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有山雨欲来】三大巨头的推演+垂头丧气的魏姑娘+真可怜!
玉泉山庄建在翠屏山山腹,占了大半个山腰,靠山临水,风景秀宜,更是易守难攻之处。
楼阁轩宇,飞角垂檐掩在浓荫山影之中,层层叠叠,巍巍而立。
这只是表相。
玉泉山庄里有前朝皇帝挖出来的暗道,可藏兵万余。这条暗道几乎将翠屏山的山腹掏空了,里头屯着许多军器物资,算是皇家私用军械库。
自然,这条暗道是历代帝王亲掌,外人不得其门而入。
裴宜、李阃秦潇,此时就坐在这条暗道的入口,月岚阁深处的一间暗室之中。
外头天高云阔,内里昏冥无边。
四根牛油大蜡闪动着明亮的烛光,只偶尔听着烛花迸现时的“哔剥”声,三人环坐于桌旁,皆是凝眉肃目,不发一言。
得到了魏安澜的疑惑言语,裴宜速速叫来荣王李恪。三人就钻在这汹屋子里头商议了半天。
如果魏安澜没有看错,那么就是厩里有了变故。
五城兵马司的职权掌在裴宜的手中,兵马司里的将官多是宗室子弟或是勋贵嫡系,是年轻人的天下,这些小生瓜蛋子从小听着裴战神的事迹长大,对裴宜向是敬慕,他们是京中守卫的中坚力量,若说他们叛变了,裴宜完全不敢想像。
可若这里头,有宗室或是大世家暗中作祟,压制了家中的小辈,投奔了京中某一股势力,故意要将此事瞒下,却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能做到将中书省、兵马司和提督府都掌握在手中的人,到底是谁?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和权柄,让这么多人都选择闭口不言,视而不见?
“这时机抓得未免也太巧了些。”裴宜拿手指头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喃喃道,“若这些人真是南方来的灾民,那么以他们的速度,上京的路怕要走上两个多月,甚至更久。这么多人,沿途官府就没有举措,没有消息,如此放任自流?”
荣王抱着双臂,浓眉皱在一处,烛火在他湛蓝的双瞳中跳跃,将他的眼瞳染上一抹血色。
“这一路要经过十余州府,除非这些府官州长全都瞎了眼睛、聋了耳朵。”
裴宜点头道:“皇上来信时说过,南方有数州已被郭孝通收卖或降服,但还有大半的州府是信得过的官员执掌,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秦潇接着说:“那么如此看来,这些人有可能是在接近厩时方改换的装束,此前或是扮做走卒,或是扮做商队。”
裴宜敛眉冷笑:“也说不定是哪里的兵马!”
秦潇闻言一震:“兵马怎么可能宣召入京?”
“不一定是入京,年中有换防,若有人将换防军悄悄换了,直接借着换防走动,再悄悄潜入京畿附近,既快速又隐蔽,不会为人怀疑。”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秦潇震惊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都想着要造反了,这点事算个什么?”荣王冷笑一声,“只是京中有十六卫,都是忠于皇上的,就这些人混进京中能做什么?想做什么?”
“十六卫如今有三明卫两暗卫在外,皇上微服出京的事,只有龙牙、青虎两暗卫及少数宫中近侍知道。我担心的是,这里头怕是混了奸细,将皇上的行踪泄露了出去。”裴宜垂着双目,面上无甚表情,“皇上悄悄离开厩,此事瞒着后宫,瞒着前朝,对有心人来说,真是绝佳的机会。”
荣王想了想,点头叹了口气:“只要混入皇城,擒住朝中能稳住人心的几位老大人,再借故向玉泉山庄发难,将皇帝不在玉泉山庄之事揭开……”
秦潇接着说:“再派人悄悄将皇上在路上除去,那么暗害皇帝的罪过便可全推在假扮皇上的我,遮掩皇上去处,代行天职的荣王、裴侯您二位身上。他们便是除奸勤王的义师,名正言顺地拥立……当皇帝了。”
三人对视了一刻,裴宜握紧了双手:“皇后有孕,此事已着人报于后宫。那人定能得了消息,再不会拖延时间。皇上和皇后在江州有危险了。”
“我带人去江州。”秦潇沉声道,“一切以皇上和皇后的安危为重!”
