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云魄总是会用她的方法躲开自己不想理会的事。
“罗里吧嗦的,真讨厌!”镇云魄不愿意承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直接忽略落青峰的话,开始小步试探到处晃,。
“你连溺羽潭都不知道,怎么妄想能够救得了你的全家?”落青峰这话既狠又绝。
他喜欢雷厉风行的镇云魄,也乐于见到乐观天真镇云魄,唯独讨厌因为家人回避事实的她。
“你到底知道什么?”镇云魄气结,此时的她才知道为什么每每自己这样说话的时候,都会逼得对方大兴狗急跳墙之举。
说句实在的,这样的咄咄逼人,此地的她看来也着实气人呢!
“我的家事,跟你有什么相干?”镇云魄到处走,脚尖碰到的地方开始荧荧泛光,落青峰望着这情景,不禁轻笑。
‘这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连这样的事情都是会冥冥之中的相似。’落青峰不管镇云魄如何折腾,只要她不提及想要出去的事,他就默许通过。
落青峰所想不假,但是那时的姒寒雨和此时的镇云魄即便做到了一样的事,所成之因却是完全不同的。
“我知道的,还有很多,你想知道哪一件?”落青峰就是故意气镇云魄的,她老早就发现,镇云魄但凡生气的时候,多半是会不理智的。
古木旁边,袭南竹仰头望着这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冥思着有关于自己的前世今生。
那一世,他是朋来,隐约记得姒寒雨决意亲自去救斋暗尘时曾对他说过,他是要得道的人,那么,若是真的得了那“道”,他还会不会记得她?
不管是朋来还是袭南竹甚至于龙吟月。几世的周转,他从来不是糊涂人,他知道姒寒雨心里的一直不是自己。
想到姒寒雨,袭南竹猛然转开了自己的目光。地上坐着的小娃娃早就爬了起来,拼尽全力拽着哥哥的衣摆都不能使他回神。
此刻,哥哥终于看见她了,不禁气恼道,“亏得咱们府上的衣料好,不然都给我扯碎了,哥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风儿,仙子姐姐呢?”袭南竹方想起了的就是镇云魄,几世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想起镇云魄就有种看见姒寒雨的错觉。
袭南竹记得。镇云魄曾经看着寒月的画像发呆,这就说明镇云魄与姒寒雨有着密切的关系,由此推论,能对姒寒雨如此挂怀的小姑娘也便是她的小女儿斋慕思了。
想起是姒寒雨的女儿,袭南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镇云魄。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第一次看见躲避鬼魂的镇云魄开始就觉得这个孩子该有自己来保护。
“姐姐?不知道c像被坏人抓走了。”龙吟风稚气的小脸上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努力地思考镇云魄究竟哪去了。
是的,昨夜,最后看见镇云魄被落青峰带走的人就是龙吟风,虽然她被落青峰施了咒术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但是在孩子小小视野中,闭上眼前那一刹,她看见有人抱着姐姐要走。姐姐拼命地挣扎,分明是不愿意的。
袭南竹抚了抚龙吟风的头发,浅笑地看着这个小娃娃。
想着自己当初认识姒寒雨的时候,也差不多就这么大。
那时自己还是靖幽篁,就因为那句童言无忌的话,自己与姒寒雨结下了三生未尽的不解之缘。
“坏人?”袭南竹没有把龙吟风的话全都听见去。正如姒寒雨一直没有全信靖幽篁的话。
“嗯…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别的就没看清楚了。”龙吟风认真地形容,甚至皱起了那小小的没有,好看的样子不言而喻。
龙吟风的形容让袭南竹第一个想到的是阴司王。
可是,阴司王龙吟风是见过的。她从没有叫过他一句“坏人”此类的话,就说明那带走镇云魄的人不是他。
“风儿,姐姐的朋友们呢?”袭南竹没有因为镇云魄不见了而慌乱,仿佛现在的他还是那时的龙吟月。
龙吟风望天想人,期待自己能想出些什么有用的事来告诉哥哥。
可是,在她看向“凶离之圈”那退至天际的乌云时,却想起了该属于“噩梦”的事情。
“哥!哥——”龙吟风像是在海上迷失了方向的一只小舟,明明是大张着双眼的,却似失了明的盲童,两只手挥舞着扑到袭南竹的腿上。
“怎么了,风儿?”袭南竹以为龙吟风是看见了什么长相凶恶的人,好言安慰。
“咱们府上死了好多人,好多人,管家死了,还有那些人……”一时之间,龙吟风想起了自己昏厥前所见的那幕,抱着袭南竹一条大腿的那双小手还在发抖。
“风儿是不是做噩梦了?”这是袭南竹能想象到的第二种可能,也是出去之前自己想到的可能以外唯一的解释。
“哪里死了,他不是在那儿吗?”袭南竹一头还在劝着小风儿,就惊觉有异,‘不对,龙吟月是从不允许这群下人到这棵树边来的。’
那个管家就如平常时的行为一般,得体地想他们的方向走来。
“风儿看准了?管家方才确实是死了?”袭南竹低下身子,小声地在龙吟风耳边问,龙吟风听了哥哥的话,用力地点点头,而且是不加迟疑的。
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条方巾,拿在龙吟风的面前,“风儿别怕!有哥哥呢!哥哥去杀妖怪,咱们把眼睛蒙好,好吗?”
