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天策后,每天都无所事事,上街也是大群人跟上跟下,还真是让宓可有了坐牢的感觉,简直比吃了冷翡翠的千娇百媚还让人憋屈。
原本想开个店来做做生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诸葛世乐一口就回绝了她的提议,说什么不需要她去找钱,他一定会保证她一辈子锦衣玉食等等。宓可想或许女人太能找钱了会影响男人的面子吧,也就不提了。
无聊到最后,终于死缠烂打的让诸葛世乐把城郊的几块地让给她去搞什么实验。闲暇之余终日在那地里折腾着所谓的大棚蔬菜。
“姐,上次你嫁接的那稻子活过来了,真是神奇啊”无德满脸是泥的在田间狂奔着。
“真的。”宓可顶着一顶大草帽,身作蓬装,一脸的兴奋。
“这次可要保护好,把大棚一定要固定好,别像上次又被风吹跨了。”
“知道。”
“姐,你说这东西长大了真的能解决天下老百姓吃饭的问题么?”
“那是,至少让大家都不饿肚子。”
“那要多久啊?”
“可能两年吧,如若成功,只要有了种子就能大面积播种。一年两季很快就能推广到全国,到时候一个传一个,那不是全天下的百姓都有得吃了。”宓可记得以前曾经采访过一个水稻高产村,也初略的学习了一点水稻杂交的简单办法,虽然这里不够条件开发超级杂交稻,但产量高的还是能尽力达到的。
她想起从含漳回天策的路上看见不少家庭和孩子都缺衣少粮,宓可也饿过肚子,所以她还真能体会那份饥寒交迫的感觉,于是她决定开发高产量的稻谷,产量高了,价格自然就会低下去,那么大家都能吃得起饭了。
“两年,太久了吧。”无德有点无语。
“傻瓜,对天下的百姓来说,能用两年就能吃饱肚子,那就不算长。”
“走,来的时候我看见西红柿红了,摘点回去吃。”她端着个簸箕川拂柳般的走在田坎上,心情好得就如天上的太阳。
“姐那狼桃能吃么?我听人说那东西吃了是会死人的啊。”无德担心得很。姐姐在郊区的山里发现很多野生的狼桃,非要说是什么西红柿的,还叫人挖了几棵回来种在地里,现在居然还说要吃。
“我说能吃就能吃,你还不相信我么?”
“可是别人都没有吃,都说有毒。”
“老人们说越鲜艳的植物就越有毒,你看红得那样,姐,你别吃了。”
“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你师傅的徒弟,你怕什么死啊?你师傅这么高超医术,还能把你毒死不成?你不吃算了我吃。”她边说边摘,摘完还抓起一个在嘴里咬了一大口,那黄色的透明汁液流了出来,看得无德一脸惊恐。
“会中毒的!”
“不会的,傻冒。”
前方的郊野集市是大家平日务农完毕喝茶休息,以物换物的简易场所,远远看去一大群人都围在那里听人述说着什么。
“走看看去。”宓可边吃西红柿边招呼无德,却见无德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死死看着她,生怕她突然倒地生亡。
几个乡土书生在中间热闹的讨论着,无非是些国家政事,百姓疾苦的话题,宓可对这些倒不关心,转身准备招呼无德离开。却听一老者站了出来训斥众书生。
“这天下啊,是帝王家的天下,我们百姓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犯错不出格,安守本分也就够了。我们都是奴才,没那个享受的命,那携堂上的事情,少掺合,上面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瞎扯,搞什么改革,做人还是认命的好啊,不要一天打那些歪主意。”
“老先生这样说就不对了。”宓可最讨厌这样的长辈,活生生的就要将先进的思想扼杀在襁褓之中。
“我怎么不对了?难道不是么?皇上的军队保护我们,给我们地种,给我们饭吃,日子挺好啊?为什么还要诸多意见?我们做奴才的没有投生那帝王家的命,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有事没事搞什么变革?”老头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宓可,很是吃惊她居然端了一大簸箕的狼桃,并且嘴巴里还在吃。
“有建议能改革是好事情,任何的政权都是需要贯注新鲜血液的,一层不变默守成规只能让国家停顿不前。别人都在发展,吸取新的知识文化,而我们却一直遵循前人的理念,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宓可反问。
“我说了我们是奴才,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这天下还轮不到我们做主!下辈子你也可以乞求菩萨让你投入帝王家。”老头有点生气,这尊重长辈可是东岳最基本的民风,这其他人都默默的听着他训斥,只有这个女子居然敢跳出来和他辩驳。
“奴才?没有人是天生的奴才?在这个世界,人人平等,万物相依,大家都是娘生的?老先生何以认为别人娘生的孩子就是主子?自己娘生的孩子就是奴才呢?我告诉你,这天下也并非帝王家的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而帝王不过是百姓推举出来维持天下和平稳定的一个承担者,说白了就是一个工作一个职位而已。谁做都一样,只要他做得好,有本事让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那么他就是好皇帝,他能享受万千荣华锦衣玉食。但这些并不是天生就属于他的东西,而是因为他承担起了保家为民的责任,为全国的老百姓付出了,所以百姓才集体予以他的奖励。如同你们种了粮食,卖给别人,解决了别人的吃饭问题,别人用钱财回馈你们一样的道理。皇上不过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所以这天下绝非帝王家的天下,你们,才是天下的主人。如若他做得不好,你们大可换个皇帝,如若你有这治理天下,为百姓谋取福利的才干并且让人信服,你也可以当皇帝。”宓可不屑的说,这传统的思想还真是害死人,无论在哪个时空看来都一样。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一喧子中年人从边上窜了出来,正准备做什么,却被旁边一带草帽的青衫男子呵住。