“你不能去,”裴宜摆了摆手,“你还要在此安定军心。江州,我们现在赶去,怕也来不及了。”
“难道就任由他们独面危险不成?”秦潇摇头,“江州苏定方虽是干吏,但应对暗杀突袭这种事,他未必在行。”
“江州有驻兵五千,对方派杀手还能派五百?”裴宜一挥手,“飞信示警,一封给皇上,一封给苏大人。飞鸽一路,快马一路,以免途中被截被毁,务必赶在他们之前将警讯送达。咱们对皇上要有点信心,他不是未见过血腥之人,更何况此时身边还有个有身孕的皇后,他比谁都会更加小心。”
荣王点头:“不错,此时大张旗鼓派人驰援江州,只怕会令人狗急跳墙,反而不美。”
“宫里也要注意了,阖宫女眷,还有太妃和三位公主,若是被他们拿来为质也会让咱们被动。”
话说到这份上,三人都明白他们针对的是谁。
先帝之子,七零八落,如今还活着的,只有今上李睿和废太子李崎。
李崎的生母章太后一心一意想让儿子回京,她的亲儿子想的可不会只有回到厩这么简单。
只怕从他被贬至岭南之日,就无时无刻不想着地龙翻身,杀回厩当皇帝。
偏偏东南道大总管又是他的亲母舅。
“怪不得至今只听着郭孝通的动静,章士先那里一星半点的异状也没有。”裴宜冷冷一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倒是多亏了魏姑娘,无心一句帮了咱们大忙。”
可不是,若是京里一直压着消息,等到事发了他们再知道,那一切可都晚了。
“我回京里,宗人府府兵在我手中,若是事急,便先杀入宫中,将太妃和公主们接出来。”荣王站起身来就要走。
秦潇突然站起来。
“王爷莫急。”他沉声说道,“您回去,会打草惊蛇,不如我去。”
“你?”
“我是宫中内官,回去不会引人注目。现在敌人还未动手,皇上不在,太妃娘娘和各宫娘娘也未必肯信您跟您出宫去。我留在宫中,先打点一二,事急时便宜行事,更加稳妥。”
裴宜想了想,点头道:“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咱们另找个人先扮着,皇后害喜,皇上高兴多喝了几杯,中了暑热,就在后殿静养起来。平素不让人见了。”
三人又商议了半天,想了许多细节,这才各回各处去准备。
魏安澜委委屈屈地坐在外殿,她听着皇后有孕的消息是很高兴。可是一腔热血被皇后不冷不淡的态度打击得不剩丝缕了。
不肯与她说话也就算了,魏安澜想着女人有孕害喜时就是这样懒懒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可是连眼光都不肯看她一下,脸上那神情要多高冷又多高冷,仿佛跟她多说一句都不屑一样,这让魏姑娘多少有点受伤。
好歹是一张牌桌上百圈麻将打下来的交情,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虽然说您是皇后我是白衣,但姐姐妹妹也叫了好多回的,多少总有点感情的吧。
魏安澜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却不知肖沉墨暗地里抹了几多冷汗。
魏安澜的眼睛很毒,她不敢正脸看她。不是因为易容的手法不够好,而是她怕自己一个表情掌握不好就让善于查颜观色的魏安澜抓到蛛丝马迹。
最不容易出错的就是一张面瘫脸,最不会犯错的,就是不开口不言语。
别看她从头到尾没说两句话,等魏安澜跪安出去,肖沉墨后背都湿透了。
好吧,太妃的话也带到了,皇后娘娘她也看过了,魏安澜只在山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便垂头丧气地坐了车回京。
只是上车之前,她突然见到了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车驾旁。
绯色的五品内监官服,面如冠玉,目光沉静,如鹫朗月,气质出尘。
魏安澜一怔,这人长得竟然出此出众。
再望了一眼,却是曾见过面的,尚寝局少监秦潇。
“秦少监。”魏安澜上前福了一礼,秦少监温文还了一礼。
因为秦少监是太监,是不全之人,魏安澜自然也不用太避嫌,见他骑马跟着自己的车驾,便掀了车帘好奇地问他:“秦少监不是跟着皇上在玉泉山庄行走吗?怎么,这是要下山?”
秦潇笑了笑,在马上躬身答道:“在下受皇后所托,护送姑娘回宫。”
啊,是皇后让他送自己的。
本来灰败的心活过来一点点,魏安澜忍不住笑起来。
她的容貌本就极美,在山色晨光中,笑容更显炫然夺目。
秦潇呼吸一窒,忙将视线移开,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马缰。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半边阴晦半边明亮。高挺的鼻梁下延展开浓郁的阴影,光线包裹着他的身体,勾勒出些许模糊的线条。
魏安澜放下车帘,将身子靠在车厢上,秦少监的身影似乎还映在她的眼底,过了小半天,魏姑娘才将胸中一口浊气吐出来。
“他可真漂亮……”她由衷地赞美着,心中隐隐有些难过。
这么漂亮出众的人,为什么会当太监呢?
真是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儿,大家应该也明白了,一个大**快来了。
这个**写完,本文大概也快结束了。
略有点舍不得呢,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收获了很多的爱心和地雷,幸福!
那先调查一下吧,正文结束会再写点番外,大家想看谁的番外,可以在文下留评,我会尽量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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