袭南竹刚刚醒来以后就没见到任何人,况且那时他的脑中也是很乱的,不会察觉自己身边少了谁。
龙吟风又一次颔首,袭南竹帮这个小妹妹蒙好眼睛,把妹妹向大树边上推了推,下一瞬便挺剑冲向那迎面而来的管家。
不是袭南竹单纯到听信一个孩子的话就去杀人,他之所以义无反顾的动手,是因为那送妹妹来的人是寒月,非必要之时,寒月是不会轻易以实像现身的。
“城主,这是干什么?老奴做错了什么吗?”那人见袭南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提剑就刺,赶紧微微一闪,以为不着痕迹地为自己争取了说句话的时间。
“哼!老奴?扮成人家之前也不事先好好打听一下,我龙吟月这个管家向来就没服过自己老!”袭南竹以龙吟月的名号自居,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此番行为是何意义?
对方听到袭南竹毫不掩饰地与自己摊牌也是一笑。
“青龙的后裔果真不同于凡人,你这管家死得不冤,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送你去见他!”这人将身一晃,眨眼之间就脱去了凡人的外相。
包裹着这人的是一件颇大的斗篷,那帽子将他的半张脸遮的严严实实,袭南竹根本看不见这人是新仇还是旧怨。
比起凡人,袭南竹对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便他拥有几世的记忆,却不曾拥有过这般惊人的法术。
“呵呵,怎么样?方才不是还正气凛然的要除去我吗?我就在此处,放马过来吧!”这如地狱使者的男子不开口则已,一氮口必是挑衅之词。
半空中赫然响起一道魅惑人心的嗓音,虽然那声音清冷的让人心生寒意。
“跑到我主人门前来撒野,你问我的利爪了吗?”袭南竹与那人一同望去,那讲话的本应该是一个妖娆动人的女子,可是当他们望过去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这声音的主人真是宛星霓,她此时已化作原形,她知道站在袭南竹对面的人来者不善,所以“兵行险招”也罢,必须一击之下就让此人彻底惧怕于她。
宛星霓的原形是月狐,万狐之首的气场浸染了周围的花草,那昨日因袭南竹的苏醒而焕发的百花更因宛星霓此时的灵力大放异彩。
宛星霓不待那人再言就猛扑向对方,对方一闪一避就是不还击。
那人轻松地避过,而且不动不摇,像是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宛星霓一击未中,又连续变幻出许多不同方位的攻击。
“怎么?敢上门来的,就这么让你瞧不起?”那人的位置甚至没有动超过两步的距离,显然,他躲起宛星霓的攻势来,就如小猫逗弄老鼠一般。
宛星霓心下一慌,‘还说我瞧不起你,你这分明就是子啊挤兑我!’想着,就有一次扑向那人。
就在这时,宛星霓的耳边忽然想起一个女子提醒她的声音,“剥下他的帽子,他见不得光,记得!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他有了警惕,就再也做不到了。”
宛星霓闻言也不管是真是假,原本扑向那人腰部的攻击忽然上扬一点儿,一抓之下就将那人的帽子整片扯了下来。
“原来是有高人相助!龙吟月,要记住,我的到访仅仅是个开始!你的噩梦就要来了!”话已尽,对方变化为一缕青烟灰飞烟灭。
宛星霓见此情景将身落于袭南竹身边,现出人貌。
通过那双眼睛,袭南竹立时认出了宛星霓就是那次镂月城外,自己进入泷仙之的身体遇上的那个悬狸。
望着天际那片片乌云,耳边还回响着那黑衣人临死之前的话。
他仿佛早就做好了会死在这里的准备,来到这里所为之事就是来警告袭南竹,他的好日子即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