“呵,真是迂腐,你们活了几十年居然可悲到自己为谁在活着都不知道。醒醒吧,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别把自己当成别人的奴才,要想别人尊重自己,首先自己就得尊重自己,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奴才,那一辈子也只能如此。自己如此也就算了,却还教导子孙后代都跟着效仿?愚蠢之极”宓可飞快的说着,下面的人倒也听得认真,可想而知他们也觉得她的话仿佛有些道理,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我告诉你们,国家国家,以国为家,以民为本,因家治国,因民组家。没有了人民,家不成家,既然无家,何需建国?何需立君?所以皇上是为大家服务的,准确的说皇上才是我们大家的奴才,只是薪水比较高而已。哈哈”看着众人张大的嘴巴,宓可觉得真是搞笑。她挤出人群,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留步。”那喧子一跃跳起,上前就从身后把住她的肩膀。
无德见状急得冲上去就抓住他的手。
“做什么?”她却是一点也不慌,她清楚的知道诸葛世乐在身边放了多少暗梢。
“放肆,还不快放开宓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男子一身粗布青衫,头带一只巨大的斗笠,缓缓起身抬头,对宓可微微一笑。
宓可定了定神还真是有性惊,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他。
“皇上?”
阳光打在她的草帽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允,他有点失神,那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斜搭在肩上,一套简单的农作服脏西西的带些泥土,裤管一长一短的随意卷着,脚上穿着两只木屐,左手端着一个大簸箕,右手拽着一只快咬完的狼桃。
看她楞住,他对她微微点头,示意她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月牙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都是随口乱说的。”她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自古君王多疑心,她今天说的这邪在这里说说到是无妨,但被他听见了还真是不好说,该不会认为自己或者差佬想谋朝篡位吧?
“随口乱说?我觉得挺好啊,分析得很有道理,连我自己都觉得是这么回事。”他和她并肩而站,高出她许多,伸手拖过了她手里的簸箕,抓过一个西红柿就开始吃。
“你,你不怕有毒么?”
“有毒你会吃得这么高兴?刚好我饿了。”
“又出来微服?”
“什么微服?”
“就是体察民情。”
“呵呵,你的词语还真是丰富。身体好点了么?”
“恩,托皇上鸿福。”
“我可没帮你什么,我也不会医术,想帮你也帮不上,你倒该好好感谢救你一命的人。”
“可惜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宓可莫名其妙的看着箫如然,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闲话这邢话。
“听说整个含漳城被你搞得很精彩,可惜没机会亲自去瞧瞧。”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皇上。”宓可暗自咋舌,心想这人表面看上去温和善良,却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啊,人不在含漳却一切都尽在掌握。
“回来就好,以后多留心,你若想在天策再搞一家那样的店铺,我到愿意成为你的合伙人。不过放心,不会给你吃千娇百媚的。”男子慢慢的向前走着,女子小心的跟着。
“不用了,差佬不喜欢我开店。”
“他不喜欢又能如何,只要你愿意,我批准。”男子语气突然多了一丝霸道。
“这东西还真不错,再给我一个。”他没有看宓可,就把手伸给她。
“在我家乡这叫番茄,又名西红柿,是营养很丰富的蔬菜。”宓可抓了个给他。
“你的家乡?很穷么?不然怎么会吃狼桃?我们这里的老百姓可都不敢吃,再饿都没人吃。”
“一风一俗吧,也没什么奇怪的。”她偷偷白了他一眼,心想这还真是个自恃过高的人,如若他真去了二十一世纪肯定会被高科技气死。
“你很不喜欢和我说话?”他直接的问。
“呵呵,也不是啦,可是你是皇上,我是臣民,从小就不大知道该怎么去迎合当官的口味。”宓可小声的嘀咕。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皇上只是为人民服务的吗?我只是为你的服务的奴隶而已。别怕,想说什么就说。”
“……”她顿时要昏倒,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男人太狡诈了。
“回头给我也做两块月饼尝尝,听闻那东西现在可是奇货可居!在市井都卖疯了。”
“如果你喜欢,我自然遵从。”女子揣摩着他说的每句话,连话都不敢多答。
这个男人心思可不比一般,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他知道她和诸葛世乐全部的过往,一点一滴,可是他把自己的事情查得这么清楚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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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每天上班很辛苦,下班还要写文到深夜,希望能带给大家一部满意的作品。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的动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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