大鸟的眼中尽是不舍。缓缓地震动着双翅似乎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落下而殃及无辜。
它慢慢地飞高一点点,仰起头向长空哀鸣一声、一声、又一声……
直到自己的叫声唤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城内多数百姓,它才又扇动了几下双翼,仿佛是在俯瞰众生。
百姓们闻凤鸣之音纷纷出户仰观,只见一只带着祥和气氲的大鸟正含着深深眷恋的目光看着他们城中有名古树上的一名大家都不熟识的女子。
曙光划破黑夜,展现出旭日该有的威力。
看空中的大鸟又浅浅地哀鸣一声。而后消失在晨光中了。
百姓们仰头看着大鸟消失的地方,那女子躺在大树的枝干上“睡得”正香,神鸟在这里的百姓心中也已深深地烙下了印记。
神鸟嘱托他们照顾树上女子的事情,他们自得好生去办。
所以,小城镇中地位最为显赫的官员家的大门自然而然就是被叩响的对象。
‘娘,你相信吗?穿梭在各个地域多了以后,什么奇怪、不怪的事都会遇上,我终于还是信了。’这是镇云魄再启明眸两日之后的所感。
听婢女说,这儿叫“金临城”,所谓“金临”是临着一个叫做“七色风窝”的彩色荒漠。
听这里的人说。相传在这“七彩”的荒漠中有一个叫做“龙吟度”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生机盎然。
那个国度之所以令人神往,并不是因为它秀丽的景色有多么引人入胜,而是千古不变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是,婢女也说了,那个“七色风窝”已经埋了不少人的贪婪之心、奋不顾身和不畏险阻的神气。
听说!
哦不。镇云魄在这里多了一个父亲、一个母亲和两个兄长,三人同父同母。
没有二、三、四、五、六姨娘,相较这个婚姻关系比较“复杂”的地方,她的“家”是个再和睦、单纯不过的家了。
可是其中的一个成员与其他人区别太过鲜明,往往会招来怨妒,想要带着家人平安度过一生的官员老爹修望成,也未能如愿以偿。
只因他的安分守己不能和妻子达成共识,所以修家一贯的安宁,因为一道圣旨而被打破,且支离破碎。
“怨我?我也不是为文儿和武儿好么?他们又不像语儿是个姑娘家。以后嫁出去也就罢了。他们是要讨老婆过日子的!一星半点儿功名没有,凭你这小官就能娶到称心如意的媳妇吗?”
是了,这就是镇云魄现在的“娘”,和她亲亲娘亲一点儿都不一样,现在的她叫修语。鬼才知道她好好的为什么改叫别人为爹娘?
金临城的人们自以为是的定论她失忆了,而且与修望成夫妇商量好了,她就是他们的女儿,从小的、亲生的。
开始时,修望成的妻子不愿意。
众百姓就拿出大家都看见的“神鸟降临”一事来吓唬她,神鸟纳福,那是何等的荣耀?
所以,修望成的妻子也心甘情愿地白白捡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
修望成为官算不得十成十足金的清廉,但在“金临城”百姓的眼中已算得上是好父母官了。
修府一点也不奢华,只有两个院落,一个是修望成夫妇和她这个后加进来的小女儿的小院落,一个是两个儿子的较大院落。
所以,镇云魄本人很不情愿地在听,对面房子里“父母双亲”因为两个兄长的前程“吵架”。
说是“吵架”其实也不准确。
因为镇云魄只听见修端氏的声音,修望成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动静。
眨了眨那双眼睛,一度怀疑修望成是不是睡着了?
自己的爹娘也有斗嘴的时候,虽然最后“服气”的都是爹爹,但是也不能这样任人家一个人说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不是?
她的贴身小婢女被她支使出院买蜜果去了,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小婢女自小就被卖到修家比她来的时间还久。
正在镇云魄听的兴趣索然的时候,另外一侧的窗缘被人在外面轻敲了几下。
镇云魄的脸上露出了笑颜,终于有人来“解救”她的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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